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忠需要打聽商路的消息,而陸遠的使節身份,實在不適合在那個場合出現,便留在小院中休息。🐉🐸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說是休息,陸遠也是抓緊時間穩固自己的丹田,鄧超的強大,給陸遠帶來了一定的壓力。
直到夕陽西下,陸遠察覺神念消耗過多,便暫且停下。天虞世界的基礎靈壓要高出神州不少,修煉速度變快,但有些節律上的變化,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他走出房間,推開院門,看看郝建忠有沒有回來。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半大的小子正在商隊篷車上偷東西。
商隊的大篷車是在小院外面靠牆停成一排,幾個商隊成員扎堆在屋檐下避雨。
本來這樣看守貨物也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小偷是個小機靈鬼。他從院牆裡的樹梢上爬過來,雙腳勾在樹梢上,身體掛下來,用小刀在大篷車側面割開了一個口子。
這正好是個視線的死角,幾個商隊成員居然都沒有發現。
小偷從大篷車中掏出一個大盒子抱在懷裡,正準備溜掉,卻被陸遠一把抓住手腕,從樹梢上拉下來。
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滿臉稚氣,但是看衣著也並非窮苦人家,他的衣服可精緻了。
陸遠拉住小男孩的手腕,嚴肅教訓道:「你叫什麼名字!知不知道偷東西是犯罪?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嗎?」
小男孩一臉討好的樣子,哀求道:「蠻子大哥,手鬆一點好不好,我的手都快斷了。」
陸遠一愣,心道自己是不是實力增長過快,力量控制不住傷到了小朋友。
於是趕緊鬆了手上的力道。
哪想到就在這一瞬間,小男孩手中閃爍微弱的靈光,嗖一下脫身。
他接連腳步輕點,一個縱躍翻過院牆。
在身形消失在院牆那頭的時候,小屁孩還回頭向陸遠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
陸遠被氣得笑起來,沒想到這小屁孩居然身手不錯,看真元強度大概有一品的樣子。天虞修煉士眾多,自己不查之下,倒是有些孟浪了。
小屁孩翻過院牆,又鑽過幾個窗戶,最後落在伙房的柴堆上。這裡乾燥又溫暖。他覺得安全了,便美滋滋的拿起大盒子,打算拆開來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蠻子的玩具特別有意思,但阿姐從來不給他買,小屁孩眼饞的很,只能自己動手。
這時陸遠從後面,抓著領子將小屁孩整個拎起來。
小屁孩頓時知道大難臨頭,本能的胡亂掙扎,陸遠抬起手掌,作勢要給他一個大巴掌。
這下小屁孩終於老實了。
開玩笑,堂堂三品戰修,如果能讓這麼個小屁孩溜掉,陸遠可以直接退役回家開飯店了!
陸遠一手提溜著小屁孩,一手托著盒子。這屬於人贓並獲,他施施然的走到小院門口的房檐下。
「誰家的熊孩子偷人東西啊?」
「誰家的,出來管管!」
有不少客商住在小院中,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對小屁孩指指點點。
陸遠就是故意讓這孩子出洋相。
這孩子並不是窮苦人家,偷東西是個惡習,必須從小狠狠的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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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甚至打算好了,待會孩子的家人來了,他也會連帶著把他家長也狠狠奚落一番。
眾所周知,一個熊孩子背後,肯定有一個熊家長。如果對方吵鬧說「他還是個孩子啊」,陸遠不介意給對方一點教訓。
陸遠最討厭別人說「他還是個孩子啊」。
孩子怎麼了?孩子就不該管教了?這么小就會偷東西,以後還不知道闖出什麼大禍來呢!
陸遠開大排檔的時候,最煩的就是跑來跑去的小屁孩,他們經常撞翻東西,一點禮貌都沒有。
陸遠心裡各種組織措辭,小屁孩的家人果然出現。
這是一位身形清麗的少女,眉眼精緻如畫,膚如春雪抹上一點胭脂。她從院中緩緩走來,任由大雨淋在身上。
走到近前,她滿臉寒霜,道:「這是我弟弟。」
聲音清亮,卻寒意逼人。
當然陸遠也不會怕了,他放下小屁孩,咳嗽一聲,正準備好好說道一番。
可就在此時,少女忽然拔劍。
陸遠嚇了一跳,抬手招架。
「偷東西!」
「我殺了你啊!!!」
這一劍竟不是砍向陸遠,而是殺向小屁孩!
陸遠大驚失色,一把撈起小屁孩躲開這一劍。
鏘!
少女含恨出劍,竟然將門柱斬斷半根。
陸遠看到劍痕眼皮直跳,將小屁孩護在身後。
「殺人啦!姐姐殺人啦!」
小屁孩不但不害怕,躲在陸遠身後他居然還在拱火。
少女氣的全身發抖,橫劍對陸遠喝道:「讓開!」
陸遠人都麻了,嚎叫道:「別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小屁孩興高采烈的幫腔:「對啊姐,我還是個孩子啊!」
少女姐姐大約是真被氣糊塗了,舉劍又砍:
「誰教你偷東西的!」
「讓我砍死你算了!」
「沒出息!沒出息!」
姐姐追著砍,弟弟繞著陸遠躲,頗有秦王繞柱的既視感,而陸遠就是那根無辜的柱子。
姐姐的實力相當不俗,她只是被氣壞了劍法沒了章法。陸遠攔在弟弟身前躲了幾劍之後,被撩過的劍氣所傷。他對這種家庭鬧劇厭倦,便鼓足真元一拳轟在劍鋒之上。
鐺!
姐姐被一拳擊退。
陸遠這一拳只是警告,沒想到姐姐的劍卻脫手落在一邊。她失力跪在地上,在雨幕中低聲抽噎。
因為大雨,陸遠根本沒有注意到姐姐剛才早已是淚流滿面。
「我沒有教他偷東西……從來沒有……」
陸遠聽到姐姐低聲哭泣,不知在說給誰聽。
看到姐姐哭了,弟弟也終於不皮了。他從陸遠身後繞過來,先把姐姐的劍撿起來。
「姐,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哭了。」
姐姐沒有說話,接過自己的劍緩緩站起來。她向陸遠微微欠身表達歉意,便領著弟弟離開。
陸遠看看手中的盒子,已經被拆開一半,裡面是個足球。
他搖搖頭。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別人的家務事,他實在不好繼續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