離雲州城第一酒樓開業沒有幾日了,韓靖雙同慕雪楓也早早將開業日的流程等等弄的是清清楚楚的。
這一日二人總算是清閒下來,便躲在雲州茶樓里品茶,閒話起來。
「靖姐,這往後就勞你也多費心菜餚的事兒了,要不你也來雲州城再開家妙裳閣?」
慕雪楓瞧著韓靖雙,眼睛骨碌一轉就想著讓韓靖雙也來雲州城把生意做大。
這些韓靖雙一早也是想過的,如今又是幫著後牙山山匪穩定謀生,又是送了一大筆物資給李都尉,韓靖雙也發覺這手頭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同慕雪楓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便直言相告。
「這個我也有考慮的,不過你也知道,目前且用銀子的地方還多,且等我緩緩的,定然同你在這雲州城掙的一片新天地。」
聽了韓靖雙這話,慕雪楓便明白韓靖雙不會只安穩於溪鎮,也不再多勸,二人又找了許多其他閒話說了起來。
正聊的高興,就瞧見慕雪楓的手下進了茶樓來,一進雅間,便拱手對二人說。
「大小姐,接到溪鎮來報,說是在溪鎮做兵卒的後牙山山匪生了事,鎮長請韓掌柜回去。」
韓靖雙大驚,沒想到山寨里讀書的孩子們在張秀才那的事情才平沒多久,這些個大人們也不得省心。
到底是鎮長通知了來請,韓靖雙也不敢多怠慢,當日下午同慕雪楓告辭,匆匆往溪鎮趕回去了。
「你們還當是做山匪麼?瞧瞧都是做的什麼好事……」
韓靖雙一回溪鎮就去了溪鎮衙門,才進去就聽見鎮長氣急敗壞的喝罵聲。
進到衙門裡面,為首的正是黑老虎——魯大力,此時正同自己十好幾個兄弟站做一排,被鎮長罵是狗血噴頭的。
聽得韓靖雙是一臉的不明所以,鎮長一見是韓靖雙,才停了下來,一臉沒好氣的和韓靖雙說。
「韓掌柜,雖然咱們溪鎮一直以來都缺少官差兵卒的,但是這樣的,我可以沒辦法保證,你法子多,人是你弄來的,你趁早再想別的辦法吧。」
說著鎮長伸著手點了點眾人,然後搖著頭轉身走了,把一爛攤子丟給了韓靖雙。
丟便丟吧,韓靖雙只得稱是,卻還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的樣子,瞧著黑老虎原本黝黑的臉,臉色此刻更是黑成了鍋底,韓靖雙也生怕又惹了這隻黑老虎發威,只得先請一眾換了官服。
隨著一行人再次來到後牙山山寨,韓靖雙多有感慨,上次來自己還是人家的階下囚,如今來也不知是客還是什麼。
哎,誰知道好心幫忙,如今倒是被夾在中間了,韓靖雙不由心裡暗暗嘆氣。
施翠翠正忙著折騰養蠶的事情,見相公一行人還沒到時辰就回了山寨,又跟著個韓靖雙,心下知道出了事情,連忙迎了出來。
「雙妹子,這是咋了?」
韓靖雙兩手一攤,只能無奈的表示自己也還不清楚咋回事兒,只可惜溪鎮當差的活計是沒了的。
見韓靖雙都沒了主意,施翠翠只得追問起自家相公來。
「大力,咋回事啊?」
黑老虎到底還是怕自家夫人的,說到底還是自己脾氣急,才搞砸了差事的,只得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哎,今個哥幾個巡街,正好是訓到風味街上,這幾個小的之前是兒子蛇皮幫里的,街上的商戶都認得,不過冷嘲熱諷了幾句,說什麼『一朝做匪一輩子都是,真當換了皮就是真兵了』云云的,當時我不在,結果幾個小的直接把人攤子掀翻了。」
韓靖雙聽了這也才明白了些,可是總不能這些人當時都在的呀,韓靖雙記得巡街的是分成小隊的,一隊不過四五人而已。
「可你們怎麼十幾個人都被鎮長罵了?」
黑老虎又是嘆了口氣,慢慢說道:「哎,這不是鬧起來,就都趕過去了,還是再吵,我這脾氣也著急了,就……就……」
到底是自己做砸了事情,當著自家夫人面,黑老虎還是不敢再說下去。
急的施翠翠衝著黑老虎的後背就是一巴掌,那聲音響的,著實把韓靖雙都嚇了一大跳。
「說啊!有本事做,這會兒子當著老娘的面兒別吭哧吭哧的!」
黑老虎吃痛,這才接著說下去。
「就連人帶攤子都狠狠的打了,貌似氣頭上還揪了幾個鋪子裡吃飯上來勸架的,都一道打了,夫人你是知道我手底下沒得輕重,就打的重了。」
說著一面拉扯住施翠翠,生怕自己再挨上施翠翠沖天的怒火。
事情說完,韓靖雙也才明白過來,想想去雲州城前,在張秀才學堂讀書的孩子們也是這樣的。
可是,真的怨他們麼?韓靖雙想,不過因著生計,之前做了這山匪,世人到底多有怨懟,自然是牴觸接納的,到底都是偏見。
左右這不都是偏見引發的麼?
黑老虎直言,到底是發覺自己委實做錯了事情,若不是後面想起施翠翠的千叮嚀萬囑咐的,估計還的和鎮長在干一架。
「可惜事已至此,又能有什麼用呢?」韓靖雙也只得如此說道。
施翠翠只恨自家相公這等臭脾氣都是做著山匪頭子慣下的,連著一眾山匪,又是好一通罵。
做錯事兒的幾人聽著施翠翠的話,知道在理也不敢分辨,漸漸沒了剛下溪鎮衙門裡那副不服管教的模樣。
韓靖雙見都還聽得進去道理,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只得心裡暗暗怨自己思慮不周,才導致如此,便勸起大發脾氣的施翠翠來。
「施姐姐也別生氣了,正好寨子裡婦人不多,既然都回來了,就和你一道養蠶吧,絲綢多了我按量收了就是。」
見韓靖雙還想著辦法給寨子裡的人找出路,施翠翠也不再多說,不過是教幾個大老粗做這等細活要費些功夫罷了。
了卻了後牙山眾人的事情,韓靖雙心裡愈發清楚,光是在溪鎮的生意,已然是不夠自己這樣支撐著做好人了。
看來考慮去雲州城再開妙裳閣的事情,是要漸漸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