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經緯被這人一進來的樣子給弄的愣住了,聽了此人的話,這才恍惚的反應了過來。
一抬眼,這人的臉上還是掛著淺淺的微笑,馬經緯穩了穩自己的心神,這才朝鋪子後的量身室一伸手。
「客官您這便請,我先給您量下身型尺寸的。」
此人正是翊芙軒的掌柜華易帛,華易帛也看出了剛剛馬經緯的晃神,再看馬經緯如此飛快的反應,還伸手引了自己進去量衣,心裡不由暗暗贊了下馬經緯的反應能力。
「好。」
說罷,華易帛便隨著馬經緯的引導進到了量衣室裡面。
一進去,這量衣室里便立著一面一人高的鏡子,這鏡子嵌著的木框架,用料也是上乘。
不過這木架卻是沒有什麼太多的雕飾,不過是簡單的樣子,穩穩噹噹的立在裡面,明眼人卻是看的出來,這木架雖然樣式簡單,可這拋光打磨的手法,卻是難得一見。
華易帛也是看過許多物件的,如此大的鏡子已經是難得的了,而華易帛一眼也看出,此鏡子的木架必然是出自高人之手,不由心下暗贊。
沒想到這錦繡樓的鋪子裡,光是自家擺放的這些個物件也都皆不是什麼簡單的凡品。
鏡子前的地上畫著可愛的腳印圖案,馬經緯示意華易帛站到了這圖案的上面,再看向鏡子裡,這人已完完整整的映照在了鏡子當中。
而後馬經緯一面拿起旁邊牆上的柔軟皮尺,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華易帛閒聊起來。
「瞧著您身上這身都是鴉青色,您平日裡都是喜歡這樣深色都衣裳麼?」
華易帛看著鏡框回了些神。
「嗯,黎色、黛藍都不錯的」
聽了這話,馬經緯執筆隨手記在了訂單之上,接著又聊起了其他的。
左右問的不過都是些顏色、花紋、樣式等等的喜好,華易帛也一樣一樣的回答著。
沒一會兒功夫,又一樣東西吸引了華易帛的目光,正是馬經緯手裡的那條皮尺。
且不說翌國境內,加上夏國,之前各布料鋪子和成衣鋪子裡的尺子,皆是用了長條形狀的木材專門畫了刻度來用的,而這錦繡樓卻是不同。
這皮尺便是用了在夏國做皮貨的邊角料,磨薄裁成一指寬,再畫上刻度,從而進行使用。
華易帛就這樣看著馬經緯一會兒比肩一會兒又圍腰,用著這皮尺一下一下的測量著,馬經緯每測量好一處便用筆在早就畫好的紙張上一一記下每一處的尺寸。
看的華易帛的心裡,很是驚奇,說起來,華易帛也算是個有些自負的人,起先看了韓靖雙鋪子裡的鏡子、香皂、背心等東西的時候,只覺得這鋪子的東家似乎是個有趣的人。
可如今來到錦繡樓里,看到馬經緯用的這些個東西,雖然都是小玩意兒,可卻是處處都顯示出這錦繡樓的獨一無二來。
看來這錦繡樓的東家只怕當真是自己的勁敵了。
華易帛測量完身型,初步定下對這定製衣裳的要求等,這才算走出了錦繡樓的鋪面來。
此刻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華易帛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似乎自己對自己最最引以為傲的那些個本領都有了質疑似的。
送了這人離開,馬經緯悄悄問了下鋪子裡的夥計,那翊芙軒的掌柜姓什麼。
「小的記得是姓華的,怎麼了掌柜的?」
馬經緯看了眼剛剛訂單上的姓氏,大大的一個「易」字,這微微釋了口氣的感覺。
看這姓氏,似乎並不是翊芙軒的人。
可馬經緯略回想了下,剛剛那男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樣式簡單,幾乎看不出什麼,可那布料和領口,分明是自己在之前翊芙軒里隱約看到過的。
再回想起剛剛給那男子量身的時候,那人似乎是看了鏡子和自己手裡的皮尺許多眼,臨走這男子還不用上門服務,而是說自己按日子來鋪子裡確認定製衣裳。
思來想起馬經緯並無法確認自己心裡的設想,到底是親自到鋪子裡製作衣裳的人,又是最高檔次的那種。
馬經緯趕緊打亂了自己腦袋裡的那些個想法,拿起訂單專心考慮起到底給這人如何設計起來。
而後的日子,華易帛都按照和馬經緯約定的日子,專門去錦繡樓里,確認著定製衣裳的最後設計。
最後一次的確認,華易帛穿著已經差不多的衣裳,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衣裳果然從剪裁上就襯托出了自己的身材,甚至還把華易帛溜肩的缺點給掩蓋住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
「取衣裳我便不再來了。你們幫我送到……」
華易帛同馬經緯仔細的說了一個京城裡的地址,而後便換下了自己的衣裳。
出了試衣室,華易帛結下了最後的錢款,便出了錦繡樓的大門離開了。
幾日後,送衣裳的夥計回來顯得有些慌張,一見馬經緯這才說道。
「掌柜的,我按那地址找過去,才發現竟然就是翊芙軒,原來那人就是翊芙軒的當家掌柜華掌柜啊。」
馬經緯一聽有些愣住了。
「訂單上不是姓易麼?這……」
一旁另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點的夥計這才接話道。
「翊芙軒的華掌柜,全名是華易帛啊。」
這話會出,馬經緯不由在心裡長嘆一聲,轉念仔細想想,不過是來自家鋪子裡定製了件衣裳,想來也是因著對錦繡樓感興趣的吧。
想到這裡,馬經緯對著兩個驚訝的夥計擺了擺手,這才讓幾人散了。
如今的錦繡樓已經在京城裡開了快兩個月了,正好快到了要給韓靖雙寄信的日子,馬經緯便將自己之前去翊芙軒的所見所聞和這次翊芙軒華掌柜定製衣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寫了下來。
這信的內容寫的也是尤其的多,折起信紙也是厚厚的一迭,寫完馬經緯自己拿著便找了自家的一個夥計。
「去,把這個送到雲州城東家手裡,你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