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官驛之內,韓靖雙這邊也已經將花草根莖、花草葉以及那些碎瓷片上的東西統統鑑定完畢。
一見到肖珵鈺回來,韓靖雙便急急的同肖珵鈺說起了檢驗的結果。
「果然正如我們所料的,府衙大夫將這三樣都已經是確認過了,這花草葉子上的正是滴落的毒藥,而這花草的根莖也正是因為下面埋了這些碎瓷片,才如此的。」
說著,韓靖雙就將府衙大夫親筆寫的證明那給了肖珵鈺看。
「珵鈺,你剛剛去城主府如何?」
聽到韓靖雙這樣一問,肖珵鈺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後來韋桀親自前來,還用那所謂的增味補品放到菜餚內,與我食用的。」
「可……」
韓靖雙一聽也是有些驚訝,不過此刻回想起來,昨日慶功宴上的檢驗確實也只有何員外的那一碗是有問題的,其他的後廚的羹湯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看來他們也是早有準備的,不過如此彌蓋慾障的話,其實也算是做實了城主府的嫌疑。」
一想到這一層,韓靖雙如是說到。
其實這原本就不必分辨多少的,那羹湯中既然是有後廚所不知曉的添加物,且只有一碗有毒其他的都安然無恙,那這最大的嫌疑仍舊是在城主府的管家身上。
這下毒之人自然也是不容分辨的,想著肖珵鈺再翻過手中紙張的後面,正好也畫了那些碎瓷片復原的模樣,只略一回想,肖珵鈺便同小夥計口供內描述的模樣對應了起來。
讓韋桀和管家等人認罪自然是並非易事的,且何員外這案子,口供和物證以及人證都已經是萬全的了,但肖珵鈺和韓靖雙的出境確實無法保證一定是萬全的。
這一下子,肖珵鈺也猶豫了起來,這些東西若是當真拿出來,只怕是自己和韓靖雙便沒有其他的底牌了。
至於從何員外府拿出的那三樣東西,肖珵鈺至今都還未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的,似乎這三樣東西後面才隱藏著更大的罪孽。
一想到這裡,肖珵鈺又從懷裡取出翌帝欽賜的金牌看了起來,內心已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韓靖雙看著肖珵鈺一臉愁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陪同在肖珵鈺的身邊,輕輕的攬這肖珵鈺,誠然韓靖雙也多少是明白肖珵鈺的顧慮的。
這江州城內到底還是韋桀的勢力範圍更大一些,而肖珵鈺和自己手裡不過只有這些原本被城主府壓制許久的江州城府衙中人,以及隨二人一起來的嚴斌等人可用,怎麼看也都勢單力薄了些的。
正想著,肖珵鈺突然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書案的另一邊,展開一張紙來。
「靖雙,來幫我研墨。」
韓靖雙一下子有些不大明白,略反應了下這才幫著肖珵鈺研墨起來,肖珵鈺將手中的筆浸滿墨汁,又問道。
「我記得雪陽還在江州城沒回京城的吧?」
「是,還沒有的,怎麼了麼,珵鈺?」
冷不丁這樣一問,韓靖雙疑惑起來,可還不等肖珵鈺回答,就只見肖珵鈺已經在紙上奮筆疾書起來,寫的竟然是肖珵鈺一行人自到瀾江附近後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臣等自到瀾江附近,便先遭江心賊人刺殺,幸……江州城韋氏此人膽大妄為……貪污朝廷救災銀兩……瀾江江畔河堤亦是豆腐渣工程……」
只見肖珵鈺一件一件的將韋桀這段日子以來的種種作惡之事,皆是寫的清清楚楚,最後更是羅列了韋桀此人的幾大罪狀。
「……水患期間,江州城城主韋氏禁止災民進城、救災糧以次充好、強行以上游村落和良田分流洪水,為禍上游村民、驕奢淫逸,大興土木……」
一口氣,肖珵鈺便洋洋灑灑的寫了整整一大張紙,直到最後落筆,這才算是松下一口氣來。
「讓雪陽過來吧。」
聽到肖珵鈺如此一說,韓靖雙便在意念當中叫了韓雪陽過來,不多時候二人的門口就聽到了韓雪陽的叫門聲。
「老大,你們找我?」
一進來韓雪陽也是一臉疑惑的模樣,意念里聽韓靖雙說是肖珵鈺找自己的侍候,韓雪陽的心裡也是十分的不解。
只見肖珵鈺手裡拿著一張寫滿了文字的紙張,正另一隻手輕輕扇著,似乎是想要墨跡早些幹掉,隨即肖珵鈺有仔細吹了吹,這才鄭重其事的折迭好,走到韓雪陽的面前。
「這個給你,今日你便準備回京城去吧,這上面都悉數了江州城城主韋桀的各種罪狀,如今何員外這個案子到了如此,我已然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的,還請雪陽將這帶回京城去,交給李葳或是賀蘭敏夫君楚泫也好,只要想法子讓可信之人親手交給陛下就好。」
韓雪陽接過肖珵鈺手裡的東西,還不等再說什麼,肖珵鈺有到了屋子的另一邊,親自給韓雪陽收拾了包袱。
「這包袱里我也有一些相關的證據,到時候一起呈上就好。」
這還是韓雪陽第一次見到肖珵鈺的臉上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自己的心裡也不由的緊張起來,人也一同變得嚴肅起來。
「侯爺、老大你們放心就是了,我一定完完全全的送到京城去。」
「好好好,那就拜託雪陽了。」
二人交換過一個堅定的眼神,韓雪陽便拿著東西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收拾起來。
韓靖雙也是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由問道。
「珵鈺,為何不讓嚴斌嚴大人親自去麼?嚴大人回去不是更方便進入皇城見到陛下的麼?」
只見肖珵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回到。
「這我如何不知呢?只是嚴斌這些日子一直和我們在江州城內的,若是突然嚴斌不在,想來勢必要令城主府那邊那位打草驚蛇的。」
瞬間,韓靖雙也立刻瞭然,也只得和肖珵鈺一般,無奈的嘆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