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以為校長會去翻花名冊,未料這位白髮蒼蒼的老校長立刻回答道:
「有!」
言語中還帶著一絲驕傲。
「哦?能和我說說王金林同學的情況嗎?」
老校長開始如數家珍,儘管他年紀很大記性衰退得厲害,但是身為老師,總會牢牢記住那些特別優秀和特別頑皮的學生。
王金林屬於前者。
按照老校長的介紹,王金林文化成績和靈根測試成績都非常優秀,很有可能在明年考入四大。
成華中學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學生考進四大,所以老師們對王金林抱有很大期待。這也是為什麼老校長這麼清楚的原因。
更難能可貴的是,王金林團結同學,尊敬老師,生活上艱苦樸素,品行端正令所有人都很欣賞。
陸遠沉默片刻,問道:「他的父母情況如何?」
「他的母親是殘疾人,無法工作僅能生活自理。不過這位母親是一位明事理的人。王金林同學品行端正,深受他母親的影響。」
「他的父親我沒有見過,據說是在外地做生意,很少回來。」
「不過可以理解,妻子殘疾,兒子要上大學,做父親的肯定要拼命賺錢。」
老校長哈哈一笑,為寒門出了這樣一個貴子而感到開心,他沒有看到陸遠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
「我想單獨見見王金林同學,可以嗎?」
「當然可以。」
老校長離開,不一會兒帶回來一個身材勻稱充滿陽光朝氣的大男生。
在進門之前,陸遠聽到老校長還在小聲交待:「對方是新都修大的高材生,你找機會讓他指點指點你。」
他可能覺得聲音很小,但二品修士的直覺已經很敏銳了。陸遠莞爾一笑。
老校長離開的時候將會客廳的門關起來,裡面只剩陸遠和王金林兩人。
「大人,您找我有事?」
王金林首先開口詢問,態度恭敬但也談不上謙卑。他不太清楚為什麼會有一位新都大學的修士找上自己,他們家並沒有什麼修士親戚。
「王金林。」陸遠開口道,「你父親委託我……」
「我爸在哪?」
陸遠話未說完,王金林便激動搶問。
陸遠並未生氣,只是淡淡的看著他。
「抱歉大人。」王金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聽您說。」
陸遠點點頭,繼續道:「你的父親,委託我將這張銀行卡交給你,密碼是685363282,你拿好。」
王金林疑惑的接過銀行卡。
「大人,我爸去哪了?他已經好久沒給家裡打電話了。」
陸遠盯著王金林的眼睛,平靜道:
「你的父親,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恐怕這幾年沒法聯繫家裡了。」
說完,陸遠便要離開。
王金林抓住陸遠的胳膊,眼神里儘是哀求:
「大人,我父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求您告訴我吧。我媽在家都快急瘋了!」
陸遠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但當他睜開眼睛時,已經有了堅定的決心。
「王金林,我是新都修大戰院327級1班班長陸遠,軍銜中士。」
「你父親的事,涉及軍事機密,我現在不便透露。」
「但如果你能考上新大戰院,以戰修的身份來問我,我會對你做出全部說明。」
「就這樣!」
陸遠單手扣胸,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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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咸修大是這座城市唯一一所修士大學,因為地處偏遠,少咸市也不是什麼大型城市,因此少咸修大只是一所排名靠後的學校。
這次不知道修聯教育部門發什麼瘋,竟然把一年一度的戰院新生對抗賽安排在這裡。以往,這種賽事肯定會有在新都或者南山這樣的繁華都市。
少咸修大對這次安排誠惶誠恐,不但用鮮花將整座校園裝飾一番,而且校長盛槐帶著一幹校領導和地方大員,大清早就站在校門外面迎接來賓。
不大的校門口拉著橫幅:發揚少咸精神,歡迎各地來賓
還有一些女生舉著鮮花迎接。
「原來是陸遠同學,快裡面請!」
一位三花玄修接過陸遠的邀請函,看了一眼便親自領著1班前往少咸修大的戰堂,態度相當熱情。
倒是搞的陸遠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可是六品。
可能是看出陸遠的疑惑,這位三花玄修自我介紹道:「我是李延星,你們徐院長有沒有提起過我?」
陸遠搖搖頭,李延星苦笑到:「這傢伙,沒良心!」
好像有故事,陸遠心道。不過別人不說也不好問,陸遠轉移話題:
「徐院長到了沒?」
「還沒有,其實我在門口就是等那傢伙。你是他的學生,先把你安頓好,免得他來了說我。」
「不過你們兩個班怎麼沒有一起來?」李延星問。
「我們班比較喜歡自由。」陸遠打了個哈哈。
說話中到達戰堂,這座學校並不大。
戰堂中已經來了一些班級。
看到1班進來,不少人回頭上下打量,然後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這些都是參賽的戰修學員,從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來,戰修的氣勢其實挺明顯的,哪怕只是學員。
「你們先等一會,我去學校門口等老徐。」
「劉暢,過來接待一下新大的同學。」
「來啦!」
回話的是一名眼神快活的學生,他叫劉暢,是少咸本校的戰修學員。少咸戰院只有一個班,劉暢是該班班長。
因為賽事在少咸開打,所以該班自動獲得了一個名額。至於為啥劉暢和陳延星這麼熟,其實很簡單,陳延星是劉暢班的導師。
此外,劉暢還是少咸修大的學生會副主席,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著招呼來賓。
劉暢有點自來熟,很快和1班打成一片。為了避免大家等待無聊,他便帶著陸遠等人參觀戰堂。
各地戰院都是差不多的規制,正中間是香案,周圍都是牌位。凡是畢業之前戰死的,牌位都要回到戰堂,將自己的經驗教訓留給後來者。
也就是大家戲稱的大體老師。
不過戲稱歸戲稱,尊敬要給到。在參觀之前,每個人恭敬的上了一炷香,這是進戰堂的規矩。
少鹹的戰院規模不大,一眼看過去大概只有一千多個牌位。
劉暢帶著大家介紹這些牌位後面的故事,陸遠注意到他其實沒有看牌位下面的文字,每個人名和經歷他都能直接報出來。
「劉暢你是把所有牌位背下來了嗎?」景繡大呼小叫。
「不是。」劉暢略帶矜持的解釋道,「我的記性比較好,看過的文字就不會忘掉。」
嘖,過目不忘叫「記性比較好」?
大家一起看向一直沉默的楊令儀,因為1班也有這樣的人才。書記也是什麼都能記住。
楊令儀的眼鏡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