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暗潮洶湧
說著說著，布列塔尼的情緒就隱隱失去了控制。
她踮起腳尖，對著李維身後的空間大聲嚷嚷著。
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楚，布列塔尼是在對李維喊話還是其他什麼，忍耐了又忍耐，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怒火和煩躁非常非常短暫地炸裂開來。
李維沒有打斷布列塔尼，因為他知道布列塔尼正在氣頭上，她需要宣洩，他們都年輕，年輕的時候容易衝動容易上頭，只有等待情緒宣洩出來之後，才能夠冷靜下來好好溝通，帶著負面情緒的溝通往往是無法得出結論的。她需要這樣的時刻。
喊著喊著，布列塔尼的眼眶也微微泛紅。
布列塔尼意識到了。
她不想在李維面前展現脆弱，倔強地轉頭看向一旁，深呼吸一口氣，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眶擦拭一下。
李維知道布列塔尼是正確的，這的確是聯盟普遍現象；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以休斯頓為首的這些老資格們才會幫忙保護馬霍姆斯，遠離那些粉紅泡泡——
有些事情，確實珍貴確實難得。
布列塔尼的不安和擔憂是真的，堪薩斯酋長球隊內部沒有在試圖帶壞馬霍姆斯甚至還在保護馬霍姆斯也是真的，二者並不矛盾。
然而，李維應該如何向布列塔尼解釋這些事情呢？
一些秘密，屬於更衣室，不能也沒有必要外傳。
冷靜想想，李維看向布列塔尼，「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布列塔尼一愣。
她本來以為，李維會詢問，她是不相信李維還是不相信馬霍姆斯，她的回答已經脫口而出到嘴邊——
當然是不相信李維。
但現在，李維的問題卻讓布列塔尼愣住了。
她自己？
這又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李維這群狐朋狗友對馬霍姆斯的負面影響更大，還是布列塔尼和馬霍姆斯校園時期就開始的情感羈絆影響更深？
應該這樣理解嗎？
布列塔尼有些慌，腦海里思緒洶湧，卻來不及整理清楚。
然後，布列塔尼狠狠地瞪了李維一眼，「我不需要你在那裡灌輸什麼心靈雞湯。」
李維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流露出一臉老實的模樣，「我只是希望伱分辨清楚敵人和朋友。」
他，不是敵人。
布列塔尼現在思緒混亂，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細想，她只是覺得李維和馬霍姆斯一樣都是蛇鼠一窩。
終究，布列塔尼沒有控制住自己，把手裡的小號旅行袋往李維腳邊一丟，「我才不管他到底怎麼樣，你愛給他不給，我不在乎，我才見鬼的不在乎。」
說完，布列塔尼轉身大步大步地離開。
一直目送布列塔尼進入隔壁屋子，狠狠摔上門，李維才把旅行袋撿起來，退回室內、關上房門。
一轉身，李維就看到馬霍姆斯，滿臉哀傷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著空氣，眼睛裡的焦點正在潰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馬霍姆斯也好，布列塔尼也罷，他們都在折磨對方也在折磨自己。
但現在，兩個人都需要拉開一些距離，稍稍冷靜一下，在衝動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語之前，給大腦思考的空間。
如果李維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馬霍姆斯和布列塔尼的感情關係首次遭遇考驗，同時也是馬霍姆斯首次品嘗到「人紅是非多」的後果，曾經在校園裡簡單質樸的情感突然就變得複雜起來。
然而，更殘酷更糟糕的關鍵在於，這樣的事情未來還會發生還會出現，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次兩次；所以，希望兩個人能夠從這次經驗里汲取教訓成長蛻變，否則以後會更加困難。
李維也沒有多說什麼，把旅行袋塞入馬霍姆斯手裡，輕輕拍了拍馬霍姆斯的肩膀，表示鼓勵與支持。
這廂，馬霍姆斯後院起火，本來應該幸福甜蜜的紀念日卻成為災難的導火索，整個晚上輾轉反側地煎餅，顯然沒有休息好。
那廂，堪薩斯酋長更衣室似乎也籠罩著一股莫名其妙的低氣壓，沒有來由、毫無預警地飄散在空氣里，令人摸不著頭腦。
按道理來說，堪薩斯酋長主場加時賽擊敗巴爾的摩烏鴉，這是好事，值得慶祝，但氣氛卻略顯怪異。
不是球員，主要還是教練團隊，隱隱約約可以覺得他們有些心不在焉，就在李維懷疑自己判斷失誤胡思亂想的時候，克拉克拉著他到一旁。
「菜鳥，你應該暫時沒有準備展開合同談判吧？」
李維：？？？
如此突然嗎？而且還是賽季正在進行時？
但隨即，李維就靈光一閃，「不會是亨特提了吧？」
克拉克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你知道？」
李維驗證了自己的想法，流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他在休賽周和我說過，但我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氣，「那就好。你警惕一下，教練可能會詢問你的意見。亨特好像把你也拖進去了。畢竟，這裡是職業聯盟，和以前大學不一樣了。」
話語，前言不搭後語，支離破碎、莫名其妙。
李維正準備進一步詢問，克拉克卻注意到一個身影，猛地抬起頭，赫然是亨特。
克拉克給了李維一個眼神提醒，沒有再多說什麼，挺直腰杆，假裝沒事，自然而然地往更衣室深處走去。
亨特注意到了，他看向李維，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隱隱帶著些許挑釁，但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格外明媚，沒有進一步動作，就往自己的儲物櫃方向走去，興高采烈地說，「怎麼樣，準備好訓練了嗎？」
反而是李維多看了亨特一眼。
今年聯盟，因為勒維昂-貝爾的罷賽，氣氛確實稍稍不同，儘管表面上，球隊們都擺出一副坦然的姿態——
在橄欖球賽場上，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就連四分衛也是一樣，因為球員終究不能大於球隊。
這是鐵律。
但缺少貝爾之後，匹茲堡鋼人的掙扎有目共睹。
雖然匹茲堡鋼人暫時位居美聯北區第一的位置，但分區死敵巴爾的摩烏鴉乃至於克利夫蘭布朗都在窮追不捨，目前美聯北區一片混亂，前景不明，湯姆林的帥位也始終在爭議和攻擊之中搖擺不定。
不管是否願意承認也不管是否願意面對，跑衛在球隊之中的位置重要性，再次成為專家們的熱議焦點。
某種程度上，貝爾的罷賽確實達到了目的。
正是因為如此，亨特認為，這是他們的機會，跑衛的春天就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