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強啊!」
羅甘道的爆發來得實在太過於迅猛,以至於轉眼之間便已將鯀神斬裂為兩截。直到這時,看得呆了的程嘯才驚聲叫喊起來:「雖然我知道羅甘道大概率覺醒了心靈之光,但他這一下子也變得太強了點吧?」
「難不成,現在已經到了機器人動畫裡的斬殺階段嗎?他的BGM已經響起來了?」
「那只是動畫,這是現實。」
雖然心中同樣抱有疑惑,但有著魔眼的零點對於戰場的局勢把握得更為清楚:「並非羅甘道變強到足以與對方匹敵……而是對方變弱了。」
「變弱了?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對於能量的應用方面,全部都下降了一個大級別,如果說剛才是全面超越第四階中級,那麼現在的它充其量就只有第四階中級的水準……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是羅甘道的對手。」
回憶著剛才鯀神的動作,零點察覺到了鯀神行動之中那股微妙的不協調感:「就好像敵人的內部,有著另一個人在爭奪控制權一般……」
「是連接的力量。」
沉默許久的趙櫻空突然開口,作為在場眾人中基因鎖程度最高,也是已經覺醒了自我心靈之光的輪迴者,她自然能夠體會到更多的東西。
即便間隔萬里,趙櫻空依舊能夠自羅甘道那那如鋼似鐵的心靈之光當中,感受到了屬於某位女性消失在星塵當中的意志……而當趙櫻空體悟著這天地之間根本不存,卻又無所不在,將所有存在緊密相連的紐帶時,她的面上頓時現出了一絲恍然的笑意。
「還沒有結束。」
趙櫻空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打破了戰場上的緊張氣氛。她的目光轉向中洲隊的隊員們,傳遞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羅甘道的攻擊雖然有效,但要想徹底擊敗『鯀神』還遠遠不夠……因此,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決定性的一擊。」
「該怎麼做?」
趙櫻空平日裡素來不會多說廢話,而當中洲隊的眾人看到遠方被羅甘道斬為兩半的鯀神軀體開始迅速融合拼接,再度化作先前那副毫髮無損的樣子,連同身上的氣勢也在迅速回升時,對於趙櫻空局勢的判斷又多了一分
「從動力源的方面入手。」
趙櫻空的目光緊盯著鯀神的胸口部位,在那剛剛被羅甘道斬為兩截的傷痕處,仿佛有著漆黑的影子若隱若現:「『鯀神』的治癒能力是它最大的優點,只要動力源依然存在,那它便可以無限制的重生。」
「等等,趙櫻空,你是怎麼知道如此之多的情報的?」
聽聞此言,程嘯和張恆還不覺得什麼,靜靜聽著的齊騰一已經露出了奇怪的目光來……原因無他,對於鯀神的情報,眾人幾乎都是一無所知,現在趙櫻空卻突然這麼說,也未免有些太過於突兀了。
「因為,詹嵐是這麼告訴我的。」面對齊騰一的問題,趙櫻空只是如此回答。
「詹嵐?」
眾人一時之間顯得有些錯愕,隨即目光統一地轉向了希望號所在的方向,但回應他們的,只有虛空之中仍然閃爍的星塵光輝。
「沒錯,她一直與我們同在。」
比起解釋,更像是將他人話語原樣複述出來的趙櫻空唇角輕輕上揚,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的聲音不帶多餘的解釋,仿佛是在呼應詹嵐的話語:「這份連接之力,它不僅能夠匯聚我們的心靈與力量,賦予羅甘道超乎想像的戰鬥潛能,它還能夠觸及那些原本與我們為敵的生命,搭建起通向理解與共鳴的橋樑……」
如此說著的趙櫻空,舉起了手中的閻魔刀:「接下來,就由我們為羅甘道,開闢出前進的道路吧。」
……
「荀槍……」
再度將楊雲與鄭吒轟殺至渣,非面停止手中的動作,第一次露出了事情不在預料之內的表情,望向外圍的戰場。
即便是身為仙人的非面,也未曾料到被充作「鯀神」的能量核心,在無時無刻的煉化之中,荀槍依然能夠保留住自己的一絲意識,沒有化作純粹的能量源……而更意想不到的是,那殘存的一縷意識竟然能夠重新甦醒,甚至反過來影響鯀神的行動來!
——是他的本心,「律法」的力量麼……
想到其中的秘密,對於非面來說並不困難,將自己的本心固化為「規則」,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本就是成就仙人所必須經歷的一重境界。雖然對於荀槍在這條道路上走出的距離有些意外,但最為關鍵的,還是那名突然覺醒自我心靈之光的輪迴小隊隊員。
連接之力,溝通心靈的力量,正是這犧牲自我從而覺醒的心靈之光,使得荀槍的意識重新被喚醒。
逆境之中氣運的爆發,輪迴小隊隊員飛漲的實力,「鯀神」不僅沒能在頃刻之間結束戰鬥,反而讓第四階中級的精神力控制者喚醒了荀槍的殘存意識,導致原本水火不容的二者聯起手來反抗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認知,再加上至今為止依然沒有找到面前二人復活的原理,使得非面發現事情似乎正在偏離原先的軌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單手接住鄭吒再次爆發的一擊,感受著眼前之人招式的威力一次比一次大,從一開始的不值一提,到現在讓自己也難以忽視,不得不打起心思認真對待起來,非面的目光里一絲思索閃過。
「逆境之中,愈戰愈強,仿佛為戰而生一般……果然,你是那種會隨著情緒爆發,從而提升實力的人啊。」
迎著鄭吒憤怒的雙眸,非面輕輕開口:「再放你這麼成長下去,或許你真的能夠接觸到那層門檻……如此特性,留你不得。」
言語之中,無數複雜的符文和符號在非面的雙眼間涌動,宛如翻騰的潮水,隱含了深不可測的力量。而與此同時,空中的能量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召喚,匯聚成一片玄妙莫測的符文陣路。
陣路的邊緣,閃爍的符文雲紋如同生命的呼吸,一現一滅,將非面的話語包圍在其中——
「反正,實驗品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