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大喜大悲
該死！
當橄欖球擺脫手臂控制逃脫的剎那，亨利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甚至沒有時間懊惱和後悔，第一反應就已經躥了出去，試圖重新控制球權。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休斯頓將橄欖球收入懷裡。
混亂。災難。狼狽。
掉球，居然出現掉球！
萬萬沒有想到，休斯頓不僅二次反應機敏截停亨利，而且製造掉球控制球權，全場比賽的第一次球權轉換登場！
半邊地獄，半邊天堂。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不止箭頭球場，直播間、演播室、電視機前千千萬萬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也全部陷入難以置信的狂熱里。
人們沒有預料到馬里奧塔自己和自己傳球連線完成達陣徹底扭轉比賽局勢，同樣也沒有預料到下半場如有神助的亨利居然在最關鍵最重要的時刻出現掉球勝負懸念越髮膠著。
亨利，狼狽不堪——
非常非常非常狼狽。
站在原地，氣喘如牛，臉色嚴肅地看著正在肆意慶祝的堪薩斯酋長防守組，一時之間難以分辨到底是憤怒還是羞愧，亦或者是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本來，勝利天平已經朝著田納西泰坦明顯傾斜。
距離比賽結束只有不到三分鐘，他們只需要穩紮穩打地利用地面進攻消耗時間，一旦拿到一次首攻，就基本可以確保勝利，堪薩斯酋長進攻組甚至沒有登場的機會；但一次掉球卻徹底扭轉了局面。
堪薩斯酋長進攻組能夠再次登場，而且還是在端區前沿二十三碼的位置，不管是達陣還是任意球，只要堪薩斯酋長得分，就能夠再次反超比分，然後田納西泰坦就將被推向無底深淵。
換而言之，主動權一下就落入堪薩斯酋長的手裡。
這是一次致命的掉球。
亨利站在原地，隱藏在頭盔裡面的臉色陰晴不定，難以準確判斷他的心情，但他久久沒有移動腳步，如同千古罪人一般，十次優秀表現的影響力也比不上一次失誤的衝擊力，那股重量幾乎就要壓垮肩膀。
尤其是跑衛。
哪怕一場比賽拿下五記達陣，但賽後人們討論的依舊是那唯一一次掉球，鋪天蓋地的非難與攻擊全面展開圍剿。
雖然這已經是亨利的第二個賽季，但歸根結底，他也依舊年輕依舊青春，從低谷到巔峰再回到深淵的起起落落，著實太刺激，亨利也無法控制地陷入茫然之中。
「……等等，裁判需要回看。」
「這場峰迴路轉的外卡賽，一直到現在也還是看不出勝負走向，意外太多，現在懸念依舊籠罩在層層迷霧裡。」
「如果這記掉球成立，那基本等於宣判田納西泰坦死刑，他們下半場匪夷所思的表現即將戛然而止。」
「裁判需要回看確認判罰。」
掉球，應該如何判斷？
簡單來說，如果亨利膝蓋沒有觸地，橄欖球就已經擺脫束縛，那這就是掉球，球權重新開放爭奪；但如果亨利膝蓋率先觸地形成死球，然後橄欖球再掉出來，那麼就不是掉球，只能算作一次截停——
更重要的是，球權不會發生轉換。
毫無疑問，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次判罰，僅僅依靠肉眼判斷，毫釐之差可能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所以裁判決定錄像回看。
如今，和其他運動項目一樣，橄欖球比賽也引入錄像回看的規則，面對爭議判罰，裁判組將聚集在一起，通過平板電腦回看比賽錄像，最後完成判決。
當然，在比賽里，如果主教練對判罰存在異議，他們也有機會挑戰裁判判罰，只需要投擲紅旗即可。
黃旗是代表犯規；而紅旗則代表挑戰裁判判決。
裁判們也需要進行回看，如果主教練挑戰成功，那自然再好不過；但如果挑戰失敗，球隊將被扣除一次暫停機會，所以主教練選擇紅旗挑戰也需要謹慎。
而眼前，穆拉凱並沒有挑戰判罰，但裁判組內部對判罰存在疑慮，為了保證公平，至少在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確保公平競爭，裁判組決定回看錄像。
一時之間，空氣就緊繃起來。
「掉球！」
「掉球！」
老橡樹酒館裡的鐵桿球迷們一個兩個十指緊扣默默祈禱，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屏幕上的錄像回放。
當裁判組正在觀看錄像回放的時候，直播間也正在做一樣的動作，試圖探明真相。
「……畫面，有些看不清楚。」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在休斯頓製造掉球之前，亨利的膝蓋似乎已經觸地，看，這兒，膝蓋觸地。」
「如果真是如此，那意味著已經是死球，沒有球權轉換。」
「但現在電視台正在尋找其他角度的鏡頭希望能夠看得再清楚一些，讓我們再重新看一遍慢鏡頭回放。」
萬籟俱靜——
對田納西泰坦也好，對堪薩斯酋長也罷，這都是漫長而難熬的一段時間，哪怕雙方沒有在球場之上展開廝殺，空氣還是一點一點地膠著緊繃起來。
幾乎無法呼吸。
他們，全部在等待著，等待一個判罰，一個天堂和地獄交錯的決策，但命運並不掌握在他們手裡。
然後。
萬眾矚目之下，主裁判登場，打開腰際的隨身耳麥，把自己的聲音傳輸到音響里，在箭頭球場上空響起。
「……經過錄像回看，推翻判罰，沒有掉球……田納西泰坦依舊掌握球權，二檔十二碼……」
後面的話語，就這樣被吞噬，再也沒有人能夠冷靜。
不是掉球。
亨利膝蓋一軟，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可能將成為球隊的罪人，此前的一切努力都因為這次掉球化為烏有。
但是，他咬住牙關，終究還是搶在休斯頓製造掉球之前膝蓋觸地，避免在勝利到手之前的球權轉換。
大起大落，峰迴路轉——
從天堂到地獄再到天堂，最後又重新被推回地獄。
堪薩斯酋長和田納西泰坦兩支隊伍在大喜大悲之間來來回回，玩的就是一個心跳，堪薩斯酋長才剛剛看到希望曙光卻一個轉身再次被推向深淵。
老橡樹酒館徹底驚呆了，陷入深深的絕望和痛苦之中。
然後。
維斯特注意到了，注意到直播鏡頭裡的那個身影：
李維。
李維一個上步，目光灼灼地牢牢鎖定休斯頓的身影，在全場沸沸揚揚的嘈雜之中，堅定不移地揚聲呼喊到。
「我們正在待機。」
「休斯頓，我們正在待機！」
不，不能泄氣、不能挫敗、不能沮喪，不能放棄。
就是這一刻，眼前這一刻，才是區分強隊與王者的關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