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一出聲,肖珵鈺和韓靖雙二人便齊刷刷的轉頭看向這個小夥計來,就仿佛是這夥計打擾了二人一般。
一時之間,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凝結起來,夥計只覺的原本就有些陰冷的府衙牢房,此刻更是愈發的令人寒毛直立。
「怎麼?」
肖珵鈺微微抬了頭,陰沉著眼色,鄙夷的看著那夥計,停頓了片刻這才問道。
「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告訴你這案子就是要冤在你頭上,這才肯說實話麼?」
這一次夥計心裡的害怕如同是內心深處傳出來的一般,那樣寒冷的深入骨髓,令人幾乎無法抑制的感到害怕。
是啊,眼前的人可是京城而來的欽差大人,手裡還有陛下親賜的金牌做保,更是京城內世襲爵位的侯門子弟。
只任意拿出一樣身份來,都是這小夥計所不能承擔應對的,再聽韓靖雙剛剛所說的話,這小夥計的心裡更是愈發的低沉下來,就仿佛是這案子當真一早就被肖珵鈺給內定了下來,自己的一條人命不過是交差罷了。
既然如此,自己隱瞞的那些似乎並不能夠救自己的名,還反而……
想到這兒,小夥計更一下子想起了韋桀作為城主在江州城內的地位來,索性心下一橫,這才緩緩的準備同肖珵鈺和韓靖雙說起自己所知曉的來。
原來這夥計只是在城主府內當差的下人而已,就在前一日的時候,管家在府內找了好些人來,說是韋桀要在第一酒樓辦盛大的慶功宴,且酒樓說是宴請賓客的夥計不夠,故而這才從城主府內找了這些人去第一酒樓的。
「……小的自後廚內將那羹湯端出來之後,就是排在這道羹湯前的第一位的,出來後,正好遇到了管家,說是手裡有城主大人專門給賓客們準備的提味補品,故而是管家便在後廚門口候著。」
這夥計此刻已然是被二人嚇到了,說這事情來,都是事無巨細的,生怕自己漏掉什麼似的。
「……小的端這羹湯的過程中,確實是從未曾離過眼和手的,也只有從後廚出來後,是管家他當面將那提味補品親手加進羹湯里去的。」
聽到羹湯另外加東西的話,韓靖雙和肖珵鈺兩人皆是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舉動著實也太過明顯了吧,且動手的還是韋桀身邊的管家,這似乎有些太過張狂了吧?
小夥計似乎也看出了二人的詫異,略想了下,這才有一次開口補充道。
「哦,對了,那可是自後廚內端出的每一碗中都加了這東西的,並非只有小人這一碗的,後面的幾碗小人也都是有瞧見的。」
如此一說,肖珵鈺更是疑惑起來,不由微微蹙眉,追問起來。
「如你所說,那為何只有何員外吃的那碗檢查出了毒來?」
這問題也令小夥計自己迷惑起來,低頭又一次仔細回憶來一遍後,這才堅定的點點頭,確認自己並未曾說錯過。
「這……這至於只有這一碗才有毒的緣故,小人就的的確確不知道了,還請大人寬宥。」
說著,這夥計又一次磕起頭來,這一次夥計可著實是將自己心記得的那些統統說了出來,看著肖珵鈺並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頭磕的也著實的響,生怕肖珵鈺和韓靖雙是不信自己的。
之間肖珵鈺此刻已然是陷入了深思。
……
城主府兩條街口外,一人影匆匆自城內的方向往城主府的方向趕了過來,就在快要到城主府的時候,這人便停了下來。
先是在附近的攤位和鋪子上閒逛了下,最後才從一隱蔽的巷子處七拐八繞的走了出去,最後來到了城主府的一道偏僻角門處。
「噠、噠噠、噠噠、噠」
隨著幾聲十分規律的敲門後,角門飛快的閃過一隻手,就直接拉著這人影進入到了城主府內去。
「何事?」
說話的人正是城主府的管家。
「小的趕的何員外家的時候,有些晚了,但是還是瞧見了欽差大人和侯夫人兩個自何府內出來,若是小的沒看錯的話,侯夫人的手裡抱著些冊子其中還有一隻木匣子的,至於具體是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這人的話一說完,管家就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思來想去,管家自己也想不到這何員外家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只得肖珵鈺和韓靖雙二人專門跑一趟的。
原本管家以為,那尤家母子兩個按照韋桀的吩咐去官驛好好鬧一番肖珵鈺二人,必定回給這二人添堵的。
後來聽說何家的兩個也去了管家,管家只覺得這招甚好,一心只覺得回令肖珵鈺對案子的判斷踟躕不前起來。
可萬萬沒想到,此刻聽到來人如此一說,這可讓管家犯了難來。
「掌事?」
這人看管家並不說話,趕緊追問道,只見管家擺擺手,這人便心領神會的悄悄開來角門一閃身走了出去。
畢竟是思來想去自己也想不通的事情,但管家也不敢就此做吧,隨即加快腳步的往城主府內而去,直奔找城主韋桀去了。
一到韋桀最經常在的書房裡,管家叩門兒了好幾下,裡面都沒人應,隨即這才輕輕的開了一道門縫去看,沒想到韋桀竟然並不在裡面。
管家雖然起先也疑惑了下,可心下一想便想到一處地方,隨即轉身而去,最後終於是在城主府內的祠堂里找到了韋桀。
「大人……」
原本跪在祠堂前的韋桀聽到管家的聲音,緩緩的抬起了頭,隨即緩緩的站起身來,又用手扶了扶衣擺上的褶皺,隨即才開口問道。
「何事?」
見韋桀自祠堂內起身,管家這才敢往祠堂內走去,待到了韋桀身邊,這才湊上去說道。
「是街上安插的人來報,說是肖珵鈺夫婦二人自官驛去了何員外府,還拿了些許冊子和一隻木匣子回來,大人您看該當如何?」
如此一聽,韋桀心頭只覺一跳,不由微微怒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