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擁抱與尋找變強之路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如果誰說金老爺子不如古老爺子懂女人，那麼楊雲一定會把這句話甩到他的臉上。

  趙櫻空說是借他的肩膀靠一會兒，然而事實上，她在楊雲的肩膀上靜靜地倚靠了整整一夜……更確切地說，是十三小時十八分又三十二秒。在這漫長的時間裡，趙櫻空始終保持著沉默，只有她均勻的呼吸聲在空曠的地底世界裡迴蕩。

  而楊雲也只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甚至貼心的使用了第二階基因鎖的力量改變了自己肩膀上的肌肉，讓趙櫻空睡得更加舒服一些，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在這個沒有日夜更替的地下世界裡，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而當趙櫻空終於緩緩睜開雙眼時，楊雲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甦醒。

  「早上好。」

  楊雲第一時間開口，他驚訝的發現，自己並不感覺到厭煩，於是他選擇將自己內心的所思所想，平靜地掩飾在說出的話語之下：「要再睡一會兒嗎？」

  「短暫的休憩是一種難得的放鬆，但若沉醉於這安穩的時光之中，則是有悖於刺客之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趙櫻空卻沒有一星半點想要起身的念頭，她繼續倚靠著楊雲的肩膀道：「我做夢了。」

  「夢見了什麼？」

  「一些過往的記憶……在那座小島上的，屬於另一個我的記憶。」

  趙櫻空，有著那麼一瞬之間的猶豫，但最後她還是道：「……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楊雲敏銳的覺察到，趙櫻空的語氣好似不像昨晚那麼冰冷，反而多了幾分溫和，更接近於主人格的趙櫻空。

  這種細微的轉變，則是讓楊雲明白了什麼，開口問道：「所以……你做出選擇了嗎？」

  「沒錯。」

  趙櫻空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輕輕地伸了一個懶腰，從楊雲的肩膀上離了開來，並不吝嗇於將少女的美好身軀暴露在身旁之人的眼中。

  ——而這種看似隨意的行為，卻是之前的趙櫻空絕不會做出的。

  「過去的我，是『趙櫻空』，而現在的我，也是『趙櫻空』，無論缺了哪一個『趙櫻空』，我都不再會是我。」

  趙櫻空的話語，帶著某種決意，又帶著某種釋然：「就像另一個我說的那樣，我有著決定自己命運的資格。」

  少女平復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起了頭，用她那清澈而堅定的眼神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世界：「而帶著她過往的一切，與她共同前行，便是我最終的選擇。」

  如涇渭分明的兩段記憶，雖然截然不同，卻都是「趙櫻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半段是她人生的根基，給予了她愛與溫暖；而後半段則是她成長的烙印，塑造了她的勇氣與堅韌。兩者相互交織，構成了她完整的自我，也讓她的存在變得更加豐富和立體。

  小島上的趙櫻空，刺客世家的趙櫻空，與趙綴空相處的趙櫻空；主神空間的趙櫻空，與中洲隊相處的趙櫻空，復活後的趙櫻空……一切的一切，共同繪製出了獨一無二的「趙櫻空」。

  「……這樣啊。」

  楊雲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雖然看上去趙櫻空的選擇和之前沒有不同，但主人格的趙櫻空只是把自己留下的事物交到了趙櫻空的手上，而現在做出選擇，決定接過這份禮物的，則是趙櫻空自己。

  而且，她有著接受這份禮物，同時不被這份饋贈影響，踐行自己心中之道的覺悟。趙櫻空知道，無論記憶如何交融，無論力量如何侵染，她依舊是獨一無二的自己，面對過去，也要勇敢地迎接未來。

  ——她，終究還是做出了與另一個自己同樣的選擇，憑藉自己的力量，做出的艱難抉擇。

  只是不知為何，楊雲明明應該為趙櫻空的選擇而高興，但感受著伴隨了自己許久的重量離開了肩膀，他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

  不過這種感覺僅僅只是一瞬，楊雲很快就調整好心態，側頭對著趙櫻空笑道：「恭喜你了，櫻空。」

  「你不問問我具體做了些什麼夢嗎？」趙櫻空站起身來。

  「應該……不需要問了吧，你有你的隱私，而作為夥伴，我為你感到由衷的喜悅。」

  壓下心中那股莫名浮起的失落，楊雲笑著道：「重要的是你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這比什麼都關鍵。」

  「你知道嗎，楊雲？有些時候你應該做的是追問，而不是像一個自以為了解他人心情的先知一樣，給他人留下轉圜的空間。」

  楊雲自以為自己說出了一句再正確不過的王道話語，但眼前的趙櫻空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她嘆了口氣，然後重新蹲下身子來，從後方抱住了楊云：「就在剛才，我夢見了我的哥哥和妹妹。」

  「在你的肩膀上休息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夢中那股熟悉的溫暖，就像哥哥一般。」

  少女把自己的重心全部壓在了楊雲的後背之上，將楊雲小小的身軀壓得微微前傾，而她甚至還不滿足，甚至用自己的嘴唇貼到了楊雲的耳邊，輕輕的道：「但是從這個角度來看，你的肩膀明明如此瘦小，甚至可以讓我將你整個抱在懷中，就像擁抱我曾經的妹妹般……」

  耳邊溫潤的呼吸，划起細微的氣流，刺激著屬於第四階的敏銳感官；而勾人心弦的話語，以及語氣中的那股情感，更是讓楊雲的大腦有著一瞬之間的宕機。

  然而，還沒等楊雲說些什麼，少女的身軀就離開了他的脊背。當楊雲猛然回頭之時，只能看到趙櫻空背對自己，走向電梯處的背影。

  「不要誤會。」她說：「這只是在那座小島上的時候，我們兄弟姐妹們之間表示親呢的方式而已……我和蕊空經常做。」

  說罷，趙櫻空便轉身離去，快步不停地走向電梯。只是她那較之往日明顯快了一分，也亂了一分的步伐，以及耳朵後面的一片通紅，則是證明了少女的內心，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罷了。

  望著趙櫻空未曾回頭，登上電梯徑直離去的身影，楊雲也不禁笑了起來，在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原本有些迷茫的內心，已經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

  「是啊，既然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我作為現如今的中洲隊隊長，也有義務幫你兜底才是。」

  自言自語的楊雲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著生命之河走去，步伐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堅定，直至將自己的身軀整個浸入了河水當中，順著河水一路下沉。水流輕柔地擁抱著楊雲的身軀，隨著他一路下沉，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隨之遠去。

  楊雲閉上雙眼，仿佛要與世隔絕，將自己的精神徹底沉浸在內心的深處，物我兩忘……

  接下來，就輪到我尋找獨屬於自己的變強之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