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甘道從昏迷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而眼前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那是楚軒的面容。
「你醒了。」楚軒見到羅甘道恢復了意識,便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二……哇!」
羅甘道的話語剛剛出口,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頭,然後這個青年便轉過頭去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待到胃裡空無一物的時候,他才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擦了擦嘴邊的污物,虛弱的道:「我……我這是怎麼了?謝律音人呢?」
「你受到了靈能的攻擊。」
昏迷前的剎那,羅甘道只感覺到一股幽藍色的波紋席捲而來,接著他就腦袋一痛昏迷了過去,之後的事情就一概不知。而楚軒則是言簡意賅的道:「至於謝律音,她在發出那一道靈能衝擊以後,就逃跑了。」
雖然不知道靈能究竟是什麼,但謝律音逃跑的這件事情則是讓羅甘道心頭一緊,他連忙道:「我不清楚她想要做什麼,我剛才是打算找其他人來幫忙……」
「我明白,不用解釋。」
楚軒手一揮,制止了羅甘道繼續為自己辯解的話語,單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事情很不妙,你跟我來一趟實驗室,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嘎?」
……
當潘提考斯特元帥從沉睡中驚醒,披著沒穿好的衣服到達指揮室時,整個PPDC基地早已亂做了一團。他看到儀器上的無數燈光都變成了鮮艷的紅色,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而就算在這裡,他也能夠清楚地看見破碎穹頂的中心區域四周的警報燈閃爍個不停,將整片區域映照得一片緊張。
「該死的!」即便是久經戰陣的元帥,也不由得大罵了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
「檢測到極高濃度的能量爆發!長官!」
蔡天童回答道,這個男人正一頭大汗的在儀器上操作不停,而另一旁的機器上正列印出長長的數據:「有什麼東西在破碎穹頂的中心區域裡炸了!而且還是極為接近機甲中心操控室的位置!」
這句話讓潘提考斯特元帥心頭一緊,他連忙質問道:「怎麼可能?那裡需要經過層層指令才能夠進入,而且兩道安全門足以承受微型核彈的轟炸而不破損……」
「問題就在這裡,長官。」
蔡天童打斷了潘提考斯特元帥的話語,這對於平日裡彬彬有禮的他,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根據儀器的讀數現實,似乎是有人在那裡引爆了一枚精神力炸彈,這種無形的能量爆發可以無視絕大多數的物質障礙,自然也包括安全門在內……」
——精神力炸彈,一個嶄新的名詞。
但潘提考斯特元帥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這幾個字的意思,他也顧不上什麼別的了,一把拉過蔡天童的領口,強迫他面對自己:「……告訴我,這該死的玩意兒產生了什麼後果?」
被拉過來的蔡天童臉上,此時是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他艱難地回答道:「對普通的儀器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害,但對核心駕駛艙內的通感裝置與楚軒大校的精神力感應框架系統,會造成極大的打擊……」
「……全部的?」潘提考斯特元帥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穩,但他還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穩住了身子,沒有讓自己跌倒在地上:「六台機甲的核心駕駛艙,全部受到了波及?」
「沒錯,最近幾天內所有機甲的核心操縱倉都在那裡接受檢查與維修,包括已經回歸破碎穹頂的「尤里卡突襲者」在內……」
這些話已經夠了,潘提考斯特元帥的腦海里頓時一片空白,他瞬間意識到了蔡天童的話語意味著什麼,這代表著PPDC暫時性的失去了人類最強,也是唯一能夠抵抗怪獸的武器——巨型機甲。沒有了「通感」技術,沒有了精神力感應框架系統,就意味著機甲獵人們無法與機甲建立連結,而沒有了駕駛員的巨型機甲,則與一坨廢鐵無異。
「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更換!」
看到了潘提考斯特元帥的表情,蔡天童連忙道,儘管他也知道,更換整整六具機甲核心操控室內的大量儀器,是非常龐大而複雜的工作:「雖然可能沒有備用的精神力感應框架系統,但通感裝置的話,我們……」
「來不及了。」
潘提考斯特搖了搖頭,打斷了蔡天童的話:「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的。」
就在元帥這句話剛剛落下的瞬間,控制台上的蟲洞警報器響了起來——同樣是代表著最高警報的紅色。
蔡天童幾乎是以一種撲的姿勢沖向了警報顯示儀,他全神貫注的盯著儀器上的讀數,同時在心底默默的祈禱是遠程傳感器信號出了問題,而不是敵人的下一步動作。但事實證明,元帥久經沙場的預感沒有問題,監控著環太平洋地區深處蟲洞的無數傳感器,都在向所有人提示著相同的信息。
「有怪獸來了。」蔡天童幾乎是以絕望的語氣說道:「兩頭,根據能量讀數應該都是四級怪獸,而且是四級怪獸中的佼佼者,它們正緩慢地通過蟲洞,大概會在一段時間後完全進入地球……等等,還有動靜!」
蟲洞警報器的響聲仍未停止,而且響聲一次比一次響亮,吵得人心煩意亂。而越是查看儀器上的數據,蔡天童的頭上就越是有汗珠滾滾而下,這個男人臉色蒼白,宛如丟失了魂魄一般,不斷自言自語著:「不可能啊,沒理由的,怎麼會有這種能量讀數,一定是數據出錯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潘提考斯特元帥吼道:「趕緊說明白!」
「蟲洞警報器顯示有極強的空間波動,而且這種波動前所未見!」
蔡天童也豁出去了,他眼睛一閉喊道:「從這個數據來看,正有一個規模龐大的蟲洞,在破碎穹頂的上空十公里處形成!」
「……切換到基地外的監控設備,立刻,馬上!」
伴隨著元帥的怒吼,其餘嚇得愣神的工作人員連忙照做,一副投影的畫面頓時映照在了半空中。只見直至遠方天穹之上的黑色天幕中,青白色的雷電正在瘋狂肆虐,綻放出一道道明亮無比的痕跡,也照亮了天空中的景象——
在那裡,天穹正在破碎。
而無論是儀器上的數據,還是通過監視器看到的景象,都意味著一件事情。一個嶄新的蟲洞,正在成型。
「該死的。」元帥望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喃喃自語道。
「他們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