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稅軍、靈界正道和飛車黨各出三位戰士組成一個班,陸遠,血眼大師兄,伍霄和黃本騏四位將領率隊進入黑槍森林。
一進到森林範圍,環境變得寂靜無聲。畢竟是凶獸的地盤,連一般的蟲子都不敢在其中生活。
周圍的聲音只剩下一行探路小隊的呼吸聲,腳步踏過地面腐殖層的喳喳聲,血眼大師兄金屬關節的液壓泵動聲。
空氣整體還算清新,帶著森林中慣常的潮濕味。四下里是高達百米的警報樹。它們樹幹筆直直衝雲霄,在森林頂端伸展出綠色的華蓋。
本就陰沉的天光,在樹冠的遮蔽下更加昏暗,森林中漂浮著死灰色的薄霧,因為沒有風,這些霧氣如同凝固般懸浮在樹幹之間。只有在小隊經過時,擾動的空氣將其帶動成渦流的形狀,才讓人察覺這並非幽暗中的幻覺。
「不太妙。」黃本騏皺著眉頭將背後的長槍換到手中,「我感覺到深重的惡意。」
這次行動只有黃本騏跟過來,胡定華留在基地和王金林配合進行防守。沒讓趙晚晴過來,主要原因是擔心她引起不必要的變數。自由魅魔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化敵為友,用的不好友軍爭內訌爭榜一。趙晚晴是陸遠最親密的同伴,所以肯定都是別人的錯。
黃本騏歸隊後變得沉默寡言,除了帶女兒時尚可看出年輕爸爸的焦慮,其他時候都是一位穩定可靠的朋友,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那種。
和其他人喜歡堆裝備不同,黃本騏除了一身血稅軍戰袍外,只有一根長槍常伴,即使距離超遠的深空作戰中亦是如此。
加之他一頭長髮,在場的所有道友當中,反而他是最接近傳統意義上的修道中人。
「琪琪,你的槍。」老陸一邊警惕的繞開腐殖層中冒出的一株幼苗,一邊問道,「還是不定土的那一根?」
「嗯,用著趁手,不打算換了。」黃本騏含含糊糊的回答,他不想多談圍繞這把槍的恩怨情仇。
老陸沒吱聲,片刻之後,黃本騏再次開口,這次很小聲:「那個,班長……」
「嗯?」
黃本騏猶豫了一下:「祝桓,在財政部,我覺得你應該和他談談。」
黃本騏變化很大,但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好基友,共同成長的經歷是一輩子的交情,儘管兩人現在狀態上相去甚遠。
陸遠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
過了一會嘆口氣:「你們現在和我說話怎麼都小心翼翼的?」
黃本騏淡然一笑:「還不是怕你為難麼。不說了,我在後面守著。」
他提著長槍落到隊伍的後方。
此時大家來到林中一處空曠地,展開小隊陣型剛好合適,既然是探探情況,沒必要太過深入。看到眾人擺好架勢,血眼大師兄拿起一瓶核子可樂:
「那我開始了!」
說完,核子可樂丟出去,在一株警報樹的樹幹上撞得粉碎,進而燃起沖天大火。
如此挑釁,警報樹可不慣著,樹冠上密密麻麻掛著的警報燈同時拉響警報。
嗚!嗚!嗚!
刺耳尖銳的警報聲大作,伴隨著晃得人兩眼昏花的刺眼紅光,而且不是一株,周圍上百株警報樹傳染一般此起彼伏拉響警報。
眾人感覺像是忽然被幾千輛警車包圍一般,四面八方都是閃光和尖銳警報。血眼一開始說的沒錯,這種警報聲本身就是一種聲波攻擊,簡直就是魔音貫腦。
大家苦不堪言。陸遠開啟觀想法,將警報和閃光在慢速中失真。黃本騏眼觀鼻尖深吸一口氣,古老的心法讓他迅速恢復清明。
但其他人可沒有這麼高深的修為,只能使勁捂住耳朵,可惜效果很是有限,戰士們逐漸開始抓狂。最先暴躁起來的是血眼等飛車黨,他們本來就是瘋批,屬於一點就爆。
大師兄還好,他身後的那位兄貴怒吼著揮舞著打樁機機械臂,衝著燃燒的樹幹來了一發液壓衝擊。
陸遠和伍霄同時喊停,但對方沒聽到。在噪音這麼強烈的環境中,語言已經失去作用。大家互相大喊大叫也聽不到彼此在說什麼。
粗壯的樹幹被攔腰炸斷,蒼天大樹在嘎吱聲中轟然倒塌,樹冠中的警報燈撒了一地。
這下可好,整座森林都瘋了,不但更大範圍的警報拉響,音量分貝更是直線上升。
這樣一來,連意志堅定的血稅軍戰士都有點扛不住。陸遠也是沒想到僅僅是警報聲就有此等殺傷力,便打著手勢示意大家後退。至少先退到互相說話能聽到的地方商量一下戰術。
可他們已經走不了,密林中湧來影影綽綽的黑影,從樹冠到地面,已經將陸遠小隊團團包圍。
數以萬計的示威猴舉著抗議牌自迷霧中現身。
How dare you!!!
How dare you!!!
在猴群尚未逼近時,整齊響亮的口號已經如山如海一般壓過來,令人心悸。在劇烈的警報噪音中,它們的抗議聲卻異常清晰,可見警報樹和示威猴果然是一夥的。
這是一種半人高的猴子,相貌奇醜,尖刀般的獠牙分外可怖。它們的毛髮濕漉漉的,仔細一看並不是落水,而是一層瀝青般的黑色粘稠物質,散發著難以置信的惡臭。
它們將抗議牌舉過頭頂不斷搖晃,將打算撤退的陸遠部團團圍住,但抗議牌可不是它們的攻擊手段。
後排的示威猴向中間的人類扔出五花八門的投擲物,有板磚、爛菜葉子、臭雞蛋甚至不知什麼生物的糞便。
這些投擲物密密麻麻像下雨一樣飛過來。
除了廢土飛車黨,靈界正道和血稅軍哪見過這種架勢,整個人都不好了,在慌亂中抬槍還擊。
一些垃圾被凌空打爆,但更多的垃圾劈頭蓋臉的砸下來。靈界道長趕緊揮舞劍氣將大部分垃圾掃開,但還是有數枚臭雞蛋在陣型中炸開。
一位血稅軍戰士不巧被臭雞蛋淋了一臉,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憤怒向猴群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