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這也太和平了

  木頭堆成的篝火燃燒。→閱讀

  火星隨著熱浪往天上飄。

  牧民們在火堆前敲打著皮鼓,吹奏著骨笛,年輕的舞女臉上蒙著輕紗,在雪地上為新年獻上了一支舞。

  生活在前哨基地附近的警衛、工人們、還有愛湊熱鬧的玩家們,帶著從集市上買來美食和烈酒,也加入了進來。

  雖然免費的紅酒只有一杯,但倉庫里的蒸餾酒可不少。

  很久之前玩家們就用蓼草做曲,羊角薯做材料,釀出了蒸餾酒。

  比起需要時間去品嘗的紅酒,果然還是這種入口火辣、令人熱血上頭的烈酒,更受廢土客們的歡迎。

  只不過這紅的白的一起喝,確實沒幾個人能遭得住。

  一時間,北門口的集市上東倒西歪一片。

  夏老闆還想喝,但人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擔心她著涼了,很會照顧人的小魚去銀行取來了一張毛毯,踮起腳蓋在了她的肩上。

  桌子下面放了一支火盆。

  小魚輕拍著她的後背,用哄小孩一樣的口吻說道。

  「下次別喝這麼多了,好嗎?」

  然而已經睡著的夏老闆顯然沒聽進去,也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唇角輕輕翹著,嘴裡呷吧個不停。

  「嘿嘿……我還要。」

  不遠處,某個試吃員正一臉焦急地找廁所。

  更遠點兒的地方,則是公鴨嗓子失火了似的哀嚎。

  「水!嗝——給我水!」

  瑪卡巴子躺在地上叫喚,直到工地少年與磚塞了一坨雪在他嘴裡,才讓這傢伙物理消停了下來。

  負債大眼表情猶如出了痛苦面具,捂著獨自說道。

  「可惡,到底是因為什麼東西,我感覺肚子裡在咆哮!」

  邊緣滑水看著他已經隆起的肚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到底吃了多少?」

  「不多,就億點,」負債大眼打了個飽嗝,用含糊的聲音說道,「話說為什麼明明已經在遊戲裡吃過了,回了現實里還得再吃一遍?」

  邊緣划水:「……」

  工地少年與磚:「……」

  這是智力系能問出來的問題嗎??

  喝多了的方長歪坐在木椅上,開始了他的即興創作。

  聽著遊牧民那打鐵似的敲擊樂和悠悠骨笛,他的食指在桌上打著節拍,嘴裡輕哼著現編的歌謠。

  「哼嗯……」

  「天國的齒輪墜入熔爐。」

  「沸騰的鋼水從鍋中濺出。」

  「不死的天災永不止步。」

  「我們將重鑄凡人的國。」

  「……」

  那被烤乾的沙啞嗓音,就像鋸條拉扯著小提琴,然而在那粗獷的伴奏聲中,卻意外有種抑揚頓挫的節奏。

  猶如半瓶烈酒入喉。

  亦如打鐵聲陣陣的鍛爐。

  方長唱到了一半便忘了詞,旁邊起鬨的玩家接著他編了下去,就這麼一句接著一句,愣是湊出了一首歌來。

  只不過越到後面,畫風越是離譜,從神聖的泰拉一路遠徵到了艾歐尼亞,「為了人聯復興大業」的口號,也變成了「人活著就是為了XX」。

  雖然完全聽不懂避難所的居民們在唱些什麼,但周圍的原住民們也跟著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歌聲驅散了寒冷。

  也吹散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

  即便有著完全不同的文化。

  人們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以及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卻是相同的。

  熱浪與火光映在臉上,圍坐在一起的大伙兒們此刻不分彼此和你我。

  喝醉了的趙鼠,拍著余虎的肩膀,被火光照著的臉上,紅的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好兄弟,我說的沒錯吧?這兒的生活簡直棒極了!」

  余虎喝的也有些多了,醉醺醺地打了個嗝。

  「你說的對……」

  「明年,明年我一定搬來!」

  篝火前的雪地上,一支舞結束。

  靦腆的霜矛氏族姑娘微微鞠了個躬。

  但人們並不打算就這麼放她下去。

  「再來一支!」

  「戴上你的意中人!」

  「喔喔!」

  在人們的起鬨和慫恿下,霜矛部落的年輕姑娘鼓起勇氣,卻沒在篝火前挑選她的夢中情郎,而是神使鬼差地走到了那台深藍色的動力裝甲前。🐤🍟 ➅➈ⓢнυ𝓧.℃ⓞ๓ 💘💜

  「我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那眸子裡帶著一絲忐忑,像極了真心話大冒險輸掉的倒霉孩子。

  楚光略微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語氣溫和地打趣了一句道。

  「穿著我這身裝備可沒法跳舞,去找個能跟上你腳步的人吧。」

  那年輕的姑娘臉一紅,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轉身跑掉了。

  抱著雙臂站在旁邊觀察的赫婭,好奇地看了楚光一眼。

  「為什麼不跳一支呢?」

  有點兒不滿這傢伙看動物世界一樣的眼神,楚光朝著她翻了個白眼。

  「你知道穿著一噸多重的動力裝甲跳舞得有多耗電嗎?」

  不開電源也不是不可以,大概就類似於負重訓練,但即便百分之七八十的重量都能轉移到動力裝甲的支撐結構上,不藉助電機驅動這麼重的裝甲同樣需要不小的力量。

  而且還容易傷到別人。

  楚光選擇站在那兒當個背景板,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這樣一來,你就享受不了慶典了。」赫婭提醒道。

  「你不懂,這就是我享受慶典的方式。」

  對於一名管理者而言,還有什麼比看著聚居地歌舞昇平,居民們安居樂業更令他心情愉悅?

  這可是最高級的享受。

  赫婭陷入了沉思。

  那表情似乎是回憶起了117號避難所的往事。

  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飄來了殷方的調侃。

  「你傷到了少女的心。」

  楚光並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反倒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只是回去拿個東西。」

  殷方從身後取出了一隻晃著四條小短腿、方頭方腦的小機器人。

  「學院不慶祝新年,只慶祝偉大的發現,但你們這裡似乎有慶祝新年的習俗……正好我也做完了,就當是送你的新年禮物吧。」

  楚光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伸手將那小機器人接了過來。

  和原來那隻不同,那四四方方的腦袋上多了一隻攝像頭。

  現在不只是雷射測繪近處的地形,佩戴上神經連接設備的使用者,還能藉助它的攝像頭共享它的視野。

  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個改動,但實用性卻提升了不止一倍。

  現在這小機器人,可比原來那個厲害多了!

  看著饒有興趣把玩著手中小機器人的楚光,殷方繼續說道。

  「爬蟲,我是這麼稱呼它的,或者你有更好的名字。和原來的那個小機器人比起來多了隻眼睛,其他倒沒太大的變化。」

  「謝謝。」楚光真誠地表示了感謝。

  殷方輕輕咳嗽了聲說。

  「不必謝我,材料都是從你這兒弄的,我只是幫你處理了一下。」

  說到這兒,他又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接著說。

  「對了,它的動力源是金屬氫電池……你避難所里的儲備好像不多,只有四五十顆的樣子。有機會你可以多弄點,那可是個好東西。」

  楚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由企業生產的金屬氫電池,包含了多項A類技術,這東西在哪兒都非常的搶手。

  目前巨石城能夠自主生產的也不過是固態氫電池,想買到金屬氫電池,也只能期待來自東海岸的商隊能帶一些。

  楚光之前從開拓者號那裡買了幾十顆,打算用來做外骨骼。

  不過眼下他的玩家們,最需要的並不是外骨骼,而是便宜又好用的裝備,以及能生產這些裝備的工業設備,這事兒才擱置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機器人,楚光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嚴肅的事情。

  「這東西要是炸了的話……」

  殷方語氣輕鬆地回答。

  「大概相當於6公斤T恩T,威力應該能覆蓋……呃,一個足球場?」

  楚光:「???」

  臥槽?!

  二話不說把機器人塞到了殷方的手裡,楚光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開了半步。

  「你先替我拿著。」

  看著手中被還回來的機器人,殷方愣了一下,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別激動……這玩意兒沒那麼容易炸。而且6公斤T恩T那是理論當量,沒有起爆劑和助燃劑,哪有可能真達到那威力……這又不是炸彈。→」

  金屬氫電池和金屬氫炮彈之間至少隔了2個B級技術,靠空氣中的氧氣根本不足以讓金屬態的氫氣完全反應。

  而且你穿著動力裝甲怕個錘子啊!

  不過楚光並不像聽他解釋那麼多,只想離這傢伙遠一點。

  嗯。

  以後還得多加一條規矩。

  禁止金屬氫動力源的機器人和外骨骼在避難所里長時間停留。

  ……

  廢棄百貨大樓。

  空曠大廳內擁擠地鋪著一千多張床鋪。

  新年的歌聲飄不到這裡,也沒有人唱歌,只有爐火噼啪的燃燒,和母親哄孩子睡覺。

  這裡是流民們的臨時庇護所,在寒冬結束之前,他們只能暫時待在這裡。

  多虧了藍外套們送來的木材,暫住在這裡的倖存者們,用那些木頭修補了破損的牆壁和落地門窗,總算讓這兒不漏風了。

  剩下的一些木料被劈成柴,或燒成炭,和引火的東西一起扔進了紅磚砌成的爐子裡。

  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給空曠的大廳帶來了一絲冬日來之不易的光明和溫暖。

  這裡的環境雖然簡陋了些,但至少免於風雪和飢餓。

  來自河谷行省中部和北部的流民們,冬柳營地和電池廠的倖存者們,都很感激那些藍外套們。

  前線潰逃的亂軍、嚼骨部落的掠奪者、四處作惡的混亂摧毀了他們的家園,燒毀了他們的農田和屋子。

  如果不是那件藍外套們,他們也許不是被凍死在了路上,就是進了掠奪者們的油鍋。

  當然,他們能代表的只有自己。

  也並非所有人都對現狀心懷感激。

  第一批搬遷計劃中的五座倖存者聚居地,真正遭遇了掠奪者襲擊的事實上也就兩座,而另外三座倖存者居居地的居民們,甚至連掠奪者的影子都沒見到過,僅僅是出於恐懼才搬到了這兒來。

  從第一場暴風雪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即便沒有人在寒冷中死去,一些人也因為在寒冷中勞作而受了凍傷。

  糟糕透頂的天氣仍然看不著邊,物資的供應卻越來越緊張,更是經常能聽見糧食已經不多了的謠言。

  時間一長,難免有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真的有必要搬遷嗎?

  那些沒有搬遷的倖存者聚居地,過的似乎也挺好。

  「我總擔心這房子會塌。」

  看著從天花板上掉落的石屑,裹著破被褥的男人忍不住說道。

  事實上他並不是真的覺得這棟樓會塌,只是想找個倒霉的事兒發泄一下對糟糕生活的不滿。

  然而,這話多少影響到了周圍的人。

  望著那破爛不堪的天花板,不少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交換著害怕的眼神,小聲竊竊私語。

  「我們還得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那些藍外套們說是春天。」

  「為什麼還不讓我們住進長久農莊?這和當初說好的可不一樣。」

  「他們說屋子不夠……」

  「呵,我們又不是不能自己蓋房子,我看他們只是想把麻煩甩的遠一點兒。」

  他們多是拾荒者之家和希望山合作社的居民。

  比起冬柳營地、電池廠和公路鎮,這兩座倖存者聚居地的位置要更靠南邊一點,而且一個藏在城區邊上,一個藏在山林子裡。

  現在開始有人覺得,那些掠奪者們也許未必能那麼輕鬆地找到自己的家。

  畢竟他們的眼睛又不長在天上,也不是所有的倖存者聚居地都會遭到劫掠……

  冬柳營地的村長馬占丘,見不滿的情緒正在擴散,為了避免影響到自己人,立刻出來安撫大夥說道。

  「別說這種話,兩百多年了都沒塌,怎麼可能偏偏這時候塌了!」

  這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那可說不好。」

  「今年的雪這麼大,萬一把樓吹倒了呢?」

  說話的那人是拾荒者之家的丁田,也是那兒比較有影響力的拾荒者之一,馬占丘認得這個人。

  看著他皺起眉頭,馬占丘沉聲說道。

  「你想說什麼?」

  裹著毛皮大衣的男人撇了撇嘴。

  「我想說什麼?我也想問,我們是為了什麼?為了對抗那些北邊來的掠奪者?」

  「還是為了給那些藍外套們當勞工?」

  馬占丘一愣。

  老人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緊跟著便有人接話道。

  「也許嚼骨部落的人根本不會來了。」

  「就是,不是還有八個倖存者居住地沒有搬遷嗎?我看他們在自己的家裡待的也挺好……」

  這兒的食物雖然每人都有,但想留在這裡並不是無償的。

  他們需要去工廠工作,然後領到幾枚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硬幣,根本買不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即便藍外套們許諾來年開春這些錢會有用,但在他們看來這和畫餅沒什麼兩樣。

  既然那些藍外套們真打算付給他們報酬,為什麼不用籌碼?

  實在不行東海岸的廁紙也行,至少也許會有人要。

  抱怨的情緒在瀰漫。

  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出於對嚼骨部落的恐懼,他們接受了藍外套們的安置,服從安排轉移到了這裡。

  但這都過去一個月了。

  不少人並沒有看見掠奪者。

  除了愈演愈烈的暴雪,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的苦日子,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有些人甚至不懷好意的猜測,會不會從一開始,所謂的嚼骨部落入侵清泉市就是一個謊言。

  睡著的孩子被吵醒,發出哭聲,母親慌亂地哄著,不敢對那些吵鬧的人們說任何話。

  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幾人,一些親眼見過、甚至身上還掛著傷口的倖存者想要反駁,卻也不敢吱聲。

  就在這時,有人站了出來。

  「我的大哥死了。」

  也許是聽到了死這個字。

  吵鬧的聲音一頓。

  迎著那一雙雙看過來的視線,馬力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掠奪者用刺刀剖開了他的肚子,因為他拒絕了投降。」

  馬占丘輕輕嘆了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是他的孩子。

  也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馬力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直到最後我連他的遺體都沒見過。」

  「我確實沒親眼見過嚼骨部落的掠奪者,對於他們的殘暴只聽過隻言片語的傳聞。」

  「但你要說這是謊言,那麼告訴我,我的大哥在哪裡?那些沒能走到這裡的人又在哪裡?」

  「指望他們不會再來,這種想法不但幼稚,而且可笑,甚至連自欺欺人都談不上。」

  「那些避難所居民們,他們本可以置身事外,只要將大門關上,別說是嚼骨部落的人,就算是軍團把坦克開到了他們的頭頂,他們也能高枕無憂地等到那些人老死在出來。」

  在避難所主動開啟之前,沒有人能從外面打開避難所。

  在廢土上,這是公認的常識。

  見支持自己的人瞬間少了一半,丁田硬著頭皮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這時候一名抱著孩子的母親也站了出來。

  「我也見過。」

  她坐在電池廠的那群人旁邊。

  她的聲音顫抖,就像一隻憤怒的母獅子,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人。

  「我們,當時已經退到了倉庫,圍住我們的掠奪者一個接一個衝上來,他們為了保護我們……就在我們的面前死去了。」

  大廳里寂靜無聲。

  即使是最吵鬧的人,被一雙雙眼睛看著,也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人們回想了起來那天的恐懼。

  也回想起了那些英雄們。

  丁田的喉結動了動,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光火。

  他知道自己理虧。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被人教育。

  尤其是看起來比他弱的多的人。

  看著僵持中的兩撥人,抱著雙臂的夜梟搖了搖頭,正要走上前去說點什麼,卻被站在旁邊的胡克給攔住了。

  「你打算去幹什麼?」瘸腿的老頭盯著他說。

  夜梟直截了當道。

  「得有人去勸一下,我擔心他們一會兒變成肢體衝突。」

  這裡是廢土。

  說再多的話也不如拳頭管用。

  站在一旁的夜楠聽到兒子的話,輕輕搖了搖頭。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

  「可是……」

  「去通知警衛,讓他們來處理。」

  就在這個時候,百貨大樓一層大廳的正門忽然打開了。

  呼呼的北風卷了幾片雪葉子進來。

  兩名穿著黑色大衣、背著步槍的警衛,扛著一隻鐵架子走了進來。那鐵架子裡放著些碳。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名避難所的居民。

  那活力四射的氣質,就算不穿藍外套,他們也能認得出來。

  「新年快樂!」

  「新年禮物!讓大家久等嘍!」

  貓耳開心地晃了晃,結果把帽子給掀掉了,芝麻糊呀地一聲,冒冒失失地彎下腰去撿。

  站在門口的尾巴,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斯斯。

  「尾巴還以為是什麼任務,原來是跑腿。」

  說好的隱藏任務呢!

  她連裝備都帶上了!

  「Emmm……比起因為吃壞肚子被迫下線,斯斯覺得阿尾吹吹冷風會比較好。」

  大廳里的眾人一愣。

  包括對峙中的兩撥人,也愣在了那裡。

  他們完全沒聽懂那些藍外套們在說什麼。

  不過好在這時,將燒烤架子放下的警衛及時救場,上前用人聯語說道。

  「今天是211年的最後一天!」

  「管理者大人讓我給大家送來新年的禮物,感謝大家的配合,我們已經撐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庇護所內的眾人竊竊私語。

  「新年……禮物?」

  「那是什麼?」

  這次他們倒是聽懂了,但臉上仍寫著茫然。

  那年輕的警衛也沒解釋,客氣地示意旁邊戴著廚師帽的「玩家」可以開始了。

  炭火點上,西紅柿炒蛋用刷子在鐵架上刷了一層油,接著將巴掌大的蟹肉餅,放在了鐵架上。

  「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東西是夠的。」

  「所有人都有份!」

  警衛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引導大家排成了長隊。

  油汪聲滋滋,肉香味兒在大廳里瀰漫,軟香入味的蟹肉餅,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滋味兒。

  居然還有肉吃!

  所有關於食物短缺的流言都不攻自破。

  也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印上了渴望。

  看著手中的肉餅,丁田的眼中不禁浮起一抹愧色,先前跟著他起鬨的那些人也全都默不作聲,低頭吃餅。

  站門口看餓了,尾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燒烤架子。

  「尾巴也有一份嗎?」

  斯斯扯了扯她衣服。

  「該走了,長久農莊的大家還在等著呢。想吃的話,一會兒下線了我給你點個外賣吧。」

  「尾巴要牛肉味的!」

  噫!

  這人——不對,這尾巴!

  斯斯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我就客氣一下。」

  尾巴:「雞肉味的也可以!」

  斯斯:「……」

  門外。

  卡車的後備箱上。

  一隻穿著外套的大老鼠,正在寒風中凍得搓手手。

  他的旁邊放著即將送去長久農莊的補給。

  由於擔心自己的模樣嚇到庇護所里的居民,他被留下來看著卡車上的物資,防止有異種跑過來偷吃。

  那些人臨走之前,還三令五申地向他叮囑,不要把任務道具給吃了。

  這些人真的是!

  自己又不是真的老鼠!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哪裡去了!

  不過……

  這味兒好香啊。

  是麵疙瘩嗎?

  感到了生物本能的衝動,強人所難決定不去往那邊看,也不往那方面想,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街道。

  街上很安靜。

  月光下的白雪一片祥和。

  這兒連異種的影子都看不見,若不是那破損的樓房和牆體,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這裡是廢土。

  果然是自己進伺服器進的不是時候嗎?

  聽說之前幾個版本天天打架,前面倒了後面跟著上,打的生活職業玩家都抄傢伙上了,復活幣都快打完了。

  要是早點進來就好了。

  望著那安靜的街道,大老鼠輕輕嘆了口氣,口吐人言。

  「這也太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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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十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