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照片
杜箬倒吸一口氣,聲音都有些顫抖地問:「這些照片,你們哪裡來的?」
「你別管我們從哪裡來的,你先告訴我,這照片上這個男人是誰?還有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霜鳳捏著一口氣說完這麼長一句話,面色有些不好,不敢看杜箬,最後索性就將臉別過去!
杜箬手裡依舊捏著一張照片,那是她和喬安明前段日子去商場看嬰兒用品的照片…那種感覺很恐怖,你自以為「旁若無人」地生活,卻不知你的每一個片段和畫面都清晰無誤地落入了別人的鏡頭裡。••¤(`×[¤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她已經在重複剛才的問題:「你們先告訴我,這些照片,到底哪裡來的?」
陸霜鳳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質問下去,眼淚順著眼眶掉下來,她用手背去擦,而站在一旁的杜良心微微收口氣,低沉地回答杜箬:「這些照片是有人寄到家裡來的,寄信人沒有寫名字,所以不知道是誰寄的…你媽剛收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差點暈過去,在家躺了半天才給你打了電話…」
……
當時有風從院子裡吹進來,杜箬只覺得脊背發寒,腦中不斷浮現顧瀾的臉孔,顯而易見,這些照片是找的專業人員偷拍,應該不是記者,因為如果是記者,照片早就曝光,不可能會匿名寄到她父母手裡,那麼會是誰,除了顧瀾,不會再有其他人做這種事。
杜箬有些急糙地胡亂在桌上翻那些照片,最早的一個鏡頭,她的肚子還沒有顯出來,也就是說顧瀾早就知道她和喬安明在一起的事,而她居然一聲不吭忍到現在,這個女人,太有心計。
陸霜鳳見杜箬仍在翻看照片,便站起來抽走她手裡的相片,摔到桌子上,指著上面的喬安明問:「你先告訴我,這個男人是誰?」
「他叫喬安明,是我肚子裡寶寶的父親…」
陸霜鳳剛止住一會兒的眼淚又往下掉,她只能將頭又別過去,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才開口:「肚子都已經這麼大,如果我沒有收到這些照片,你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媽,我真的不想瞞你們,只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一時不知如何面對…」
「好,你不知如何面對?那現在照片已經寄到門口,我就問你,你現在打算怎麼面對?是打算讓這個有家室,跟你爸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離了婚來娶你,還是就這樣不清不楚地跟他繼續在一起,當受人唾棄的狐狸精?」
陸霜鳳的語調拉得很高,語速又快,說到最後「狐狸精」三個字的時候臉色漲紅,一口氣接不上就倒在椅子上捂著胸不停地咳。
杜良興趕緊躬下身為她撫著前胸順氣,而杜箬紅著眼眶,咬著牙蹲到陸霜鳳面前,輕輕喊:「媽,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瞞著你們是我不對,但是你先冷靜好不好,你有高血壓,醫生說你不能再有情緒波動,如果你為了我被氣得再進醫院,我無法原諒自己…」
杜良興也在旁邊勸:「是啊霜鳳,事情已經這樣,你再氣也已經挽不回來,所以先顧好自己的身體,有話慢慢說…」
陸霜鳳滿臉的眼淚,上身虛乏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捂著胸,一手依舊握緊拳頭放在膝蓋上,眼皮無力,只留一條縫看著眼前的杜箬,她的女兒,她一直以為虧欠了許多,卻始終引以為傲的女兒,有天居然做了別人的情婦,那男人有家室,年齡也偏大,而且她還懷了孩子,這樣大著肚子蹲在自己面前,眼淚摩挲,跟她說「媽,對不起…」
陸霜鳳是縣裡恢復高考以後第一批考上師範大專的學生,現在看來不算什麼稀奇的事,可是在那時候卻是何等的風光,更要命的,她還是村里那一年唯一一個女大學生。
早年當過幾年教師,為人師表,受人尊敬,即使現在退了這麼多年,這幾里之內鄉親鄰里的,見到她依舊會喊一聲「陸老師…」
可是就這樣一個在外人眼中雖然窮困,但至少窮得有骨氣的杜家,卻出了一個當「狐狸精」的女兒,更「不要臉」的是,杜箬還懷了那男人的孩子,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對於宣城那樣的三線小城市來講,簡直可以當一件天大的「醜聞」來談。
所以那晚陸霜鳳的情緒極其不穩定,杜箬不敢激她,杜良興也在旁邊不停地勸,最後陸霜鳳看了杜箬一眼,她仍然蹲跪在自己面前,眼裡含淚,帶著滿滿的期許。
而因為她挺著肚子,所以蹲的姿勢顯得有些吃力,小屋裡又悶熱,她的淺灰色T恤前襟上已經泛起一層汗漬,浮腫的腳背上,涼鞋的扣子松著。
在陸霜鳳眼中一向美麗大方的女兒,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這一路折騰,已經完全不似原來的樣子。
父母對於兒女的怨憤和生氣,多少都還帶些磨人的心疼。
那樣絕望而又無力的喝斥,陸霜鳳也知道無法改變什麼,只能咬咬牙,捏著拳頭就扶著腰站起來,自己慢慢走到房間裡,關了門,不再出來。
杜箬一直記得那晚母親的樣子,悲慟,心痛,還帶著無能為力的恨意。她知道母親一定對她失望透頂,而她自己也對自己失望透頂,為了一個不可能給自己未來的男人,挺著肚子,頂著滿世的流言蜚語,不顧後果的走下去…
杜良興又是一聲嘆息,將杜箬扶起來,拍著她的肩膀說:「你媽要強了一輩子,有些事她一時接受不了也難免,不過你也已經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自己作決定的時候就要想清楚後果,我和你媽年紀都大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不在了,你還得照顧小凡,如果不找個可以託付的人,再拖個孩子,你以後打算怎麼過?…」
杜箬依舊站在那裡,看著滿桌子她和喬安明的甜蜜照片,吸氣,呼氣,最後將潰散的勇氣再一點點聚集。
「爸,我是考慮清楚才決定把孩子留下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但是這是一條生命,我沒有權利讓他在我手裡消失…」
杜良興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杜箬,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輕拍了幾下她的肩膀:「你都這麼大了,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媽身體不好,這幾天別激怒她,她說什麼你就順著她一點,總得給她一個緩衝的過程…行了,你坐了一天火車,去洗個澡也早點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杜良興說完也垂下頭,走進了房間裡。
狹促的客廳里就只剩下杜箬,電風扇的齒輪還在「咔咔」作響,夜有些深,總算有幾絲帶著濕熱的風吹進來……
地上和桌上仍然撒滿了照片,燈光照在上面有橘黃色的油膩反光,杜箬深呼吸,蹲下去將那些照片一張張撿起來,再排列整齊裝進那個破裂的信封里。
風突然變得有些大,門口的老槐樹枝葉被吹得「沙沙」響,杜箬只覺得脊背和胸口一涼,閉了閉眼,捏著那個裝著照片的信封,回頭去門口拿行李…
顧瀾吃力睜開有些酸疼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花板上白色的節能燈光,意識還不算清醒,頭往旁邊轉了轉,不小心扯到了依舊插在鼻孔里的氧氣管,她嫌太礙事,便將氧氣管拔掉,掙扎著側臥過來…
將依舊模糊的視線撐得大一些,眼前氤氳的景象才漸漸清晰……
很高大的身影,坐在床邊,雙手抱拳,抵住額頭,似乎已經睡著,只留給她一頭黑濃的頭髮和寬高的額頭。
特護病房裡的燈光很亮,空間寬敞,只是靜得好像只聽到兩人的呼吸。顧瀾躺在床上,看著眼前淺眠的喬安明,心口一陣陣撕疼,但意識里卻並不覺得有多難過,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境,他不可能真的跟她離婚,更不可能僅僅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放棄他惜之如命的事業而跟她離婚?
這不合理,她絕對不相信。
可是再仔細看看,眼前的男人呼吸平穩,因為雙手抱拳的姿勢,剪裁精良的襯衣裹住健實的胸口和寬闊的肩,所以襯衣的布料繃得有些緊,而那呼吸帶出的起伏將胸口的襯衣勒痕變得更明顯。
那種感覺很奇怪,你明明覺得應該是一場夢境,可是夢裡的那個人卻有明顯的呼吸。顧瀾覺得自己被吊掛在懸崖邊,有人要鬆開她的手,她即將順著崖壁掉下去…
那是一種很模糊的精神狀態,因為腳底就是萬丈深淵,所以她沒有時間悲痛,滿心都是求生的私念。
她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自己,他是她的天,如果天都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她受人獨寵地過了大半輩子,沒有受過什麼委屈,怎麼可能就這樣敗在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手裡。
那女人有什麼?
顧瀾腦中又開始浮現杜箬那張臉,很明艷,姿色不錯,但這些應該不是喬安明不顧一切要跟她在一起的理由,他沒有這麼膚淺,也還沒糊塗到用半生江山去換那一具早晚也會腐朽的皮囊,那她到底哪裡勝過自己?
顧瀾的胸口又開始被牽著疼,她用手壓住,慢慢順著自己的呼吸,腦里卻突然閃過「孩子」兩個字!
對,孩子,她唯一有的籌碼就是孩子,那是喬家的血脈,喬安明或許就是為了孩子才願意放棄一切跟她在一起。
多諷刺,他曾經無數次在自己面前發誓,他不喜歡孩子,他這輩子都可以不要孩子,但是現在呢,那個野種還沒出生,他居然就要淨身出戶跟她離婚!
喬安明,你一把年紀,是不是昏了頭!
顧瀾想到絕望處,一口氣又接不上,伸手要去拉氧氣管子,卻不小心驚醒了旁邊的喬安明。
他睜開眼看到顧瀾正在吃力地夠氧氣管,趕緊傾身過去幫她插上,用手掌順著她的呼吸,略帶激動地說:「你什麼時候醒的?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
顧瀾看到他緊張自己而有些閃爍慌亂的眼神,本來就疼的胸口悶得更慌,眼淚更像是猛烈的疾雨,說來就來,很快就沾滿了整個臉龐。
喬安明看到顧瀾這樣子,沉痛無奈,剛想說話,顧瀾卻用手推了他一把,她身子虛,那一推的力度肯定不夠,喬安明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可是床上的人像是使了蠻力,臉都漲紅,嘴裡微弱地喊著他的名字。
「喬安明…喬安明,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二十年夫妻,最終為了他的私慾而把她害得這樣躺在醫院裡,喬安明再硬的心都只能軟下去,握住她的手,柔聲勸:「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秦醫生交代你不可以再有情緒波動…」
「出去…出去…」她依舊重複這兩個字,上身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手臂無力,撐不住來,很快又倒到床上。
那樣痛苦而絕望的病態,真是賺盡了喬安明的同情和愧疚。
琴姨和任佩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喬安明握住顧瀾的手,而顧瀾嘴裡不斷在趕他出去…最後見琴姨進來,剛剛停的眼淚瞬間湧出來,抽出自己的手掌,指著喬安明,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想看到他,琴姨,你讓他出去…」
琴姨本來就是遇事則亂的人,再看到顧瀾那樣病容慘重地躺在床上,滿臉淚痕,她便也開始哭,倒是任佩茵沉穩,看了一眼床上的顧瀾,將眼光定在喬安明身上,走過去,低聲勸:「出去吧,讓她一個人靜一會兒,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講…」
喬安明左右為難,最後琴姨抹著眼淚坐到顧瀾床上,也幫著勸:「姑爺你還是出去吧,小姐現在這樣子恐怕是真的不想見你,你在這裡只會惹得她更加傷心…」最後喬安明沒轍,只能轉身跨步走了出去。
任佩茵在顧瀾床上也勸了一番,很快便追著喬安明的方向也走了出去…
特護病房的走廊很長,喬安明走在最前面,不時有推著小車的護士經過他身旁,而他始終埋著頭,自顧自的往前走,一向挺拔的身影都顯得有些躬曲疲憊。
任佩茵其實也心疼兒子,一路跟著他出來,看著他在前面越走越慢的身影,最後停在了靠近樓梯口的長椅前,坐下去,埋頭不再走。
任佩茵心裡長長舒口氣,走過去,剛想發問,椅子上的人卻先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現在我不想回答,一切等顧瀾的情況穩定後再說。」
果然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情況都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他居然還能用這種口氣,理直氣壯地講話,任佩茵嘴角抽了抽,坐到他身旁。
「我不知道你現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但是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現在能耐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還瞞著我,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媽?」
喬安明將頭抬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神色嚴肅的老太太,想要反駁,但最終只是眉峰一勾,說:「媽…能不能讓我靜一靜?」
「你需要靜嗎?我看你是腦子亂得太厲害,怎麼靜都沒用了吧?先不說你瞞著我孩子的事,就光說你要淨身出戶,跟一個比你小那麼多的女人在一起,光這一點,我看你就是混了頭!」任佩茵字正言辭,但喬安明卻懶得理。
雖然情況有些糟,但是顧瀾有病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任佩茵這脾氣他也早就領教,所以現在這境遇,雖然有些難處理,但他提出離婚之前就已經做好相關的心理準備.
顧瀾和老太太,是他必須要過的兩大難關,所以喬安明正了正聲,很沉然地回答:「我知道琴姨肯定已經把孩子的事跟你講了,我也並沒有打算一直瞞你,既然你今天一定要我把話講明白,那麼我就全部告訴你…孩子已經5個多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生,前段時間做了B超,男孩…所以我必須要負責,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成為外人眼中的私生子!」
他的口氣很堅定,堅定得任佩茵都一時愣住,有些接不上話。
呆了幾秒,她才很不信地反問:「你這是鐵了心要跟顧瀾離婚?鐵了心要放棄那麼多財產,去跟一個比你小二十歲的丫頭過下半生?」
「是…鐵了心了。就這樣吧,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喬安明將一隻手撫了撫額頭,似乎噓了一口氣。
任佩茵的情緒從震驚轉為失望,身子側了側,直接看著喬安明,一句一字地駁斥。
「安明,你是不是昏了頭?你知道你剛才說什麼嗎?…離婚?你這年紀,吃過苦,挨過窮,好不容易才拼到現在的成就,居然四十多歲,為了一個女人淨身出戶?我不同意,我不能看著你這樣一意孤行,最後害了自己!」
「你不同意也沒辦法,你應該清楚,我作的決定從來沒人能改變。離婚協議和股份轉讓的文件我都已經簽了字。杜箬的肚子已經很大,我想給她一個交代,顧瀾的身體又不好,我想給她後半生留點積蓄,所以公司和資產我都不要,算是我彌補對她的虧欠,雖然我知道這樣安排很不合理,但是目前為止,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應該是天大的事,用他的全部江山去賭一場棋,他卻可以說得如此平順自然。
任佩茵看著喬安明冷毅的側臉,心中酸疼無比,所以再開口,聲音都啞了,還帶著幾分決然的怒意。
「…我知道你翅膀現在硬得很,什麼事都自己決定,以前怎麼逼你你都不肯要孩子,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孩子,好端端的安穩日子都不要過了,拼了命要離婚…你這到底是什麼道理,什麼心思?是不是真想氣死我?」
任佩茵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她想不通,也不忍心看著兒子作如此愚蠢又不值的決定。
喬安明坐在旁邊,沒有答話.
老太太這一關他肯定逃不過,所以她說什麼,他都接著。
任佩茵見他抿著薄唇不說話,心裡更急。
他這一身要人命的倔脾氣,外人眼中的決策果斷,翻雲覆雨,但真要臨到事,絕對是六親不認!
他說離婚,可能真就離了。
老太太不甘心,繼續勸:「我是老了,橫豎也左右不了你的決定,說不定哪天就死了,隨便你怎麼折騰去。但是只要我多活一天,就斷然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先不說從道義上你不能拋棄顧瀾,就從實際來講,老夫少妻,不可能有好下場!況且你和那姑娘差的歲數太大,二十年啊,二十年的差距,你自己算算,都可以當她爸了,你這一頭淨身出戶,什麼都豁出去,要是哪天兩人出問題,你以後怎麼辦?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她要的是什麼?她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年輕又漂亮,怎麼就願意跟你一個結了婚,還比她大這麼多的人,所以八成是看中你的錢,如果你一無所有,能確保她還會一如既往的對你?」
任佩茵是越講越覺得可怕,這種橋段她見得太多,生活中的虛偽和貪慾,誘惑和欺騙。
現在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貪圖富貴,都想找個有錢有權的男人走捷徑,一頭熱,以為生個孩子就能保證一輩子富裕,但是前提是這個男人對她來講還有利用價值。
一旦男人失勢,她憑什麼還要跟著你過窮日子?
所以任佩茵幾乎用哀求的口氣說:「安明,你就聽媽一句勸,別這麼衝動,以後真要後悔,你哭都來不及!」
喬安明咬著牙根,將上身轉過一點點看著身旁已經哭得臉色蒼白的任佩茵。
她這一輩子好強,很少哭,現在居然為了自己離婚的事哭成這樣!
顧瀾也是這樣,一聽離婚先昏厥過去,搶救一夜總算醒過來,卻見到他也是哭。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這個決定愚蠢至極,十惡不赦!
可是他要的不多了,他已經不那麼貪心,他就想要杜箬,還有他們的孩子!
人生那麼短,愛又如此難遇,他也是有感情的人,難道就不能為愛而瘋狂一次?
所以喬安明閉了閉眼,嘆口氣,反正心意已決,也不必再跟她解釋下去!
不知你身邊有沒有像喬安明這種男人,寒冬臘月出生的時辰,骨子裡就帶著偏執和冷漠,再加上經歷過一些苦頓的事,拼搏歷練,內心的孤勇和倔氣愈發磨得鋒利,更何況他狠辣了半輩子,真要下決心去做一些事,絕對不留後路,果斷專橫!
所以那時候喬安明是真的想要放手一搏,把顧瀾的命和自己的半生心血都搭在上面,決意要離婚,只為給他心中的女人一句承諾。
只是世事難料,幸福對於很多人而言,難得有些離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