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馬秀才家,馬經緯一回到家裡,臉上的神情十分難得的顯得沒什麼精神一般。
此刻的馬秀才的妻子已經做好的飯菜,老兩口就等著馬經緯回來吃飯的。
馬經緯進門洗了手,落了坐,看著馬秀才動了筷子,這才一聲不吭的執起碗筷,用起飯菜來。
知子莫若父,馬秀才從馬經緯一進門就看出些不對勁來,沒吃兩口,馬秀才便先問到。
「經緯,今日來上工可好?」
馬經緯點了點頭,只是隨口淡淡的應了聲「好」,便不再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馬經緯心裡清楚並非如此,這才鄭重其事的放下碗筷說了起來。
「……其實是有一件事的,今日東家宣布了說,之後要在京城裡開一家三合一的大鋪面,說是要讓我和崔華年考慮下,看要誰去。」
原來如此,馬秀才這才明白過來兒子臉上這神情的意思。
「兒啊,按爹爹的意思,好男兒志在四方,這去京城做掌柜是好事兒,你若是想去爹爹支持你,你不用在意家裡的事情,只管放心的去就好。」
聽了馬秀才的話,馬經緯呆呆的看著自家老爹,過了好半天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完,一家人便再沒多說什麼,吃完了飯,馬經緯便自己主動收拾起了碗筷。
等馬經緯端走桌上最後的碗筷進去,這經緯娘親這才一臉埋怨的扯了馬秀才,去了另外的屋子。
「老頭子,你咋能這樣說?咱兒子如今可是和他們錦繡樓那個崔掌柜好著呢,你這樣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到底有沒有關心過你兒子!」
這才可把馬秀才說愣住了,想到剛剛飯桌上馬經緯愣住的片刻,心裡這才回過味兒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馬秀才有些窘迫,這老秀才自從考舉無望後,可在家還是自詡為讀書人,自從馬經緯做了掌柜掙的錢也都足夠支撐家裡開銷後,這馬秀才平日裡更是以讀書為趣。
可這會兒馬秀才確實一頁書都看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想著自家兒子的事情。
想想平日裡,馬秀才對崔華年還是有個不錯的印象的,仔細說來若是做自家媳婦倒也沒什麼不可,思來想去,馬秀才便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
第二日,馬經緯和崔華年兩個仍舊如常的各自去了錦繡樓和妙居閣上工,到了傍晚打烊後,馬經緯也和之前一樣去了錦繡樓外等崔華年。
二人一見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彼此對望一眼,最後還是馬經緯先開了口。
「……你可回家問過了?」
崔華年只是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那,咱們這就去找東家聊聊的吧。」
仍舊是點頭,馬經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二人這才肩並肩的往韓靖雙的宅子走去。
「看樣子這是都有考慮了?」
韓靖雙看著進來的二人都是一臉的嚴肅,便開口問道,二人具是點了點頭,而後崔華年便率先開口。
「東家,我全都聽您的,您屬於我們倆誰去,我都可以。」
崔華年這話一出,韓靖雙眼看著馬經緯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如此的變化。
只見馬經緯的一下子瞪大的雙眼,看向崔華年,一臉的不可置信。
也許這是馬經緯沒有想到的吧,他一定是以為崔華年家定然是不想讓她離開雲州城的。
「經緯你呢?」
韓靖雙一時之間心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這京城的鋪子到底是要三合一開做一家的,若是按照韓靖雙的想法,還是更屬意馬經緯一些。
聽到韓靖雙的問話,馬經緯趕緊恢復了神色。
「我也是一樣的。」
沒想到二人都是如此,韓靖雙也不由有些好笑,可不論是這兩個哪一個去往京城,這都是意味著這對小情侶是要分隔兩地的。
而在這個世界,這大概便意味這就此分開的吧,看著二人都是這樣,韓靖雙這心裡也嘀咕起來。
這若是只是因著自己在京城開店的事情就讓這對兒就此分開,似乎可不是什麼積德的事兒啊。
韓靖雙正想著,小廝從外面傳來了話,說是馬經緯的父親馬秀才來找。
這才韓靖雙和馬經緯都有些愣住了。
「快請。」
到底是長輩,韓靖雙很快反應過來,趕緊讓小廝帶了人進來,又讓馬經緯和崔華年二人到屏風後面去。
馬秀才一進來,先是同韓靖雙輕輕拱了個拱手,問了句好,韓靖雙趕緊請人坐了下來。
「聽說,韓掌柜要在京城開新店面了,可喜可賀啊。」
沒想到馬秀才倒是開門見山,韓靖雙只得陪笑兩下,又隨口謙虛了兩句,又聽馬秀才繼續說道。
「韓掌柜過謙了,我那兒子經緯也是多虧了韓掌柜的栽培的,其實韓掌柜想讓這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去往京城的事情,經緯也都同我們說的,只是這倆孩子如今……」
說著馬秀才便看向韓靖雙,沒有繼續說下去,韓靖雙一看馬秀才的眼神,立時就明白是這是只二人在相好的事情。
韓靖雙微微朝屏風後看了一眼,便沖馬秀才點了點頭。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知您這是何意?」
「我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想著替我家經緯問問,不知這去往京城,可要多少時候?總不好就讓這二人……」
說著,馬秀才衝著韓靖雙點了點頭,這話確是不好說的太明白。
韓靖雙也回應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所以我這就想著……」
還沒等馬秀才的話說完,屏風後的馬經緯一個箭步沖了出來。
「爹,我是不會和華年分開的!」
馬秀才哪裡想到這二人就在韓靖雙這裡,一看馬經緯沖了出來,屏風後還緩緩走出崔華年,自然十分的意外,一時之間嘴裡的話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等反應過來馬經緯說的這話,一旁的韓靖雙這心裡也有些不知滋味,還沒等韓靖雙相好說什麼,就聽馬秀才道。
「兒啊,你想哪裡去了!我這就是想和你們東家問問日子,好去給崔家給你提親,就把你倆的親事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