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掐斷呼吸
震撼，衝擊——
瞬息萬變之中，馬克根本來不及反應，危機里展現自己的天賦能力，哪怕兩次滑倒重心失去平衡也依舊沒有徹底力竭，左手支撐地面，利用腰腹力量挺直軀幹，如同不倒翁一般轉眼快速站立起來。
沒有結束！
拒絕結束！
往自己右側一個橫向跨步，馬克就攔截住了槽位，但還沒有來得及邁出腳步，一個身影就如同牆面一般橫亘在眼前阻止了去路，眼前一片陰影。
凱爾西？
馬克一愣，完全不理解凱爾西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等等，凱爾西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對位的線衛和角衛呢？
凱瑞：攔不住，真的攔不住。
但是，馬克沒有時間細想，李維就已經贏得上步空間，沿著槽位持續上步，轉眼就已經衝出開球線。
嘩啦，突破。
奧克蘭突襲者防守組一片驚慌失措，他們和馬克一樣被殺了措手不及，李維居然放棄外側的寬敞推進空間、選擇內側的羊腸小道，徹底顛覆常規。
一個兩個三個，防守組球員全部緊急剎車二次啟動，剛剛還凶神惡煞的白色巨浪轉眼就亂了手腳。
空氣，再次朝著李維圍堵而去。
而李維呢？
側過身體，踮起腳尖，從夾縫之中快速通過之後；彎曲膝蓋，降低重心，左肩迎前就已經沖了上去。
蹬地，發力——
犀牛衝撞。
砰。
接觸，撞擊。
李維沒有抬頭，但他能夠猜測到，應該是線衛。
儘管避開外側密集防守區域，內側依舊留有防守球員，距離端區短短五碼而已，防守球員的密集度超乎想像。
接下來，就只有正面突破一個辦法。
啊，發力。
啊啊啊，全面發力！
硬！碰！硬！
一步！兩步！力扛千斤！李維頂著一個人體沙包，丹田深處的力量全面爆發，一寸一寸地持續推進。
然後——
哼。
一股白色氣浪撲過來，試圖在端區線上截停李維，李維可以感受到沉甸甸的力量壓著膝蓋靠近地面，地心引力的拉扯前所未有地清晰，小腿開始打顫。
撲。
身後傳來一股力量，是凱爾西和費舍爾，他們攜手頂著李維的身體，肌肉和肌肉的碰撞、力量和力量的迭加，李維的小腿又能夠再次打直起來。
蹬地，發力。
三步！四步！
視線餘光能夠捕捉到四面八方的白色和紅色糾纏成一團光影快速包圍過來，如同血盆大口一般準備將他吞噬。
機會，轉瞬即逝——
李維丹田深處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全部釋放。
啊！
一頂、一撞，終於邁出第五步，前方的鐵壁轟然倒塌，曙光穿透層層迭迭的厚厚陰雲泄漏了下來。
眼前，一片紅色巨浪。
「達陣！」
「達陣，達陣。達陣！達……陣……」
聲音，完全釋放，一句比一句高亢、一句比一句激情，臉頰脹紅，如同酒醉一般陷入癲狂的張揚，嘶吼到最後幾乎就要破音，卻依舊控制不住源源不斷井噴的激情，滿眼震驚滿嘴錯愕滿心歡喜。
深呼吸一口氣——
「女士們，先生們，達！陣！」
「李維，又又又是李維！」
「兩支球隊在這一檔攻防里雙雙展現難以置信的強度，犯規、衝突、僵持，紅區徹底淪為絞肉場。」
「但是。」
「但是！」
「李維再次挺身而出，當希爾和凱爾西把兵力分別吸引到兩側，李維居然另闢蹊徑地從槽位突破。」
「絕對力量！絕對強勢！「
「硬生生地從奧克蘭突襲者的銅牆鐵壁里撕開一道縫隙，牢牢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曙光，再次殺入端區。」
「哇哦，殺瘋了！面對同區死敵、面對上次碰面絕殺自己的對手，李維徹底殺紅了眼，完全摧毀上賽季聯盟最佳防守球員率領的防守組，全面碾壓！」
「奧克蘭突襲者好不容易終於在防守端組織起一些對抗——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擊，僅僅只是頑強抵抗而已，但堪薩斯酋長根本不給機會，直接掐滅。」
「上一次對決在奧克蘭創造出絕殺時刻的突襲者毫無還手之力，完完全全被摁在地上摩擦，攻防兩端全面被打敗，林奇隱形、庫珀隱形、馬克也無力回天。」
「堪薩斯酋長以無與倫比的表現告訴聯盟的反對者們：不要低估他們，他們跌宕起伏的賽季還沒有結束。」
「上帝！」
「我們，我們到底正在見證什麼？」
啊啊啊！
啊啊啊！
箭頭球場瘋了，喪失理智一般地，陷入一片狂熱——
前有六連敗漫長低谷，後有同區死敵的新仇舊恨，再加上季後賽可能提前出局的危機高高懸在脖子之上，即使是最鐵桿最忠誠最盲目的球迷也沒有預料到比賽的進程。
也許，他們依舊堅定不移地相信堪薩斯酋長能夠扭轉逆境擊敗奧克蘭突襲者，但他們也依舊相信戰略上輕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這可能是一場苦戰，就和本賽季堪薩斯酋長的大部分比賽一樣，無論輸贏，往往都需要到第四節比賽才能夠見分曉。
然而！但是，居然！
「0：24」。
上半場還沒有結束，堪薩斯酋長就已經遙遙領先，不僅零封對手，而且目前為止四次進攻全部得分。
摧枯拉朽！
堪薩斯酋長瞄準的不止是一場勝利，一場結束六連敗的勝利、一場甜蜜復仇的勝利、一場延續季後賽希望的勝利，而且還是一場觸底反彈的強勢勝利——
他們，依舊是本賽季聯盟最具競爭力的一支隊伍。
老橡樹酒館裡，安德森靜靜地愣愣地站在原地，滿臉呆滯，如同傻瓜一樣：
看著普洛沃斯高舉雙臂盡情歡呼仿佛堪薩斯酋長剛剛贏得超級碗一般、看著維斯特狼狽地轉身擦拭淚水掩飾自己的動容、看著眼前這一張張因為失業因為經濟低迷而飽經滄桑的臉孔重新綻放光芒。
不由地，胸腔激盪起一股暖流，那種混雜著幸福和酸澀的情緒微微腫脹，嘴角的弧度自然而然地上揚起來。
他就知道，他知道他們可以繼續相信自己的主隊，他知道他們可以相信那個眼睛明亮自信滿滿的年輕人，一點點火苗就足以讓他們在痛苦與磨難之中繼續堅持下去。
然後。
安德森看到電視屏幕上，那個二十三號的身影擺脫層層迭迭的人堆，一個跨步往前站在端區里，仰頭看著前方那片洶湧的紅色巨浪，左手抱著橄欖球，右手放在胸口，側耳傾聽。
一股衝動破土而出，安德森難得一見地呼喊出聲——
「飛翔！」
漸漸地、漸漸地，這股聲浪就從老橡樹酒館瀰漫到箭頭球場並且最後凝聚成為一股繩，在堪薩斯城上空盤旋。
世界，一片轟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