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神州全境並無節日氣氛,泰逢至少咸一線滿目瘡痍。💝😎 ✋👽境內的戰爭已經結束,民眾終於可以走出避難所,但很多人失去住所,無家可歸者不得不在公園等地暫居。
公共設施遭到嚴重破壞,電力和自來水還要很久才能恢復供應,城市附近的河流擠滿了取水的群眾。
大量民眾正從後方趕來,他們將幫助當地居民重建家園。儘管物資奇缺,重建委員會還是設法湊到一批食材製作月餅分配到民眾手中。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月餅的味道,但小小的一塊月餅寄託著人們思鄉的情感,這種人類最樸素的情感是共通的。
人們同樣知道,在遙遠的天虞,還有一群遊子尚未歸來。
15日中午12時,在天深號的率領下,邊防軍精銳在17號界錨。唐雍終於完成境內的清掃工作,得以換防一直鎮守17號界錨的易星塵。
易星塵手持巨斧滿臉殺氣,他此時化身一尊巨大的石像橫在界錨通道的中心位置,鎮守著來自玄天的惡意。
原本堅不可摧的界錨表面有犬牙交錯的斬痕,懸浮虛空中的陸地被摧毀無數,呈粉末化瀰漫周圍的空間,天頂位置一道漆黑的裂縫滲出令人驚恐的氣息。易星塵的巨斧上多了數道缺口,胸膛上還有一道劍痕,獨自鎮守界錨的時間裡,他並不輕鬆。
千言萬語可以留待以後再說,天深號飛前接替易星塵的位置。
「易大師,李桃部已經戰略就位,請把他們帶回來。」
巨大石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易星塵艱難的動起來,他身體表面先是裂痕如蛛網般蔓延,接著石屑簌簌下落。幾息之後,他恢復到肉身狀態。看看天深號,以及跟隨天深號的邊防軍們,易星塵悶聲如雷:
「師尊還有可能發動進攻,你們是否有信心守住這裡?」
「我們有著充分的信心。」唐雍毫不猶豫的回答。
除了信賴天深號的超強性能,還有邊防軍帶來的巨量的重型武器。在清剿完境內的玄天勢力之後,修聯手上幾乎所有含靈武器都被集中到17號界錨。
這些武器防守漫長的戰線可能有些捉襟見肘,但如果只是防守一條狹窄的界錨通道的話,火力覆蓋可以做到厘米級別,也就是可以確保每一平方厘米的面積上都能有炮彈落下。
如果有師尊敢沖這條通道,唐雍就敢直播現殺活師尊!
「那好,我現在去水月島!」
易星塵來不及休息,他需要馬不停蹄的趕往31號界錨,那條界錨只斷了一半,目前懸浮在虛空中。易星塵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引導界錨重建兩個世界的連結。
時間窗口非常窄。
「易大師……」天深號沉默片刻,「我們感激你為華族做的一切。」
唐雍難得煽情一次,只是易星塵完全不配合。
「這種屁話等回來再說吧!」
持斧的巨漢飛向遠方。
。。。
同一時間,天闕霸王宮,帝國將領們吵作一團。
兩日前,血稅軍出人預料的拿下高嶺城,帝國總參謀部一片譁然。不是為高嶺城的輕易丟失而譁然,而是在帝國參謀部的戰略規劃中,血稅軍就根本不應該攻打高嶺城。
他們應該尋找機會,從霸王道的某處嘗試繞過衍關,或者選擇強攻衍關,總之不應該打毫無意義的高嶺城。
→
帝國軍被搞得摸不著頭腦,緊接著另一個消息傳來,在劍灣一帶巡邏的飛馬衛傳回情報,有五百多艘運輸船從白螺港出發,看航線是開往高嶺城新港。
白螺港有運輸船隊集結這一情報其實早就被帝國軍掌握,但總參謀部認為那是工人武裝在耍花招,沒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此時圖窮匕見,巫尚等人才恍然大悟,血稅軍居然打算從海路撤離!
他們此時還不知道31號界錨的事情,但血稅軍這麼做,至少說明戰略方向根本不是17號界錨。帝國軍花了一個多月時間用四路大軍扎了一個口袋,這個口袋扎了個寂寞。
目前距離高嶺城最近的部隊是琴振凱的近衛軍,他們剛從馬營開拔不久,調轉方向抵達高嶺城只要三天時間。
但從琴振凱部的方向進攻新港,必須先打下高嶺城的老鎮。近衛軍本來就打不過血稅軍,再加上堅固的高嶺城牆,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距離第二近的是巫尚的暴龍騎兵大隊,如果星夜兼程不惜一切代價的趕路,大概需要五天左右才能趕到新港阻止血稅軍登船撤離。
但白螺港的船隊預計只要兩天多就能到達新港,血稅軍有足夠的時間全部登船逃之夭夭。
現在真正能夠到血稅軍的,只有分散在高嶺城一帶的玄天高等戰力。但那群道人絕對不會進入界域和戰爭修士死磕,壓根指望不上。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再無軍事力量可以阻止血稅軍逃離包圍圈。
將領和參謀們都明白這一點,因此在朝覲殿御前會議上互相指責謾罵,他們罵的兇狠,實則內心擔憂皇帝降罪於他們。皇帝非常在意剿滅這支華族精銳,他曾在公開場合發誓要讓華族血債血償,現在血稅軍居然逃離在即,想來他們這些將領們逃脫不了罪責。
其中當屬新任宰相巫尚最為自責,他受皇帝知遇之恩,又是全軍統帥,皇帝如此信任,他卻搞砸了一切。因而別的將領將矛頭指向他時,他縱然滿臉通紅卻一言不發。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死志,只要皇帝開口他會立刻在朝覲殿外自裁謝罪。
琴鈞在皇位之上陰沉著臉,但心中其實相當不以為然。近日之時局,他早有預料,看到將領們事前誇誇其談事後只知瘋狂甩鍋的醜態,他感慨萬千。
老皇帝麾下將星如雲人才濟濟,到他手裡卻只有這群飯桶廢物,可見在這一手上輸了父皇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感慨歸感慨,總不能真的讓血稅軍就這麼溜之大吉,否則華族勢大,極有可能讓帝國改朝換代,那他的計劃可就落空了。
好在,琴鈞早有準備。
他施施然的走下皇位,溫和的拍了拍巫尚的肩膀。
「卿不必自責,卿只是太年輕。」
面對皇帝的安慰,巫尚無地自容,他眼中含淚,單膝跪下:
「吾皇!」
琴鈞面對帝國的將領們,威嚴道:
「勝負尚未見分曉,諸君此時泄氣,未免太早了點吧。」
這句話說的嚴肅,但隱含的意義是皇帝不打算追究眾人的過錯。這讓所有的將領當下鬆了口氣。
「吾皇,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荒石領主上前試探的詢問,「我們在劍灣沒有海軍。」
琴鈞呵呵一笑。
「放心,血稅軍上不了船。」
「我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