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壇中生長著半人高的灌木,三人蹲在裡面,一時半會還不會被注意到。🍪😝 ➅➈ⓈĤ𝕌ⓧ.¢𝐨𝔪 ☮♜
黑衣人從四面包圍而來。但他們人數並不是很多,還要忙著抓人,所以此時還有逃離操場的空間。
但相較於黑衣人,身邊兩人的情況更讓人揪心。
胡定華神經質的捏著父親的拳套,口中不停碎碎念:
「邪教徒好像都是二品,還有三品的!」
「打不過的,太多了打不過的!我們死定了!」
他忽然扯住陸遠的衣領,焦慮道:
「兄弟,拼了,跟他們拼了!」
胡定華雖然是軍伍家庭出身,但從小到大主要還是學習,並未經歷這樣的血腥殺戮。
與之相比,徐瑤更是不堪。
這位女漢子跪在地上,死死抱著頭。
「救命!救命!」她哭得哽咽。
身處絕境,陸遠應該感到害怕,但他沒有時間害怕。
在前世,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
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位道上的老大,陸遠一個人被三十多人堵在大排檔里。
三十多個混混手上都拿著砍刀,就像現在操場上的邪教徒一樣,陸遠手中只有一根擀麵杖。
陸遠那時候很害怕,但他只有一個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和道上的兄弟談判。
雖然最終還是被揍得遍體鱗傷,但陸遠在那之後悟出了一個樸素的道理:
遇事先別怕,事後怕不遲。
想到這裡,陸遠正了正神色。
他的手指在胡定華的臉上,語氣平靜道:
「別急。」
胡定華哪能聽得進去,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一種混合了恐懼的興奮。
「兄弟,拼了!咱倆老鄉死一起!」
陸遠的手指頂在胡定華的鼻子上,繼續語氣平靜道:
「胡定華,我在跟你說話。別急!」
「兄弟我沒急,咱們現在殺過去,拼一個算一個!」
「別急!」
陸遠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胡定華的眼睛。
可能受到陸遠的感染,胡定華沒再說話。
在幾秒鐘之後,他忽然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
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止住身體的顫抖。
「我好了。」胡定華放開陸遠的衣領,「抱歉。」
「沒事。」
「現在怎麼做?」胡定華透過灌木的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一邊小聲問道。
「先確定目標。」陸遠打開地圖冊,「戰堂在什麼位置?」
剛才徐時夏院長命令所有新生撤退到戰堂,並且說了兩遍,顯然那裡有防衛力量。
現在導師們都在和邪教的高端力量作戰,天空中劍氣橫飛靈光四射,新生們暫時只能靠自己了。
灌木叢中的兩人腦袋湊到一起,地上放著地圖。他們很快在後山的位置找到了「戰堂」兩個字。
「好像不太遠。」陸遠在地圖上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應該是1.2公里的直線距離。」胡定華接話道。
看到陸遠抬頭看了自己一眼,胡定華解釋道:「我在家經常看作戰地圖,可以通過比例確定距離。」
「很好。」
「中央大路不能走,邪教徒都是沿著大路過來的。」
「禮台那邊呢?」
陸遠伸頭看看,失望的搖搖頭:「那邊的戰鬥很危險,我們容易被誤傷。」
胡定華眉頭深鎖,低聲道:「從這裡走吧。」
他用手指在地圖上勾勒出一條路徑。
「我們從這裡游過玉蘭河,進入建築群。」
「在開闊地帶容易被發現,但在建築里容易躲藏。」
「邪教徒沒那麼多人搜查所有建築。」
「唯一的壞處是,我們需要繞很大一圈。」
陸遠盯著這條路,思考片刻道:
「繞路沒關係,但這裡有個問題。」陸遠指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建築,「有些建築可能已經鎖上了,我們無法通過。」
胡定華也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個問題。一路上看過來確實有很多這樣的建築,大門緊閉,而且幾乎沒有窗口。胡定華能打出鋒利的拳風,但一品的拳風,對金屬大門幾乎毫無作用。
此時一個意外的聲音傳來。
「如果只是普通的大門,我可以推開。」
說話的是徐瑤,她的腦袋也湊了上來。
她原本嚇得語無倫次。
但兩個同伴在身邊淡定自若的制定計劃,這份從容影響到她,逐漸也就冷靜下來了。
恐懼可以傳染,從容也是一樣。
「不哭了?」胡定華調笑到。
「不哭了。」徐瑤抹抹臉,「現在又是女漢子了。」
三人核定計劃,決定按此行事。
沒有完美的計劃,剩下的就是見機行事。操場上的新生已經跑掉或者被抓走了一半多,再耽誤下去就沒機會了。
靠近花壇的位置有三個邪教徒,另外有六個新生正在被他們毆打。
這幾個都是沒出息的新生,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敢還手,爬在地上掙扎,嘴裡不停地喊饒命。
黑衣的邪教徒發出桀桀怪笑,一腳狠狠的踢在新生的屁股上。
「全都抓走!」
邪教徒們一手一個,像抓豬仔一樣拎起幾個新生,退到後方的迷霧中。
趁著這個機會,花壇中的三人低下頭,快步衝出,向河邊跑去。
玉蘭河距離他們的位置只有二十多米,幾乎片刻趕到。
有一個邪教徒注意到逃跑的三人,準備追上來。但看到三人全部跳進水裡,邪教徒撇撇嘴沒有跟過去。
周圍都是好抓的新生,沒必要下到水裡抓這幾條滑手的魚。
玉蘭河橫穿過整個學校,有十七八米寬,水流湍急。因為兩岸種著玉蘭樹而得名。
陸遠三人跳進河裡的時候,河水裡其實已經有些人了。不過他們並不是渡河,而是試圖從水路漂游,逃出新大的範圍。
三人在水中潛泳幾米,露出頭時差不多已經到了河水中間。
陸遠冒頭換氣的時候,察覺到手上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他用力抓住往上一提,發現是個雙眼緊閉的女生,臉色蒼白,已經溺水昏死過去。
他游泳技術不錯,便一手鉤住女生的下巴,奮力往對岸游。
因為有個拖累,當陸遠上岸的時候,胡定華和徐瑤已經等著他了。
「這是誰?」胡定華幫忙把女生拖上岸。
「不知道,水裡抓到的就帶上了。」陸遠上岸抖了抖全身的水。
兩個同伴都很淳樸,沒有因為陸遠擅自救人而出聲責備。過了河之後,黑衣的邪教徒已經少了很多。
徐瑤左右看看,應該有點時間能救人,便道:
「我試試能不能救回來。」
她用力按陌生女生的肚子,三兩下之後躺在地上的陌生女生被擠出好多水,從嘴裡噴出來。徐瑤正打算做人工呼吸,女孩劇烈咳嗽幾聲醒了過來。
這個女孩長相文靜秀氣,個頭小小的,因為巨大驚嚇而顯得臉色蒼白。
「你的名字。」陸遠問道。
「我的名字…我叫,我叫景繡,我不會游泳!」
她被嚇得幾乎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好的景繡,能跟上嗎?」
陸遠三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周邊的迷霧中已經可以看到邪教徒的身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如果景繡像個養尊處優的少奶奶一樣繼續癱在地上,陸遠也只能放棄她離開。
能救她一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好在景繡雖然艱難,但還是站起來了。
「帶上我吧,我會治療。」她說。
陸遠點點頭,四人朝著幾十米外的建築前進,徐瑤一人扶著景繡,她還站不穩。
但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了一個黑衣的邪教徒。
這名邪教徒手上抓著兩個新生,好像正打算送到迷霧中,見到陸遠四人,他馬上鬆手放下手中的新生,伸手去抽腰帶上掛著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