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何員外府回到官驛後,肖珵鈺和韓靖雙也沒在官驛大堂里多呆,徑直回去了自己的屋子,甚至連飯菜等也都是喊了官驛的夥計送上來的。
收拾了飯菜,屋子裡又只有肖珵鈺和韓靖雙兩人了,只見肖珵鈺從匣子內取出了那副畫著韋氏家徽的紙來,就這樣放在了桌案上盯著看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張何員外親手繪製的韋氏家徽,肖珵鈺再想起這今日在何府內聽來的那些關於何員外的種種來。
這何員外似乎並不是那個自肖珵鈺和韓靖雙到江州城後所看到的那個人,那個因著是自官位上退下的狡猾商人,而分明就是一位為了家裡妻兒討生活之人。
而因著江州城內的大環境所在卻也不得不對韋桀這城主低頭周旋,但好在並未全失去本心,何員外到底還是留下來這麼些的線索來。
韓靖雙看著肖珵鈺看的入神,再想到那個懂事的何員外幼子,這心裡也是暗暗嘆氣,想著韓靖雙不由扶上肖珵鈺的肩膀來。
「今日這樣看來,這位何員外果然不是我們最初所想的人啊。」
「是啊。」
肖珵鈺也一面點頭應和道,說著手裡還一面翻看著玉佩和那被燒過的木料,但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的。
倒是一旁的韓靖雙隨手翻了幾下桌面上那幾本帳本,隨即說道
「雖然這三樣東西咱們眼下還弄不明白,不過光是這帳本想來也足夠確認是那位江州城城主韋桀了吧。」
確實,韓靖雙和肖珵鈺自順利度過瀾江來到這江州城內,便知曉這韋桀的囂張。
在加上到來之後,所了解的許多城內大小不公平之事也幾乎都是同這位城主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繫,二人這心裡對韋桀的印象也就更壞了。
不過是因著肖珵鈺這欽差到底是順利的來到了江州城,這才當真知曉了韋桀真正的惡。
也因著如此,肖珵鈺和韓靖雙幾乎無法想像到之前的江州城到底是隱瞞了多少那些不明所以的事情來。
如此,肖珵鈺的腦海里回憶起江心的刺殺、賑災時的表演、紅翹館的奢靡以及靖雙的失蹤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且每一件都直指著江州城城主韋桀。
一下子肖珵鈺便立刻確認了自己和韓靖雙這麼久以來對韋桀懷疑的種種,由此看來,這今日的何員外之死也必定是同韋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的。
想到這裡,肖珵鈺一下子就被打來雞血似的,當即便決定好好好的徹查此事來,略一回想,如今的府衙大牢內也正只有那位從城主府來幫忙的夥計來。
「不歇了,眼下何員外這案子都還沒頭緒的,靖雙走,咱們這就去府衙大牢里!」
說著,肖珵鈺立馬站起身來,才拔腿要走,就想起了桌上的四樣頂重要的證據來,這才略停頓來腳步。
韓靖雙只一眼,便看出了肖珵鈺的顧慮,手一揮就將這幾樣東西統統收進了琉璃境內去。
「好了珵鈺,著急就快走吧,這些東西在我這兒你放心就是了。」
肖珵鈺早就領略過,讚許的點點頭,伸手就拉著韓靖雙出了屋門,一路直奔府衙大牢的方向而去。
「肖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此刻已經快要到用晚飯的時候了,原本牢頭就習慣了韋桀做城主的習慣,這個時候並不會來什麼人的,故而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肖珵鈺來。
此刻一見到肖珵鈺和韓靖雙過來,便忙不迭的趕過來先行禮問候道。
聽到這話,肖珵鈺也是一愣,看了一眼牢頭,忍下沒多說什麼。
「嚴大人可在?我自然是來親自提審案犯的。」
肖珵鈺稍微加重來下「親自」二字,牢頭自然是立馬聽來出來,隨即趕緊告了罪,肖珵鈺擺擺手並不在意。
「……嚴大人自然是在裡面的,您請。」
說著牢頭一伸手便親自引這肖珵鈺二人進到了這府衙大牢之內。
不多時牢內的衙役就帶著那原本自城主府出來的夥計送到了肖珵鈺的面前來。
此刻肖珵鈺和韓靖雙正呆在一間稍微被打掃過的空牢房之內,這裡的牢房距離關押這三人的地方十分的遠,其他的二人自然是絕無可能聽到肖珵鈺的審問的。
因著嚴斌親自在大牢內坐鎮,此刻自然也是站在肖珵鈺和韓靖雙的身後的,再看眼前的小夥計,自打進來這府衙大牢內,就一直被嚇的兩股戰戰,眼珠子骨碌碌直亂轉,甚是不安。
「說說吧,何員外的死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肖珵鈺一上來就用十分嚴厲的語氣質問道,只見小夥計更是愈發的害怕了,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欽差大人,冤啊,我可是被冤枉的啊……」
只一個「冤」字,這小夥計就帶著哭腔的一連說了好幾遍,聽的肖珵鈺直鬧心,隨即立馬陰沉了臉,冷冷的說道。
「夠了。」
那夥計嚇的立馬就不吱聲了。
「冤不冤枉這事兒,此刻不就是來分辨的麼?況且這也是我說的算的,你好好回話。」
說完,那夥計便連連點頭,人似乎也淡定了些許下來。
「說說吧,今日在你給何員外他們送上那碗有毒的羹湯前,到底都經過了什麼,都細細說來。」
「是。」
夥計應了一聲後,這才顫顫巍巍的回憶起今日自己端上羹湯時之前的種種來。
「……被尤掌柜自小的手裡搶走的那碗羹湯,是小的接到要送羹湯命令後,直接去了後廚從大廚手中取出的,小的端上羹湯後便小心翼翼的端著,沒想到就在小的送到何員外那一桌的時候,尤掌柜突然出現一把搶走……」
一直待這夥計說完後,則這案情聽起來都是那樣的毫無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