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大娘趕在大家都下到地里忙乎的時候,找到劉大娘家。
「她劉姨啊,你在家不?」
「在呢在呢,院門開著,你直接進來吧。」
劉大娘聽到張大娘這個摳門的村長夫人來找,略驚訝的應道,手裡忙把桌上劉瓦匠的幹活從鎮子上面帶回來的糕點藏了起來。
「他劉姨啊,你曉得雙丫頭出嫁後,她娘在韓家過得咋樣不?」
到底是出門幫忙打聽事情,張大娘也不走什麼圈圈繞繞,就直接問起來。
「這……」劉大娘忽然聽張大娘這樣問道,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眼睛不安的飄向一邊。
張大娘看劉大娘這幅樣子,一擺手,十分坦然道。
「嗨,那裡是我要打聽,這不昨個雙丫頭和那肖家兄弟倆,來我家想著求我家老頭子幫忙,好把雙丫頭她娘接到肖家孝順嘛。」
說著張大娘已經盤腿坐到桌邊,自顧自的倒起茶水喝來。,又說道。
「他劉姨你也知道當初雙丫頭被賣的那天,當著大傢伙兒的面也是說了的,她嫁人就分家的啊。」
「哎。」劉大娘嘆氣的說道:「也是,那韓老太幹事也真不地道,親孫女也賣,當時咱麼也都是看見的,雙丫頭可憐啊……」
張大娘一拍大腿,應和道:「是的呀,要不說韓大郎家都是個好的,這不她娘當初也沒和雙丫頭走,想來還是當自個是韓家的兒媳婦,要在家盡孝的。」
話音未落,張大娘看劉大娘似是有什麼話要說,便探頭壓低聲音問道。
「你可是聽說了什麼雙兒她娘的事兒了麼?」
劉大娘不安的瞅瞅四周,似乎自家周圍還能有什麼人似的,也低聲說。
「哎,你是不下地幹活的,前個我家的還在鎮子上幹活,我一大清早就去地頭,瞅見雙她娘啊,臉色憔悴的很啊。」
講著,劉大娘還咂咂嘴,一臉不忿的樣子。
「而且,那天中午我回去晚路過老韓家,就聽見韓老太在家叫罵,隱約聽是說啥早起的飯做得不好之類的,好像還有拐杖摔打的聲音。」
聽得張大娘是張大了嘴。
況就是個早飯的事兒。」
兩人直說的沒完,劉大娘還覺得自己說的不帶勁,又拉著張大娘去到趙大娘家去,仔細說來趙大娘家娃和韓家軒娃是同學,說不定知道的更多。
可巧,半路碰到趙大娘去學堂接兒子,三人便湊做一團也一同去了,一路上交換著情報。
學堂前,娃娃們剛剛下學。就看軒娃平底走出來吭哧摔了個狗吃屎,一身泥巴還灰頭土臉的,周圍同學都哈哈大笑起來。
軒娃平時一副高潔的好學生模樣,好像自個馬上就要去鎮子上上學似的,這麼一摔,氣的小臉通紅。
趙大娘看著十分解氣,眼裡滿是笑意,又用似是關心的聲音問道。
「軒娃你沒事兒吧?」
只見軒娃不知道是氣是羞,小臉通紅,大吼道。
「要你管!反正回去有黃臉婆洗衣服!」說罷便飛快的跑開了。
三人一聽,面面相覷。心道:韓家小小孩子都不叫長輩了,還黃臉婆長黃臉婆短的,這家人得把陳氏折騰成什麼樣子。
「您二位可是也聽見了的,這軒娃子都這麼不尊長輩了,家裡自然是不多說的,晚點就請說句公道話了啊。」
張大娘心下也明白了,完成任務似的回家找村長匯報去了。
「你可聽真切了?軒娃是個讀書的娃兒,也這麼講自己大伯娘?」
村長聽完十分詫異,反覆和張大娘確認了好幾遍。直把張大娘問的來氣,作勢要動手打他。
等張大娘言之鑿鑿的肯定後,村長心裡也更偏向韓靖雙了。陳氏在韓家如此難過說出去也對自個這村長不好聽。
「那我這就出去找村里幾位尊長一同去韓家,你也快去找雙丫頭報個信,讓她快些來的。」
張大娘連連應承,復又出了家門趕去肖家找韓靖雙去了。
這邊韓靜雙在家把買來的禮物拆了又包,包了又拆的,神神叨叨的折騰了半天,待到小白糰子匆匆回來,用意念回韓靜雙說。
「我剛在放學的學堂門口,絆那個假正經娃娃狠狠的摔了一跤,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小白糰子自從那天去韓家幫忙查探陳氏情況,就對韓家眾人十分厭惡,尤其是小小年紀還假模假樣的軒娃,一想起當時的樣子,便笑個不停。
才漸漸止住笑,提醒道:「對了,我回來看村長已經去找幾位尊長了,估計快該來叫你去韓家了。」
韓靖雙似是沒聽到,手裡還不停擺弄著禮物的包裝,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系上禮物最後的繩子。
「成了!」韓靖雙一聲。
這才意念回復了在旁等回應的小白糰子,說完自家門外就傳來了張大娘叫門的聲音,一家三口聽聞消息後,忙收拾這趕去了韓家。
遠遠地就看見村長和幾位尊長還在韓家門外站叫門。
「韓老太你開門啊!大夥都知道你在家,軒娃子都剛進去!」
韓靖雙看眾人都叫不開門,連忙通過意念悄悄囑咐白糰子隱身進去查看。不一會兒,白糰子回來就告訴韓靖雙,是韓老太叫孫女阿萍給陳氏換新衣打扮,想要遮掩。
說著門裡邊,韓老太故作迷糊的聲音嚷道,才緩緩的開了門。
「哎喲喂,大傢伙兒這是幹嘛來著?我這生病才睡起。」
眼瞅著韓老太面色紅潤,村長一行人心中直嘆氣,也懶得戳穿她。一旁的韓靖雙看這情形,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略帶委屈害怕的樣子,上前便直接說明來意。
「奶奶,是我雙丫頭喊了村長來做個見證。前些日子您賣我的事,咱們揭過不提,說好我嫁人就分家,您老沒忘記吧。」
說著,一旁的肖珵燁看韓老太面色不善,生怕對自己嫂子做什麼,便上前接過韓靖雙手裡的禮物,小心翼翼的放到韓老太面前。
「韓奶奶,這個是我嫂子從鎮上專門給你們帶的禮物,就求求你讓我嫂子的娘親和我們住吧。」
肖珵燁越說越小聲,瞧著韓老太臉上陰霾漸濃,放下東西,肖珵燁就匆匆跑回哥哥身後躲了起來。
面對著門口村長和一眾村內尊長,連帶著剛剛叫門是吸引來的鄰居村民,韓老太直勾勾的盯著韓靖雙恨不得一拐杖打死這個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