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牛仔?
自由,不羈,西部的法外狂徒,擁有古舊榮譽感的決鬥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當然,這都是達奇自己的描述。在塔里克的官方文件里,牛仔被定義為「非法持有武器、法律意識極其淡薄、道德素質有待提高,同時具有暴力傾向、沒有工作能力且不存在工作意願的無業游民」。
簡而言之,街溜子。
「約翰,你真的認為你這頂繡花的牛皮帽子算得上牛仔裝扮嗎?」
一匹黑色的阿拉純血馬潛藏在樹林中,叼著劣質菸捲,吐著刺鼻煙圈的中年男人嘲弄地對一旁的牛仔說道:「哦看啊,偉大的約翰·馬斯頓閣下不但擁有精湛的槍法,智慧的大腦還有一頂繡著杜鵑花的可愛帽子,這可真是我們牛仔行業的典範。」
「邁卡,如果你想讓你的嘴和屁股用同一種管道,我不介意你繼續侮辱這頂帽子和我。」
密林中,男人胯下健壯的土庫馬百般無聊的用尾巴抽打蚊蟲。他帶著繡有刺繡的帽子淡漠的盯著那個名為邁卡的男人,用著沙啞的煙嗓警告道:「這次行動關乎我孩子的性命,邁卡,你最好不要再像上一次那樣魯莽行事,搞砸一切。」
「那也總比你像個娘們一樣畏畏縮縮好。」
作為較晚加入范德林幫的亡命徒,邁卡總是用那副「我就是開個玩笑」的噁心模樣對付別人。就在他想要繼續嘲弄帶著繡花的牛仔帽時,亞瑟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你要是想一個人和平克頓偵探對抗,那你就快滾。」
聽到亞瑟的聲音,邁卡頓時渾身一僵。他舉起雙手,滿臉都是開玩笑的輕佻模樣,對身後的亞瑟打趣道:「我以為你的幽默感能比這差點死在雪山上的小子強一點,看來是我想多了。」
亞瑟瞥了一眼邁卡,沒有多說什麼。他對這個腦子極其不正常的亡命徒沒有任何的好感,一個瘋狂,尖酸,刻薄而且無恥的人,卻有著滿腦子的瘋狂計劃,而這些計劃就像是賭徒的籌碼一樣,為范德林幫收穫了一大筆的財富,這也讓邁卡成為了首領達奇的心頭好。
當然,亞瑟也不在意這些。邁卡或許要付出行動來討好首領達奇,但達奇乃至整個范德林幫都離不開自己。畢竟亞瑟是這裡唯一一個能和半神級別職業者對抗的存在,無數次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都是死眼全開的亞瑟力挽狂瀾,拯救了所有人。
「聽我說,我們是一個團隊,沒有必要如此。」
就在這時,幫派的首領范德林·達奇緩緩從一旁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顏色不搭的「雙色燕尾服」,又帶著滿身的槍械彈藥,顯得十分不倫不類。他似乎很滿意自己這副紳士作風,對著邁卡說道:「這一次我們是為了小傑克還有整個范德林,邁卡,你最好把嘴閉上。」
「好吧好吧,玩笑而已,誰都應該開得起。」
邁卡壓了壓手,一臉無所謂地打了個哈哈,拎著個韁繩就不再言語。約翰不像是其他牛仔那樣外向,他和亞瑟摩根有些像,陰沉卻又帶著點讓人喜歡的風度。他拉了拉韁繩,轉過頭,對達奇說道:
「達奇,這次行動我只要藥品,其他的我都給幫派。」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還有家庭,艾比和小傑克都是要吃飯的嘴。我們這一次就是正常的劫掠,你沒有必要有心理負擔。」
達奇拍了拍約翰的肩膀,豪爽的笑容浮現在粗糙的臉上:「這一次我的點子十分完美,你們放心,這將會是我們范德林幫重新崛起的新一步。」
「正如您所說的,范德林幫必將重新崛起。」
一旁的邁卡帶著恰到好處的諂媚,不會讓人厭煩,也讓達奇感到欣慰。達奇笑了笑,隨後將那副捲軸地圖攤開,對眾人說道:「我計算好了,我們三點的時候衝進武器店。邁卡控制武器店的老闆,我去把黑賭資好好懲戒一下。十分鐘後,約翰和亞瑟準時用黑火藥將地下賭場的牆壁炸開。我們衝進剛剛補給的藥品車隊,把能看到的全部帶走,隨後分頭離去。」
將黑火藥從腰包中遞給亞瑟,達奇笑著問道:「你上次黑火藥用的太多,這次能掌控好嗎?」
「我不一定。」
亞瑟接過黑火藥,聳了聳肩,衝著約翰指了指,「但他可以。」
「好,那就行。」
達奇點了點頭,他握緊手中的韁繩,深吸一口氣,隨後低呵一聲。
「出發!」
亞瑟一甩韁繩,赤紅色的混血馬發出一陣嘶鳴,開始飛快地向著不遠處的草莓鎮奔馳。他俯身在馬背上,熟練的將脖子間的面巾拉在臉上,遮擋住他的面容。
草莓鎮是西部地區的一個偏僻小鎮,這裡曾經因盛產草莓而聞名。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雪摧毀了這裡所有的農場,原本繁茂的草莓鎮頓時一落千丈,鎮上的民眾只能依靠著偷盜馬車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至於塔里克為什麼不給這些人發救濟金,理由只有一個。
西部,不屬於任何國家。
這裡是狂野與混亂並存的世界,從小生活在溫暖搖籃中的塔里克人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抗拒秩序,抗拒一個偉大而文明的國家。
黃沙,風滾草,還有無邊無際的野生動物。這些粗獷而又別致的景觀讓西部成為了一個獨特的景區。同時,那些無處不在,潛伏在陰影中的礦石病感染者瞪著貪婪的眼睛,不斷地尋找著獵物。
牛仔策馬飛馳在黃沙之中,他們背著長槍,腰間的手槍套筒里則是標準的塔里克左輪手槍。這些手槍可以將牛仔體內的職業能力由子彈具象化隨後打出,這些從黑市中偷渡過來的落後產品,就是這些人賴以為生的手段。
很快,在陰暗的天空下,四名帶著面巾的牛仔進入了這座垂朽老矣的城鎮。面對這些不速之客,那些臉上麻木,或殘疾或染病的鎮民只是挪了挪身體躲開這些人的馬匹,隨後便繼續漠然地坐在原地。
牛仔,才是西部的主人。
「就是這裡。」
馬匹停在裝修還算豪華的木屋前,達奇扭了扭脖子,對眾人說道:「草莓鎮唯一的有錢人,卡姆·斯拉特。如果我猜的不錯,他現在正在保養那把心愛的塔里克II型手槍,那玩應黑市上快賣瘋了。」
「我覺得這種好東西還是應該給配得上它的人,比如,一個幫派的主人。」
邁卡的山羊鬍抖了抖,他陰狠的看著這座建築,獰笑著說道:「當然,我還記得這個畜生曾經因為我偷了他的子彈用棍子抽我的事情。」
「按計劃,不要魯莽行事。」
亞瑟淡漠地瞥了邁卡一眼,警告一句後翻身下馬。平常地將馬匹拴在柱子上,隨後等待著其他人。
在所有人將馬放在了特定的位置後,亞瑟摩根走到武器店的門前。他先是掏出一沓厚厚的布放在手中,隨後推開了門。
「歡迎…」
槍油下的制式手槍泛著金屬的美感,這是他兒子十歲的生日禮物。當聽到風鈴聲響起,武器店的主人抬起頭,剛想要說出一如既往的歡迎光臨時,他頓時發現了這些人的手一直靠著腰間的槍套。
來者不善!
沒有任何的猶豫,西部人的本能讓卡姆直接舉起手槍。然而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突然看到,領頭高大男子那雙原本湛藍色的眼眸,被一層黑暗而又炙熱的深淵之火覆蓋。
死眼。
一切都慢了下來,亞瑟清楚的看到,那個老闆扣動扳機的手指緩緩地向後移動。他的眼中十分驚恐,一旁被打落的子彈緩慢地向著地面落去。這個世界的時間似乎被摁下了延遲鍵一般,緩慢而又凝滯。
亞瑟將厚厚的布擋在槍口前,他淡然地舉起被纏繞著厚布的手槍。瞄準,開火。
咚!
伴隨著一聲悶響,卡姆的手槍頓時被一顆子彈貫穿打落在了地上。卡姆甚至都沒有看到亞瑟的舉槍動作,捂著被巨大衝力打折的手腕痛苦地倒在地上,一時間連呼救的力氣都消散殆盡。亞瑟拿出麻繩,走上前,將卡姆的手腳綁住,將一塊棉布塞進他的嘴裡後放在一旁。
「你的仁慈毀了一把完美的手槍,你要是打他的右手,就…」
一旁的邁卡絮絮叨叨了起來,但沒等說完,亞瑟淡然而冷漠的一個眼神讓他頓時沒了聲音。他嘖了一聲,走到卡姆身旁重重地踢了他的胸部一腳,隨後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身上,耷拉著槍,打量著四周。
「我先去了。」
亞瑟也沒去管邁卡,他掏出黑火藥扔給約翰,一起走進了一旁的地下室。而達奇看著損壞的手槍眼中閃過一絲可惜,他聳了聳肩,上樓開始搜尋能搜刮的東西。
地下室就是平平無奇的儲藏間,除了一堆蔬菜之外就是兩根吊起來的臘肉。看著面前有些雜亂無章的菜品,約翰皺起眉,有些疑惑地說道:「這…什麼也沒有。」
「周圍的醃菜就像是擺設,腳下的泥土還是濕潤的。」
亞瑟俯身摸了摸略顯濕潤的泥土,他伸出手,在一旁的菜架子上摸了一把,厚重的灰塵飄落下來。他看了看周圍,深淵之火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後他走到那掛著的兩條臘肉下,用力一腳踹向了面前堆滿食物的架子。
「其實這東西應該是有機關的。」
被亞瑟一腳踹開的架子後,一張巨大的賭桌和一堆散亂的椅子映入二人的眼帘。約翰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跟在亞瑟的身後進入了這座地下賭場。
「就是這。」
在地下賭場的一個角落裡,亞瑟找到了圓蓋的痕跡。這種圓蓋一般都是原先老城區的下水道,後來塔里克因積水不散重新整改了一遍下水設施,這條下水道也就廢棄封閉了。之後有些人靠著一些關係,在地下防空洞裡建造了一個地下市場,而這些老下水道,就通向那些市場。
約翰根據亞瑟的指示,開始在那塊被特殊水泥封死的圓蓋旁摩挲。在精確計量了一下數量後,約翰將黑火藥均勻的塗抹在四周,隨後將引信黏在上面,向後緩緩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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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能在塔里克建立地下市場的,除了您銀爵之外,我想不到有第二個人。」
銀之塔,也就是商業教會的總教堂里,銀爵眯著眼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周離拍了拍身下的高級真皮座椅,看了看周圍的陳設,感慨地說道:「他媽的,你們教會撈錢的速度真是看的讓我眼饞,要不然你讓我搭個伙,咱們靠著勇者的名義大肆斂財,我不貪心,就要三成。」
「勇者大人的名聲,難道就值三成嗎?」
銀爵笑眯眯的看著周離,磁性的聲音在辦公室中響起,
「對啊,三成利息。你靠著我名號賺錢不得給我三成利息?」
周離恬不知恥地來了這麼一句,銀爵也不惱怒,保持著那種淡淡的笑容打趣道:「您還真是個數學的天才,看來您對這個世界適應的很不錯啊。」
「主要是靠別人的幫助。」
周離看著面前波瀾不驚的銀爵,笑嘻嘻的說道:「有兩個人對我的幫助是最大的。」
「哦,是誰?」
銀爵挑了下眉,好奇地問道。
「反正不是你父母。」
周離看著面前這位親爹親媽死於賭博的男人,笑眯眯地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銀爵愣了一下,當他反應過來後,他也沒有羞惱。銀爵靠在椅背上,看著周離,淡淡的說道:「勇者大人,您和我無冤無仇,何必要挑起對立呢?」
聞言,周離突然表情嚴肅,他看了看周圍,湊近,小聲地說道:「不瞞你說,其實有人逼我這麼做的。」
「嗯?」
銀爵怔了一下,這一瞬間,他腦海中閃爍了無數有關那些流言蜚語。他頓時打起精神,看向周離,皺起眉,同樣小聲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人敢去逼迫勇者大人挑起爭端?」
周離沉吟片刻,隨後抬起頭,真誠地說道:
「反正不是你父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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