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要急

  花壇中生長著半人高的灌木,三人蹲在裡面,一時半會還不會被注意到。🍪😝 ➅➈ⓈĤ𝕌ⓧ.¢𝐨𝔪 ☮♜

  黑衣人從四面包圍而來。但他們人數並不是很多,還要忙著抓人,所以此時還有逃離操場的空間。

  但相較於黑衣人,身邊兩人的情況更讓人揪心。

  胡定華神經質的捏著父親的拳套,口中不停碎碎念:

  「邪教徒好像都是二品,還有三品的!」

  「打不過的,太多了打不過的!我們死定了!」

  他忽然扯住陸遠的衣領,焦慮道:

  「兄弟,拼了,跟他們拼了!」

  胡定華雖然是軍伍家庭出身,但從小到大主要還是學習,並未經歷這樣的血腥殺戮。

  與之相比,徐瑤更是不堪。

  這位女漢子跪在地上,死死抱著頭。

  「救命!救命!」她哭得哽咽。

  身處絕境,陸遠應該感到害怕,但他沒有時間害怕。

  在前世,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

  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位道上的老大,陸遠一個人被三十多人堵在大排檔里。

  三十多個混混手上都拿著砍刀,就像現在操場上的邪教徒一樣,陸遠手中只有一根擀麵杖。

  陸遠那時候很害怕,但他只有一個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和道上的兄弟談判。

  雖然最終還是被揍得遍體鱗傷,但陸遠在那之後悟出了一個樸素的道理:

  遇事先別怕,事後怕不遲。

  想到這裡,陸遠正了正神色。

  他的手指在胡定華的臉上,語氣平靜道:

  「別急。」

  胡定華哪能聽得進去,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一種混合了恐懼的興奮。

  「兄弟,拼了!咱倆老鄉死一起!」

  陸遠的手指頂在胡定華的鼻子上,繼續語氣平靜道:

  「胡定華,我在跟你說話。別急!」

  「兄弟我沒急,咱們現在殺過去,拼一個算一個!」

  「別急!」

  陸遠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胡定華的眼睛。

  可能受到陸遠的感染,胡定華沒再說話。

  在幾秒鐘之後,他忽然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

  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止住身體的顫抖。

  「我好了。」胡定華放開陸遠的衣領,「抱歉。」

  「沒事。」

  「現在怎麼做?」胡定華透過灌木的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一邊小聲問道。

  「先確定目標。」陸遠打開地圖冊,「戰堂在什麼位置?」

  剛才徐時夏院長命令所有新生撤退到戰堂,並且說了兩遍,顯然那裡有防衛力量。

  現在導師們都在和邪教的高端力量作戰,天空中劍氣橫飛靈光四射,新生們暫時只能靠自己了。

  灌木叢中的兩人腦袋湊到一起,地上放著地圖。他們很快在後山的位置找到了「戰堂」兩個字。

  「好像不太遠。」陸遠在地圖上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應該是1.2公里的直線距離。」胡定華接話道。

  看到陸遠抬頭看了自己一眼,胡定華解釋道:「我在家經常看作戰地圖,可以通過比例確定距離。」

  「很好。」

  「中央大路不能走,邪教徒都是沿著大路過來的。」

  「禮台那邊呢?」

  陸遠伸頭看看,失望的搖搖頭:「那邊的戰鬥很危險,我們容易被誤傷。」

  胡定華眉頭深鎖,低聲道:「從這裡走吧。」

  他用手指在地圖上勾勒出一條路徑。

  「我們從這裡游過玉蘭河,進入建築群。」

  「在開闊地帶容易被發現,但在建築里容易躲藏。」

  「邪教徒沒那麼多人搜查所有建築。」

  「唯一的壞處是,我們需要繞很大一圈。」

  陸遠盯著這條路,思考片刻道:

  「繞路沒關係,但這裡有個問題。」陸遠指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建築,「有些建築可能已經鎖上了,我們無法通過。」

  胡定華也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個問題。一路上看過來確實有很多這樣的建築,大門緊閉,而且幾乎沒有窗口。胡定華能打出鋒利的拳風,但一品的拳風,對金屬大門幾乎毫無作用。

  此時一個意外的聲音傳來。

  「如果只是普通的大門,我可以推開。」

  說話的是徐瑤,她的腦袋也湊了上來。

  她原本嚇得語無倫次。

  但兩個同伴在身邊淡定自若的制定計劃,這份從容影響到她,逐漸也就冷靜下來了。

  恐懼可以傳染,從容也是一樣。

  「不哭了?」胡定華調笑到。

  「不哭了。」徐瑤抹抹臉,「現在又是女漢子了。」

  三人核定計劃,決定按此行事。

  沒有完美的計劃,剩下的就是見機行事。操場上的新生已經跑掉或者被抓走了一半多,再耽誤下去就沒機會了。

  靠近花壇的位置有三個邪教徒,另外有六個新生正在被他們毆打。

  這幾個都是沒出息的新生,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敢還手,爬在地上掙扎,嘴裡不停地喊饒命。

  黑衣的邪教徒發出桀桀怪笑,一腳狠狠的踢在新生的屁股上。

  「全都抓走!」

  邪教徒們一手一個,像抓豬仔一樣拎起幾個新生,退到後方的迷霧中。

  趁著這個機會,花壇中的三人低下頭,快步衝出,向河邊跑去。

  玉蘭河距離他們的位置只有二十多米,幾乎片刻趕到。

  有一個邪教徒注意到逃跑的三人,準備追上來。但看到三人全部跳進水裡,邪教徒撇撇嘴沒有跟過去。

  周圍都是好抓的新生,沒必要下到水裡抓這幾條滑手的魚。

  玉蘭河橫穿過整個學校,有十七八米寬,水流湍急。因為兩岸種著玉蘭樹而得名。

  陸遠三人跳進河裡的時候,河水裡其實已經有些人了。不過他們並不是渡河,而是試圖從水路漂游,逃出新大的範圍。

  三人在水中潛泳幾米,露出頭時差不多已經到了河水中間。

  陸遠冒頭換氣的時候,察覺到手上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他用力抓住往上一提,發現是個雙眼緊閉的女生,臉色蒼白,已經溺水昏死過去。

  他游泳技術不錯,便一手鉤住女生的下巴,奮力往對岸游。

  因為有個拖累,當陸遠上岸的時候,胡定華和徐瑤已經等著他了。

  「這是誰?」胡定華幫忙把女生拖上岸。

  「不知道,水裡抓到的就帶上了。」陸遠上岸抖了抖全身的水。

  兩個同伴都很淳樸,沒有因為陸遠擅自救人而出聲責備。過了河之後,黑衣的邪教徒已經少了很多。

  徐瑤左右看看,應該有點時間能救人,便道:

  「我試試能不能救回來。」

  她用力按陌生女生的肚子,三兩下之後躺在地上的陌生女生被擠出好多水,從嘴裡噴出來。徐瑤正打算做人工呼吸,女孩劇烈咳嗽幾聲醒了過來。

  這個女孩長相文靜秀氣,個頭小小的,因為巨大驚嚇而顯得臉色蒼白。

  「你的名字。」陸遠問道。

  「我的名字…我叫,我叫景繡,我不會游泳!」

  她被嚇得幾乎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好的景繡,能跟上嗎?」

  陸遠三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周邊的迷霧中已經可以看到邪教徒的身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景繡像個養尊處優的少奶奶一樣繼續癱在地上,陸遠也只能放棄她離開。

  能救她一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好在景繡雖然艱難,但還是站起來了。

  「帶上我吧,我會治療。」她說。

  陸遠點點頭,四人朝著幾十米外的建築前進,徐瑤一人扶著景繡,她還站不穩。

  但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了一個黑衣的邪教徒。

  這名邪教徒手上抓著兩個新生,好像正打算送到迷霧中,見到陸遠四人,他馬上鬆手放下手中的新生,伸手去抽腰帶上掛著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