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明目張胆
氣氛，有一點點微妙。
描述起來似乎錯綜複雜，實際上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眼神交錯、動作僵硬，暗潮開始涌動。
眼前，站在門外的傑瑞-斯坦利（Jerry-Stanley）也沒有例外地微微有些錯愕，顯然也被這樣的狹路相逢震驚了一下下。
現在，就是考驗瞬發力的時刻了。
斯坦利快速鎮定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實巴交天真無辜的唐納德，緊接著就展露一個笑容看向可口可樂的談判代表，「湯姆。」
可口可樂的談判代表也快速找回理智，恢復了常態，輕輕點頭，節制而疏離地也跟著打了一聲招呼，「傑瑞。」
一個短短的問候，兩個人明明面對面臉對臉卻能夠感覺到眼神微妙地錯開，甚至就連眼神交流也不願意，空氣明顯緊繃起來，涌動一片微妙的膠著感。
唐納德依舊是老實人的模樣，似乎正在冥思苦想應該如何化解尷尬局面，眼神不斷在兩個人之間來回。
結果，反而是李維沒有忍住，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打破僵局，熙熙攘攘等待視線剎那間全部聚集過來。
李維卻也不緊張，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
「抱歉，湯姆和傑瑞，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聯想，肯定是我訓練太累了，我的錯，一定是這樣。」
湯姆和傑瑞，不就是貓和老鼠嗎？
在看看眼前的僵持局面，簡直就是電視照進現實。
氣氛，稍稍輕鬆些許，嘴角弧度全部不約而同地上揚，但眼睛和表情里沒有笑意，反而越發火花四射。
可口可樂代表終於正面迎向眼前競爭對手的眼睛，「是，當然，我就是湯姆，現實世界裡的湯姆。」
百事可樂代表卻不退縮，「顯然，湯姆一直都是這樣錯覺的，電視和現實里，其實都是一樣樣的。」
你來我往，誰是貓、誰是老鼠，誰是誰的獵物，兩個人都是寸步不讓，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正在交鋒。
然後，一直在旁邊滿臉無辜的唐納德突然開口。
「果然，反正唐老鴨永遠都是沒有人在意的角色。」
唐老鴨（Donald-Duck），唐納德毫無預警地加入戰場，視線全部看向冷面笑匠唐納德，氣氛一下就變得歡快起來。
唐納德不動聲色地做出一個邀請動作，示意可口可樂代表應該離開了，「今天辛苦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意外。」
短暫寒暄過後，可口可樂代表深深地看了競爭對手一眼，而後轉身邁開腳步離開；百事可樂代表故意不去理會競爭對手，笑容滿面地和李維一起進入酒店房間。
其實，哪怕沒有正面遭遇，競爭對手們都心知肚明——
就好像耐克、阿迪達斯和安德瑪一樣。
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在各個領域展開全方位的碰撞，競技體育賽道更是雙方競爭最激烈的領域之一，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夠猜到，他們同時瞄準了李維。
但背地競爭是一回事，正面碰撞則是另外一回事。
硝煙，一下就瀰漫開來。
斯坦利表面不顯，暗地裡卻悄悄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他不相信巧合，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的正面相遇，唯一解釋就是唐納德擺出貨比三家公平競爭的姿態，但從本質來說還是誘發他們彼此之間的競爭，價高者得，畢竟，現在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的位置著實再清晰不過。
然而，並不然。
斯坦利剛剛寫了一串數字在紙條上，遞給唐納德，唐納德根本沒有打開，就原封不動地放在桌面上，保持微笑地輕輕搖頭。
「數字，很重要，我不會說數字不重要的那種傻話，但在確定數字之前，我需要先確認一件事。」
斯坦利，「願聞其詳。」
唐納德，「百事可樂認為李維打動市場的品牌形象是什麼？」
斯坦利眉尾輕輕一揚，展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巨星。我們堅定不移地相信李維能夠成為下一位頂級巨星，甚至……」
洋洋灑灑地，不需要經過大腦，那些話語就這樣信手拈來，反正什麼好聽就撿什麼說，一時之間把李維說的天上有地上無，這樣的套路再熟悉不過。
如果有需要，斯坦利可以持續不斷說三十分鐘不重樣的。
但是，唐納德打斷了斯坦利。
「不，你描繪的那個人不是李維。」
「準確來說，他可以是李維，也可以是小貝克漢姆或者卡馬拉或者麥卡弗里或者其他任何一位百事可樂看中的年輕潛力球員，否則，我們也就不會坐在這兒展開交談了，對吧？」
這次，斯坦利沒有著急開口，而是耐心等待下文。
果然，唐納德繼續。
「這些年，百事可樂就好像童子軍收集徽章一樣收集巨星，人們都說皇家馬德里是群星閃耀的銀河戰艦，但他們真應該看看2014年世界盃百事可樂的GG。」
剛剛是斯坦利讚揚李維，現在卻成為唐納德讚揚百事可樂，這算是……禮尚往來？
「在這之中，李維能夠成為其中一員，我明白其中的意義，相信我，我有做功課。」
難得地看到唐納德開了一個玩笑，斯坦利非常捧場輕笑出聲並且頜首表示感謝。
「但重點就在於，李維的特質是什麼？」
「如果百事可樂只是希望為自己的豪華陣容再增添一員大將，你聽說過一位叫做湯姆-布雷迪的球員嗎？」
一秒，兩秒——
哈哈。
斯坦利拍掌大笑，氣氛一下就歡快起來。
誰說唐納德不會開玩笑的？
但冷面笑匠當事人依舊滿臉淡定，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的意思是，在群星雲集的場合里，李維打動百事可樂的特質是什麼？他從無數選擇之中脫穎而出的亮點是什麼？」
「否則，我不認為李維在百事可樂的GG里能夠找到一個位置，也許明年可以，但今年暫且還不行。」
「對此，我有清晰的想法，但重點在於，百事可樂有嗎？」
一時之間，斯坦利居然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回應。
自信，坦然，唐納德是有備而來的，他知道在百事可樂的群星陣容里，李維想要贏得一席之地並不容易——
至少今年還不行。即使李維出現在GG里估計也只是小配角，可能鏡頭一閃而過，需要放大鏡才能夠找到。
但聽聽唐納德的話語，「也許明年可以」，潛台詞就是對堪薩斯酋長和李維剩餘賽季的表現擁有絕對信心。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唐納德揭曉一個關鍵，他需要為李維打造品牌形象，自然也需要了解品牌方對李維的定位。
難怪唐納德沒有看數字，從一開始，這位經紀人就在全盤布局，包括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的「巧遇」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