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賊光大綻的姜司南沒有絲毫的猶豫,當下就是扯了扯身上並不存在褶皺的青衫,清了清嗓子,攏這袖就是大步向著那個身前風光大好的憑欄女子。
可一道翻滾著的人影卻是先他一步,打著旋就是「撲通撲通」地滾向了那道身影。
姜司南的眉頭不自覺地一跳。
好你個呆頭鵝,深藏不露啊。
不過今兒個有我在,那你小子還是省省吧。
這麼想著,他便是一步邁出,轉瞬便是來到了那道翻滾著的身影之前,臉上一副絲毫沒有看到那滾地書生的樣子,「啪」地一下在身前打開了一把剛剛從儲物戒指中拿出的摺扇,腳下那麼雲淡風輕地一拐,感覺自己快要吐出來的賈憲仁便是滾出了露台,滾進了屋內。
被那不小的動靜引起了注意的女子眉頭微皺著轉過了頭,結果正好冷不丁看到了一張英氣無比的男子面容。
雖然那張麵皮確實是讓女子的眼睛都是微微睜大了一瞬,可那登徒子眼中藏不住的賊氣和他那不時就是瞥向自己身前的視線,卻是讓那女子的神情一下子就是陰沉了下來。
她神情冷漠,眉頭緊皺,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甚至都是不想開口和那不懷好意的登徒子說話,想要以這樣的姿態讓他知難而退。
可誰知那登徒子是個不要臉皮的老手,她剛剛退出一步,他就是緊跟著進了一步,臉上還是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仍是那一副故作高深的沉吟姿態。
女子也是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的,當即就是眉頭一挑,語氣不善道:
「有何貴幹?」
就是連那個客套的「公子」都是直接省去了。
女子剛開口,接著就是立馬後悔了。
之見那個長得還算是一表人才,可是在是蔫壞的登徒子眼睛一下子就是亮了,眉飛色舞間,就差是把「有戲!」這倆大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不過那個登徒子又是立馬收起了臉上那賊兮兮、賤慘慘的神情,像是強迫著自己作出一副「臨危不亂」的沉靜作態。
先不提那「猿形畢露」的眉飛色舞,就是他急匆匆擺弄出的「儒雅隨和」的故作深沉里,他的那一雙怎麼也管不住的賊眼也是把他的老底揭了個底朝天。
要是荀命看到了這辣眼睛的一幕,多半會評價上一句「這小子,老子就是不認識,都是知道他十成裡面有十二成是個登徒子。」
換句話說。
就是這小子給亂棍打死了,那都不帶有一點冤枉的。
實在是太賤了啊!
之間那個青衫的登徒子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沉吟了片刻,而後才是開口。
第一句話。
「這位仙子,你可是在等人?」
顯然是一句廢話。
我不等人難道在這裡一站一天,看風景嗎?
那好看的女子對這個一點都是管不住眼睛的登徒子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沒好氣地腹誹了一句,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只是微微皺著眉頭。
也是被不少登徒子糾纏過的女子自然也是知道些個不大不小的「道理」。
比如不要嘗試去和登徒子講道理,他們的腦子只長在下半身里呀。
比如不要以為壞臉色就能讓那些登徒子知難而退,其實這反而是會讓他們更加興奮呀。
等等等等。
可顯然眼前的那個登徒子是個難纏的主,見那女子不回答,也便是就當做是她給自己猜到了心思,不好意思說破。
害,女人嘛,就是這點麻煩。
有啥就說啥嘛!有啥不好意思的!
然後那身材豐腴得有些過頭的女子就是眉頭狂挑,看著那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滿臉忍不住的笑意,對她拋了個「我懂我懂」的眼神。
造孽呢這是?!
你懂個錘兒了?!
然後就是第二句話。
「仙子你應該是在等哪個男人吧?」
我姜大爺這一雙慧眼,看啥啥准!
這姐姐要是心裡沒住著個臭男人,本大爺以後喝花酒就找一幫龜公陪酒!
不過這次,他倒是真的沒有看走眼。
畢竟那女子眼神中的憔悴幽怨都是幾乎要「飽滿」到滴落眼角了。
看著那姐姐臉上一下子就是浮上了一層憂愁,姜司南就是嘴角一鉤,我說什麼來著?!
說啥啥准!
(荀命:啊對對對。)
不過姜司南倒是也不是那喜好隔牆嗅梅的挨千刀。
我姜司南就只是聊聊天,不做那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
第二句話,看似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不對。
接著就是第三句話。
深厚功力,盡顯無遺。
「仙子姐姐,我瞧著那哥們應該是死外面回不來了,咱們要不還是先回屋裡坐坐吧,外面風大。」
姜司南說著剛要往屋內走去,卻是渾身氣機猛地一頓,向著身側猛然一閃,躲過了無比凌厲的一刺。
他正是有些驚疑地要退轉身形,看向那讓他都是有些心驚的一劍的主人,可異變突生,那先前一記刺劍所經過的空間,兀然向內坍塌,而後又是自那坍縮出的一條虛白長線轉瞬向著外爆發出了無比耀眼的青綠劍光。
事出突然,對此毫無防備的姜司南來不及閃躲,可所幸在那抹綠芒完全綻放之前,有一柄銀白飛劍自他的洞天中激射而出,轉瞬化作了一面銀白盾牌,阻隔住了那翠綠色的劍光。
不知是否是沒想到那個不會說話的登徒子能夠擋下這一劍,那驚人的一刺之後,便是沒有緊接著的劍招招呼而來。
臉色仍是有些不自然的姜司南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瞪著眼睛看向了身後。
那裡,那個身著青色留仙裙,身前峰巒高聳的女子,此時神情冰冷如寒霜,一雙桃花眼眸中殺意瀰漫。
她的手中,一柄青綠色的纖細長劍斜指地面,其上有著鋒銳的劍芒起伏,如青蛇吐信。
那女子看著那哥口無遮攔的小賊,一字一頓地吐字道:
「小賊受死。」
每多吐出一個字,在姜司南的靈識中,她身上的靈壓便是會強上一分。
當最後一個「死」字吐出後,她身上的散發出的靈壓猛然一震,若撥雲見日。
姜司南的劍眉瞬間狂跳不止,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感覺自己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有些魔幻。
元……嬰……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