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獨木難支
嗶，嗶嗶嗶——
全場比賽，宣告結束。
瓦特站在原地氣喘吁吁，靜靜地看著球場上當的比分板，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拉拽心臟緩緩下沉。
「23：38」。
終場比分，維持不變。
第四節比賽里，堪薩斯酋長和休斯頓德州人都沒有能夠再次得分，特勤組成為兩支球隊最為忙碌的，比賽在來回三振出局和互相棄踢之中消耗完畢全部時間。
休斯頓德州人終究……沒有能夠爆冷，僅僅打了兩節好球，最後還是遺憾敗下陣來。
堪薩斯酋長頂住壓力和衝擊，擊敗休斯頓德州人延續強勢，兩個賽季以來依舊主場不敗，並且在全新賽季六連勝開局——
勢不可擋，誰與爭鋒！
上賽季，堪薩斯酋長賽季五連勝開局，結果遭遇新英格蘭愛國者狙擊，結束全勝勢頭。
但這一次，堪薩斯酋長頂住壓力，沒有重蹈覆轍，以一場令人信服的表現延續姿勢，再次證明自己。
此時再回首今年休賽期的那些紛紛擾擾沸沸揚揚，不得不佩服堪薩斯酋長制服組的遠見和睿智——
早早布局，高瞻遠矚，衝擊三連冠的腳步從上賽季超級碗結束之後就已經開始，不僅擁有野心，而且不是隨隨便便說說而已，全方位展現堅定信念。
強！
果然強悍。
然而，瓦特還是不甘。
他知道，堪薩斯酋長本來就是更加被看好的一方，最後取勝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休斯頓德州人能夠把兩屆衛冕冠軍逼迫到如此境地已經是一個驚喜。
道理，他懂。
但他還是難以接受。
他想要的，不是一場惜敗，而是一場勝利。
心臟，緩緩下沉，最後身體再也無法支撐那股力量，整個人癱倒下來，虛脫無力地躺在草地上。
午後陽光，略顯刺眼，這讓瓦特不由閉上了眼睛。
呼哧，呼哧，胸口的火焰依舊不屈不饒地持續燃燒著，那種刺痛和酸澀在全身細胞里全面擴散開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拖拽著他遁入黑暗。
他渴望勝利。
他相信他們能夠勝利，他相信他們能夠擊敗堪薩斯酋長，他相信他們能夠在季後賽更進一步衝擊王座，他相信他們具備角逐超級碗冠軍的能力。
然而，再次遭遇撞牆。
那種苦澀和掙扎，幾乎將他吞噬。
如果他在努力一些，如果他在拼搏一些，結果是不是會改變？
就在此時，灑落在臉頰之上的陽光似乎消失不見。
瓦特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在太陽的輪廓里看到一張臉孔，因為逆光而看不清楚五官，卻依舊能夠捕捉到那雙眼睛裡的明亮和清澈，大汗淋漓熱氣騰騰之中也依舊熠熠生輝，綻放著勃勃生機。
「嘿，JJ，不會躺在這裡偷偷抹眼淚吧？」
一聽就知道是李維那個傢伙。
瓦特眼皮都沒抬，「滾開。就算抹眼淚，我也光明正大地抹，現在都2019年了，男人抹眼淚還要躲躲藏藏的嗎？」
「哈哈哈。」李維暢快地大笑出聲，「從聲音來看，狀態不錯，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在這裡肝腸寸斷呢。」
瓦特，「嘿，傷口剛剛撕開，你就迫不及待趕過來繼續撒鹽了？我還以為你是聯盟親善大使呢。」
李維連連搖頭，「不不不，這年頭，誰還繼續善良？現在是壞人的全盛時期，請稱呼我為滅霸。」
「哈……」瓦特直接笑噴了，卻萬萬沒有想到被自己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緊接著肺部和肋骨一起疼，整個人如同蝦米般蜷縮起來。
一旁，李維沒心沒肺地爆笑如雷，完全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瓦特好不容易順過氣來，滿臉無語地瞪了李維一眼，「你是故意的吧，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躺在這裡？」
李維居然點點頭，「如果不是現在，哪裡還有機會。」
話雖如此，李維還是上前，伸出右手。
瓦特拉著李維的右手，正準備站起來，毫無預警地用力扯了李維一把，平時一貫乖巧正經的瓦特，從來不曾惡作劇，這一下完全殺了李維一個措手不及，直接摔了一個跟頭。
「哈哈哈，哈哈哈。」
瓦特毫不避諱地，肆無忌憚捧腹狂笑。
李維躺在地上，短暫驚訝和懊惱過後，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今天輸球，就勉強讓你贏一把。」
瓦特的笑聲直接被掐斷，滿臉哀怨，長長吐出一口氣，仰天長嘆。
李維翻身坐了起來，看著瓦特的背影，不經意間泄漏一絲唏噓和落寞。
一方面，因為傷病和年齡，瓦特的賽場統治力確實正在下降。
另一方面，休斯頓德州人始終沒有給予有力支持，不止球員而已，制服組在選秀大會和自由市場的策略也屢屢偏離靶心，然後就這樣浪費一年又一年的時間。
瓦特也是血肉之軀肉體凡胎，他無法改變無法掌控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嘿，JJ。」安森呼喚一句。
瓦特身上短暫流露出來的脆弱和失落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重新振作起來，看向李維。
李維說，「要不要來堪薩斯城，你們球隊僅僅依靠你一個人獨木難支呀？」
瓦特一愣，直接笑了，「菜鳥，這個笑話真不錯。」
沒有猶豫，沒有動搖，一絲一毫都沒有。
儘管瓦特對球隊的決策有諸多不贊同，但他的性格始終忠誠而堅定，他知道休斯頓德州人遲遲沒有成長為一支冠軍隊伍，然而他永遠不會忘記，沒有休斯頓德州人就沒有現在的自己，他始終感恩。
瓦特看向李維，「儘管它不完美，但它依舊是我的球隊。」
李維心領神會，儘管他不贊同——
瓦特對休斯頓德州人一片丹心，休斯頓德州人一直以來也不曾虧待瓦特，這是事實。
但如果休斯頓德州人無法在季後賽尋找到更多機會，如果瓦特再面臨傷病困擾，李維相信率先轉身背叛這段關係的應該是休斯頓德州人。
職業聯盟里，亘古不變的只有利益。
看看本場比賽，到第四節比賽依舊在全力奔跑依舊在大聲疾呼的，就只有瓦特一個人，哪怕扭轉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對抗的局勢越來越困難，瓦特也始終沒有放棄，緊緊咬著一口氣，燃燒全部能量。
但沃特森呢？
平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一遍又一遍地強調四分衛才是球隊的核心；真正需要四分衛挺身而出的時候卻杳無音訊，沒有精神也沒有氣勢地癱坐一團。
這樣的球隊，值得瓦特一片丹心傾盡所有嗎？
李維保留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