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賀蘭敏自己也唏噓的感嘆了幾句被罷黜的大王子賀蘭叡,但還是忍不住追問起韓靖雙具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來。
韓靖雙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細細說給了賀蘭敏聽。
「……我也就只是知道這麼多罷了,畢竟我和肖珵鈺到底都是翌國人,這樣的事情原本是不該知曉的,也不過是因這和晰兒關係這般好,再加上也是幫阿澤找到了救命的火草,不然只怕是也不會知曉這緣由的。」
聽韓靖雙說完,賀蘭敏仍舊只是悠悠的嘆息一聲,神色自然也是不復以往的模樣。這還是韓靖雙第一次見賀蘭敏如此。
「哎……其實自長大之後,我同叡哥哥到也沒什麼交集的,不過是還記得些以往小時候的情誼罷了。」
說著賀蘭敏不由的陷入到過往的回憶里去。
記得當年的賀蘭叡乃是夏國大妃的親子,而賀蘭敏不過是早逝側妃之女,而在兄弟姊妹幾個裡面,也就屬賀蘭敏最野了。
賀蘭敏小時候和堂兄弟們多有打架,不過也都是欺負這個沒了母妃的孩子罷了。
那時候夏可汗的孩子也不過是這大的幾個,賀蘭叡作為最大的自然也是多有幫賀蘭敏拉架做主的,為此還受了不少夏可汗的責罰。
「……其實我明白父汗對叡哥哥還是很抱期待的,只是父汗他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反而對叡哥哥是日漸嚴厲,叡哥哥他也只是不吭不響的受著……」
說著,賀蘭敏也忍不住抽泣起來,隨即低下了頭,捂住自己的面龐來。
「嗚嗚……若是父汗能更溫和些對叡哥哥,估計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嗚嗚……嗚……」
聽了賀蘭敏這些回憶來,韓靖雙的心裡對這給親叔叔下毒的賀蘭叡竟然也有了幾分理解來。
所謂君臣父子,想來也就是因著賀蘭叡出生在帝王家,原本期望的父子之情都被這君臣一點一點消磨殆盡,明明應該是和諧的父子兩個最後也能落得個互相疑心,最後終是傷了彼此的心。
此刻韓靖雙看著賀蘭敏哭的傷心,心裡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只得一下一下的輕輕拍這賀蘭敏的後背,想要給予些慰藉和支持。
過了許久,賀蘭敏一下子就直起身子,抬手兩把便抹去了自己的眼淚,抽泣的聲音也漸漸止住了。
「也罷,這就是帝王人家吧,庶民也好,至少叡哥哥他還活著,父汗也還活著……」
說著,賀蘭敏這才微微轉身看向韓靖雙來,原本說的還有的確信鑿鑿的語調也漸漸虛了下來。
「……也許父汗和叡哥哥還是有機會的把?是麼靖雙?」
「是,一定會的。」
聽著賀蘭敏說話的語調一下子變得心虛起來,韓靖雙立馬接著話頭,打氣到。
畢竟一切世事無常,好在賀蘭澤也算是無事,不過是因著這個侄子多少傷心些,但若是有朝一日這君臣父子能有彼此理解的一日,也未嘗不是個好的結果。
「好了好了,都是我,說了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哦對了,靖雙,你幫我帶回去的壽禮如何了?」
賀蘭敏變的倒也是快,自己抬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很快就換上了個笑臉來。就好像剛剛說起的那些難過的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
「壽禮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著,賀蘭敏的眼神里放出光來,拉著韓靖雙追問起自己的壽禮如何來。
韓靖雙也立刻便照實說了。
「……你父汗還是記得你的,我送了你的壽禮之後,你父汗就遣人過來問了你的好,還和我說,只要你過得好就是了。」
仔仔細細的將夏可汗收到賀蘭敏壽禮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了賀蘭敏聽後,韓靖雙似乎又一次隱隱看到賀蘭敏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來。
還不等韓靖雙看的真切,賀蘭敏便轉身掩飾著拿起來桌上的茶,淺淺的喝了一口,人也顯得有些不自在的抽搭了兩下。
不過到底最終是沒有再掉下眼淚來,賀蘭敏很快就平撫了自己的情緒恢復了和往常一樣表情來。
「父汗他喜歡就好……」
說完,韓靖雙和賀蘭敏兩個一下子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只得彼此就這樣對望著看了片刻,不過到底是時候還在,很快賀蘭敏就找了其他的話題。
隨即便和韓靖雙追問起這一次出使夏國所見到的風光來。
「對啊對啊,這次再去我們夏國感覺怎麼樣啊?草原上的風光是不是等好~」
說著,賀蘭敏蹭了蹭韓靖雙的胳膊,一臉我說的定是沒錯的模樣。
被賀蘭敏這樣一說,韓靖雙也不禁和賀蘭敏回憶起來。
確實草原上的風吹草低見牛羊、群馬奔騰、遠處清晰的山脈岩石上甚至還能回想起盤旋的雄鷹來,這每一處風景都是那樣的獨特。
「……是不錯,我還記得那山,聽晰兒草原上那山翻過去就能到翌國這邊的淵州城來的呢。」
如此一說賀蘭敏也來了興趣,隨即纏著韓靖雙又說了許多淵州城的獨特景致來。
就這樣,兩個小姐妹直聊到了快要傍晚時分,還是嗣康王王府的丫鬟來找賀蘭敏,二人這才發覺天色漸晚。
「沒想到竟然都聊到來這會兒,此刻確實是有些晚了,靖雙若是有時間你可一定要再好好給我講講的啊~」
一路送了賀蘭敏到侯府門口,她還有些依依不捨的同韓靖雙說著,不多時便上了回王府的馬車去了。
韓靖雙望著賀蘭敏遠去的馬車,心裡也不由暗暗感嘆。
到底是遠嫁翌國的女子,現下光是聽著自己將這些家鄉的事情,就足夠賀蘭敏這般留戀的。
正想著,韓靖雙還沒來得及從侯府正大門進去,就瞧見錦繡樓的新夥計從街面上找了過來。
這條街都是高門顯貴人家,冷不丁看到自家鋪子的夥計,韓靖雙心裡也是難免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