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72小時
感冒藥和消炎藥都沒有吃,但那「72小時」,杜箬還是就著水乖乖吞了進去。(-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按著時間算了算,72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其實喬安明的做法沒有問題,以兩人目前的關係,該防的還得防,該守的還得守,只是這過程,難免還是讓杜箬覺得心裡刺。
因為山體滑坡的事鬧得有些大,杜箬抽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父母得知她沒事都稍稍安了心,也問了弟弟的情況,暫時一切都良好,已經可以下床做簡單的活動。
梅姐也給杜箬來了電話,大嗓門,開口就一句:「謝天謝地,你還有氣,以為再也見不得你…」
最後是姜浩,電話打了無數個,簡訊也發了好多條,杜箬當看不見,自動屏蔽!最後他居然打電話打到杜箬老家,陸霜鳳接的電話,一開始也沒給他好口氣,但見他調子軟,且是擔心杜箬,老太太便也就給了點面子說杜箬沒事。
很快陸霜鳳給杜箬來電話,告知她這件事,最後居然來了一句:「…我覺得姜浩對你還有些舊情,如果他沒再婚,估計你們還有復婚的可能!」
杜箬聽了就頭大!
復婚?當她傻子!就算沒有徐曉雅,就算這世界上男人全部死光光,她也不會再跟他姜浩扯上半點關係!所以掛了老太太的電話,杜箬就給姜浩發了一條簡訊,言辭灼灼,態度惡劣:「姜浩,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麻煩你,別再給我電話,也別再打擾我父母!」
姜浩看完這條簡訊,抽了一根煙,沒有回覆!
杜箬在家睡了半天,頭越來越沉,熬到晚上才捨得爬起來出去覓食,外面冷得很,她縮在羽絨服里,隨便在小店裡吃了一碗麵,正準備滾回屋裡縮著,卻突然接到鄭小冉電話:「我在派出所,帶點錢過來保我!」
派出所的值班室,小小的房間裡站了一堆人。
杜箬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問了門口的民警,已經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似乎是鄭小冉喝了酒,在酒吧里跟人大打出手,最後酒吧經理報警,全部被帶進了局子!
杜箬看到鄭小冉的時候差點都沒敢認,她就站在一堆人中間,頭髮披散,額頭滲血,一隻衣袖撩起,可以清晰看到手臂上被擦破的傷口,而其餘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帶些傷,這場面,血拼啊!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進了局子?」杜箬劈頭問,剛進去就聞到了鄭小冉身上濃重的酒氣!
鄭小冉用帶著傷的手擦了擦鼻子,有血跡染到鼻尖上,她卻渾然不知,指著對面的譚夢吼:「就這不講理的瘋子,仗著自己的爹有點權,不把別人放眼裡,居然跟我動手!」
「你說誰呢?你說誰不講理啊?」譚夢明顯不服氣,衝過來指著鄭小冉的鼻子就罵:「明明是你喝了酒先動手,鄭小冉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同學攔著,今天我肯定煽你!」
「你來啊,你來煽我啊!在莫佑庭面前裝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暗地裡就一混子!」
……
之後的話就越來越難聽,周圍的人都圍起來拉住她們勸,值班民警皺著眉站到中間,扯著喉嚨吼:「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在這地方還橫成這樣?看著都是正經姑娘,怎麼打起架來比男人還狠?」
怒斥之際,另外一個民警走進來,在那值班民警耳邊說了幾句,他很快就面帶笑容地轉向譚夢,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譚小姐,有人過來保釋你和你的朋友,跟著這位民警出去辦下手續就可以走了。」
譚夢得意笑著,順了順頭髮沖鄭小冉比了個鬼臉,鄭小冉眼睛向上翻,懶得搭理,她家有錢,她這麼輕易就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待譚夢和她的同學都走了之後,擁擠的值班室明顯就寬敞了許多。
鄭小冉等著民警帶杜箬去辦手續,可那民警卻帶著口供往外走,這下鄭小冉的酒就被嚇醒了一半,跟上去扯住他問:「我呢?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民警用眼白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覆:「你呀?你先在所里呆一晚吧,剛才錄口供的時候你也承認了是你先動的手,現場被砸壞了好多東西,酒吧老闆跟你的賠償還沒談攏,得等明天才能處理!」
「什麼啊!你剛才明明說我也可以被保釋的,我朋友都來了,怎麼突然又說不能了呢?再說,雖然我先動的手,但打架這種事又不是打太極,沒人參合我怎麼可能砸壞東西,怎麼能讓我一個人承擔酒吧損失呢!」
可民警明顯不願搭理,聳著肩,沉著臉就答了一句:「我也是按規矩辦事,誰讓你喝酒鬧事!」繼而頭一低,錯開鄭小冉就跨了出去!
事情已經很明顯,譚夢擺明了仗勢欺人,你鄭小冉無錢無勢,怎麼跟她斗。
杜箬無奈搖頭,從包里掏出手機:「算了,就當花錢買次教訓吧,我給莫佑庭打個電話,還是讓他過來處理吧!」
鄭小冉一步跨過來,摁住杜箬的手,堅決咬牙回絕:「別,別給他打電話,這事不能讓他知道,很丟臉!」
「現在知道丟臉了?那你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鄭小冉皺著眉萬千糾結地咬了咬唇:「不是喝斷片兒了嘛,她說話不好聽,我就順手抓了個酒瓶子砸過去了…」
「喲…聽著挺能耐的,那我怎麼沒見她身上有傷啊,倒是你,搞得跟血拼歸來似的,滿身是傷,怎麼看都是你吃虧的吧。」
杜箬說話是有名的狠,一刀戳過去,鄭小冉直嘆氣!但見她額上的傷還滲著血,杜箬也總歸不忍心,抽過手機繼續撥號碼,哪知鄭小冉發了狠,搶過她的手機就吼:「說了別給莫佑庭打電話!我自己闖的禍自己擔著,不需要麻煩他來解決!」
「逞什麼英雄?這大冬天的,你就帶著傷在這房間裡呆一夜?!」
「是,我樂意,我情願凍一晚上,也不要他來保釋我!」
「沒道理啊,他惹你了?」杜箬覺得鄭小冉這氣來得毫無緣由,鄭小冉眼底一涼,弱弱回了一句:「他沒惹我,是我惹了他,剛才那女人,是之前他家裡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
杜箬一口氣卡在喉嚨口,生生被她吞進去,繼而看著鄭小冉帶傷的額頭,酸意四起,想要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揉了揉她的頭髮,淡淡一句:「看你,就這點出息!」
喬安明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靠近凌晨,由值班隊長親自領著往值班室走,身後跟著剛才的值班民警。
連桐城市長都要敬三分的人物,市里公安局局長親自來的電話,那值班民警跟在喬安明身後的腳步都有些不穩。
乖乖,這兩丫頭,什麼來歷!
杜箬頭疼厲害,昏昏沉沉,趴在桌上就睡了過去,鄭小冉卻醒著,抱著手坐在椅子上發愣,老遠就聽到走廊上響起一竄腳步聲,之後是奉承刺耳的男音:「…其實您不用親自過來接的,一個電話就可以了,所里會安排車子送她回去!」
「不勞煩了,你們也得按規矩辦事…」
…
之後門被推開,幾個穿著制服的民警擁著一個高大男人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喬安明,臉色溫雅,直接步向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杜箬,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柔順披到她肩膀上。
輕拍著喊:「杜箬…醒醒…」
杜箬聽到聲音睜開眼,才意識自己睡著,再轉身,見喬安明就站在自己身後。
「對不起,半夜把你叫過來。」
「沒關係,我還在公司沒回去,保釋手續都辦好了,現在就能帶你們出去…」
……
鄭小冉是見過喬安明的,上次崇州的瀾望醫院剪彩,她負責外場拍攝,雖然沒有跟他直接接觸,但照片是她拍的,所以他的樣子她還記得。
只是鄭小冉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鏡頭裡那個遙不可及的喬安明。
應該不是,只是長得像而已,鄭小冉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替自己壓驚,哪知喬大叔溫雅轉身,面對鄭小冉,要命的一句:「你好,我是喬安明!」
那感覺,就像在看驚悚劇。
鄭小冉不大的眼睛瞬間瞪圓,盯了他半天才木訥地吱聲:「…你真的是喬安明?那個電視上老做GG的,勝安製藥的喬安明?」
喬大叔眉頭忍不住打了結,無辜問了一句:「難道杜箬還認識第二個喬安明?」
……
值班隊長和幾個民警一路將杜箬他們送到派出所停車場。
「對不住對不住,喬總實在是要見諒,真不知道鄭小姐是您的朋友!」
「沒關係,勞煩各位,明天我會安排人過來跟酒吧的負責人談賠償的事,你們按規矩辦事就可以了,不需要特殊對待…」
……
鄭小冉跟在後面,拖住杜箬的手臂,賊兮兮問:「從實招來,你跟你老闆,什麼關係?」
杜箬耳根一熱,埋著頭敷衍:「你都說了,老闆,那自然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你寫童話故事呢?居然好意思編,哪個老闆願意深更半夜現身,動用關係救她的朋友?那你說說,哪兒還有這麼體恤下屬的老闆?我立馬跳槽!」
杜箬知道這次肯定瞞不過,也不再解釋,任由鄭小冉扯。
喬安明終於應付完那些民警,回來招呼杜箬她們離開:「走吧,我先送你朋友回去,再送你。」
鄭小冉吐吐舌頭耍調皮:「您還送我?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您就送杜箬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去不安全,走吧,送一下舉手之勞而已!」喬大叔肅著臉說完,很快就轉身對著杜箬,將她手臂上掛著的大衣拿下來再次蓋到她肩上:「為什麼不披著,外面這麼冷…」
嘖嘖,剛才還一副嚴肅的口吻,一秒立馬化成柔情蜜意的樣子。
鄭小冉看著恍了神,艾瑪,活體版溫情大叔,超級贊。
莫佑庭接到譚夢的電話,芭比同學在電話里自然是哭訴了一番,斥責鄭小冉蠻橫潑辣沒教養,所以莫佑庭掛了電話就往派出所趕,只是剛停好車就看到杜箬他們走出來,生生見證了喬安明摟著杜箬上車的那番溫情蜜意。
夜風瑟,心思涼。
莫佑庭熄滅車燈,沒有走出去,坐在車裡看著喬安明的車駛出派出所,而他抽了半包煙,默默離開停車場。
喬安明的車廂很寬敞,車速也控制得極平穩,杜箬暈暈乎乎,坐在后座很快就想睡過去。
路過市區,總算熱鬧了幾分,喬安明放低車速,問:「杜箬,你朋友額頭上的傷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需要不需要,這樣麻煩您已經很不好意思,我回去找點紫藥水塗一塗就沒事了。」鄭小冉搶著接話,自知消受不起喬BOSS的厚待。
杜箬沉著頭,拉過鄭小冉的手臂查看了一番,只是一些皮外擦傷,應該不會有大礙。
喬安明卻還是饒有耐心地回答:「紫藥水對這種傷口效果並不好,如果你不想去醫院,路邊有藥店,去買些藥給你簡單包紮一下…」
隨後車子就靠邊停,喬安明下車,走至半路,又回頭。
突然打開后座的車門,傾身進來,手掌蓋上杜箬的額頭,之後眉頭緊皺,有些怒意地問:「怎麼這麼燙?發燒為什麼不告訴我?」
杜箬甩甩手,避開他的寬厚手掌,繼續歪著頭閉眼挺屍。
早晨他差人送的感冒藥,杜箬壓根沒吃,心裡一整天都卡著「72小時」,如果不是鄭小冉有難,她肯定不會主動聯繫喬安明。
鄭小冉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所以幫著勸:「她就這德行,生病了也死撐,上回咳嗽一直熬到肺炎才捨得去醫院。」
杜箬確實精神不濟,再加上心裡堵得慌,所以攏了攏衣服,懶得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喬安明看出來了,這杜小姐明顯是在賭氣,所以嘴角動了動,也沒再訓下去,轉身往藥店走。
車廂里終於只剩下兩個人。
鄭小冉推了推旁邊的杜箬:「喂,都走遠了,別裝睡了。」
杜箬嘴皮動了動,依舊沒搭理,鄭小冉總算瞧出來她是真的虛,這才大嚷起來:「真發燒了?作死啊,生病了不說,難怪你家喬先生要訓你!」
杜美人總算眼皮抬了抬,轉身瞄了鄭小冉一眼,嘴角哼了一句:「出息,剛認識就替他說話,交友不慎!」
……
喬安明很快拎著藥回來,先把一個袋子遞給后座的鄭小冉,用平常口吻交代:「普通的藥棉和雙氧水,你只是皮外傷,不需要服藥。」
繼而又將另一個袋子打開,掏出藥盒,擰了兩顆,連帶著一瓶水一起遞給杜箬。
「退燒藥,吃掉。」
「不吃!」
「不吃明天溫度會很高,你難道想去醫院!」
杜箬抬頭瞥了他一眼,嘴巴堵著,繼續別過頭去。
喬安明的臉色已經很不好,鄭小冉意識到氣氛過於緊張,便憋著氣幫他勸:「杜箬,吃掉吧,你不是最討厭去醫院的嗎?」
「誰愛吃誰吃,反正我不吃,喬安明,你可真是賣藥的,除了逼我吃藥外,真做不了其他的事!」
這話一出,喬安明的眼色當即一冷,幾十年培育出來的蕭煞氣場,一個眼神就能擊倒一片。
鄭小冉在心裡大呼不好,這男人三分柔意七分冷,臉色一沉,旁人看得都膽顫,偏杜箬不信邪,還賭氣補了一刀:「燒死我算了,反正沒人疼!」
艾瑪…杜美人這是真的燒糊塗了,如此無理又無知的話,她居然也有臉講得出。
喬安明見她擺明了藥鬧,索性就收了藥,發動車子急速開上馬路。
先送鄭小冉回去,然後再拐回來送杜箬,兩人一路無話,車廂里滿是壓抑的空氣。
總算到門口,杜箬招呼不打,撞門就下車,喬安明皺了一下眉,開車門拎著袋子追上去。
「還說沒生氣?藥,拿著,別跟自己賭氣!」其實喬安明的口氣已經舒緩了很多,可是杜箬是憋著勁要逆他的意,手一甩,一袋子藥全部撒到地上,她卻不管,眼睛瞪了瞪,拉開樓道的鐵門就走了進去。
喬安明站在原地,看著樓道上的燈一層層亮起,他才蹲下去,將藥一盒盒撿起來。
真沒出息,為了兩顆避孕藥就氣成這樣?杜箬倚在門上,真想捶自己。
睡至半夜,只覺身上發寒,胸口悶得很,杜箬用手掌蓋在額頭,手心燙得趕緊縮回來,獨自卷著被子悔恨,他說得對,真不該跟自己賭氣,真該乖乖吃了他的退燒藥。
掙扎著下床去廚房找水喝,走至半路聽到敲門聲,大半夜,鬼敲門啊。
杜箬飄過去開門,喬安明依舊拎著剛才的藥店袋子站在門口,沉著一張肅臉。
杜箬喜怒參半,只是臉上表情一時跟不上,空空板著一張生硬面孔站在他面前。
那會兒應該是凌晨3點,喬安明本打算回去再看完一份報告,可是滿腦子杜箬歪著頭靠在車椅里賭氣的面孔,沒有辦法,他做不到放任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