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交易與狗咬狗

  「己方隊員被殺掉一人，天神隊……」

  「目前得到獎勵點數……恐怖片結束時，負獎勵點數者……」

  隱約間，耳畔的飄來那模糊而遙遠的提示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這聲響仿佛考試最後時刻響起的鈴聲，令得混身浴血，雙目通紅的月寒勉強恢復了幾分清醒。

  天神隊的最後一名存活者意識如潮水般緩緩回涌，微微眨了眨自己也不知是被鮮血浸紅，還是其他原因而導致的赤紅如血的雙眼，握緊了手中的月光大劍。

  ——自己在這湮滅領域之內，與奎蓮娜之間的戰鬥有多久了？

  月寒不清楚，因為她遭遇到的敵人與壓力早已超乎了想像。

  生死之際，只能用儘自己的力量去拼，用儘自己的一切去拼。不管是自己一直以來秉持的信念，還是被那混沌四神所賜予的「賜福」，都被竭盡全力的她所使用，化作一把外顯血光，卻依舊高潔的新月。

  天地不存，我心獨存，背負著自己文明的月寒並未被「賜福」影響自身，腥紅與漆黑的污染化作純粹的血氣，不斷修復著月寒的肉身，但內里象徵著「殺戮」與「死亡」的意念卻被心海的月光所照滅。

  月光匯聚成洪流，湧入月寒的寂靜心海，與她心靈所化的皎月合一。那是不容一點骯髒的純白，那是不容一絲陰影的光芒，那亦是純粹的毀滅。

  殺盡一切，自然魔意不存，天地清淨！

  依靠雙神全力的賜福，在肉身無數次粉碎後她依然再度恢復如初，將奎蓮娜召喚的四道身影皆以一己之力擊碎。而在司掌殺戮與死亡的雙神權能的干涉下，短時間內就算奎蓮娜用上自己的賜福也決然無法將祂們重新喚起。

  但奎蓮娜也並非凡俗之輩，明明被逼至窮途末路之際，她非但沒有半點恐懼之情，反而選擇以傷換傷，以血換血之策。抓住月寒斬殺自己召喚出的化身之際，選擇抓住了那僅存的一個機會，將她撲入了早就搭建好的祭壇之內。

  兩人一同落入祭壇之中，此處正是湮滅領域的最深處，在那獻給四邪神的屍體祭壇之上，月寒騎坐在奎蓮娜的腰上，狠狠地將大劍貫穿奎蓮娜的心臟，而她自己亦是被奎蓮娜以「薩拉塔斯-黑暗帝國之刃」幻化出而成的暗紫色魔鐮所貫穿。

  ——之後……發生了什麼？

  月寒想不起來，心中的月光已然黯淡無比，現在勉強維持住意識已是奢望。但這時，她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不知何時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我有一個交易。」

  思維，僅在千萬分之一秒內發生。

  「交易？你為何選擇如此方式？」

  當月寒聽完了對方的話語後，不由得問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明明可以選擇拿走一切，但……」

  「因果。」楚軒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讓人摸不著頭腦：「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我同意。」

  ……

  奎蓮娜的境界不如月寒，但她勝在身後有著賜福，藉助外力強行覺醒心靈之光自是不在話下。寄宿在黑暗之月中的無數冤魂皆灌注進她的身體，凝聚成漆黑的陰影，一個位面的毀滅與死亡凝練而成的漆黑之光。

  就像與月寒相對的，那是不容生命存續的純黑，那是不容一絲光明的黑色之月。自己家鄉被洪荒天庭，被人類所毀滅所誕生的心靈之光，殺盡一切，向天地萬物復仇。

  漆黑的暗月與銀色的皎月，猶如陰陽兩儀糾纏，月寒一瞬斬滅了奎蓮娜的肉身與心魂，奎蓮娜卻借月寒之力，將黑月之力相對交融而重生。

  心靈之光本就是超越邏輯的力量，此時更因兩者相似而相反的這份巧合而變得曖昧不清，發生了如小學生吵架時「我反彈你反彈」一般詭異的現象。懷有絕不可退讓的深邃仇恨的兩人貫穿著彼此的要害，一次次使對方形神俱滅、魂飛魄散，又一次次強行重生，竭盡全力將毀滅朝著對方體內傾瀉……

  之後……

  ——之後，發生了什麼？

  奎蓮娜不清楚，她只清楚自己將月寒撲入祭壇，以湮滅領域為跳板打開了外位面通向仙劍奇俠傳位面的空間通道……至於最後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她只清楚，自己要死了。

  殘存的生命不會超過十秒，因為無法完成計劃的奎蓮娜選擇以自身為代價，完成了最後的祭獻。而在混沌四神眼中，她沒有被救活的價值。

  一切都結束了，本該如此。

  ——如果她的耳邊，沒有響起一個不該響起聲音的話。

  「我有一個交易。」

  沒有人知曉在這奎蓮娜即將死亡的一瞬間前，楚軒說了什麼，即便是月寒，最後也只是望見奎蓮娜露出了笑容，露出了不同於一直以來虛假笑容的，報復性的笑容……

  「好，很合理的交易。」

  西美洲隊的隊長，對著那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是否能夠信任的聲音，許下了自己的承諾：「我同意。」

  ……

  「於此，交易達成。」

  滅殺了亞當之後，不知何時出現在湮滅領域中的楚軒手握天蛇杖，面色平靜地望向天空之中被混沌能量侵染的黑色漩渦，平靜的道：「齊騰一，你那邊可以開始啟動位面通道了。」

  「這麼快嗎？」

  此時田亭的房內，這個青年已經完全化作了位面通道的其中一部分，但已經完全成型的空間通道周遭，卻被風雷水火土五系靈力所構成的「五靈鎮脈圖」所包裹在其中死死壓制，沒有一絲一毫將要啟動的跡象。

  聽著楚軒自通訊器中傳來的聲音，正在仔細端詳空間通道組成結構，尤其是其中數十枚核心符文的齊騰一則是一臉驚訝地回復道：「可我現在還沒摸透它的組成部分，如果現在就放開封印，那麼我也沒辦法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沒有關係，放開五靈鎮脈圖的封印吧，我會進行處理。」

  如此說著的楚軒，手中的封神榜再度亮起光芒。

  而似乎是擔心齊騰一聽不明白，楚軒這一次難得的解釋了數句：「阻攔空間通道的構成或許很困難，但在空間位面波動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將其落點變更，順著因果線進行連結，卻是無需花費太多的因果點。」

  「無非，是一次狗咬狗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