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已經被大火淹沒,火勢沖天,帶著刺鼻的氣味。有兩三道全身著火的影子飛出火海向後逃竄。
陸遠對準他們呼呼兩槍,兩條火蛇追上去,等火光黯淡下去時啥也看不到了,也不知道燒死沒有。
噠噠噠噠!
直到此時城牆射擊孔還在不斷向陸遠開火,打得他全身靈光濺射。這些敵兵藏身在城牆下的掩體中,暫時沒有受到火焰的攻擊。
而且他們還不知道城頭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開槍。厚實的城牆給他們虛假的信心,他們認為真打不過難道還不能跑嗎,就算陸遠放得火很厲害,難道能隔著城牆燒到他們?
噴射火焰確實無法繞過城牆灼燒後面的敵人。所以老陸把噴嘴塞進射擊孔,按下打火開關。
火焰噴射器的高壓火焰在城牆內部掩體中膨脹,讓原本安全的掩體化作熔爐。
轟!
城牆上每一個射擊孔同時劇烈吐火,而且不止射擊孔,甚至每一道磚縫都在吐火。賀陰關的城牆應聲垮了一小半。
這座要塞內不可能有活人了,連只活螞蟻都沒有。
砰!
一發陰險的子彈從側上方射來,射向防毒面罩的呼吸管。老陸抬起一隻手,將這顆大威力彈擋下,真元被帶走80靈.
他偏頭瞧瞧誰這麼大膽,原來是埋伏在側面峭壁上的狙擊手,莫厄這次帶來的都是精銳,即使如此絕境,他們也沒有逃跑,而是嘗試打壞敵人的裝備。
陸遠看到狙擊手的臉,呦呵,這不是那天晚上和自己嚎叫站擼的槍手嗎,真是有緣。陸遠欣賞他,他是個勇士,血稅軍對勇士的尊敬方式是趕盡殺絕。
呼呼呼!
兩支噴火槍對著正面懸崖掃過去,老陸放火燒山。山岩被點燃,半空中掉下來幾個火人,在地上翻滾尖叫,很快沒了氣息。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把火激怒了一群本地土著。原來這座山中還藏著一個巨大的妖蜂巢,生活著數以百萬計的妖蜂,它們每一隻都有成人拳頭那麼大,尾巴上的毒針異常強悍。
巢穴被騷擾,海量的妖蜂從山縫中飛出來,如黑雲一般向陸遠壓過來,嗡嗡嗡嗡的聲音連成一線。
老陸莫得感情。
呼呼呼呼!
兩支噴火槍朝著天空胡亂揮舞,燃燒的妖蜂如雨墜落。
不消片刻時間,只剩下幾隻妖蜂還在亂竄。
陸遠正打算成全它們的時候,伍霄走上來,眼睛中閃著的光芒,是個男人都懂。
老陸點點頭,分出一支噴火槍給他。
呼!呼!呼!
整個世界清靜了,除了漫山遍野的大火還在噼啪燃燒。
沖天的火光中,陸遠和伍霄並肩站立,這種成就感,無法比擬,誰沒個放火燒山的夢想呢。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
月輕蟬自然不理解兩個男人在鬧什麼,她靜靜低下頭,為火海中喪命的生靈默念往生。她雖然不會對敵人有任何憐憫,但敵人現在已經死了。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最後高能燃料耗盡才逐漸熄滅。
賀陰關的城牆連同兩側的峭壁被燒得焦黑,天空中飛舞著灰燼,空氣依舊炎熱像是夢回紀星,遍地都是融化成狀的不明混合物質。
上前查探的月輕蟬抿抿嘴,她看到好大一灘黃銅,那原本是一門頂呱呱的轟天震(山炮),如果能繳獲帶回明蒼門,給汪叔背上絕對能當成鎮門法寶。
也被師弟一把火燒了,好可惜!
城牆的門洞已經垮塌,月輕蟬一劍掃開幾塊焦黑的殘骸:
「出發!」
押送一行越過賀陰關,進入平洲平原,道路很快變得好走起來,兩旁也逐漸出現農田和村莊。繼續前行兩日,他們最終抵達此行的終點平洲城。
這座大城不但是南方大片地區戰爭物資的轉運中心,而且城主府中還有一座傳音陣,可以直接聯繫正在臨嵐前線的弘戒師叔。
月輕蟬一路精神緊繃,直到真的進入平洲城才稍許放鬆下來。這是一座軍事重鎮,不但駐紮重兵,而且城防嚴密。
一圈圈的戰壕將城市保護起來,戰壕里有士兵抱著神火機執勤,有作為長官的門派弟子呼來喝去,戰壕之間有鐵絲網和路障防止敵人突然衝擊,甚至在靠近城牆的內圈,陸遠還看到一個炮兵陣地,六門山炮粗壯的炮管斜指天空。
後方城市都有這種程度的守備力量,可見前線到底激烈到什麼程度。
但這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萬州世界從哪搞來大批量鋼材?
根據陸遠的觀察,萬州世界明顯科技樹畸形,他們能仿製一戰時期的武器,但卻沒有近現代鋼鐵工業。這個世界的工匠煉鐵,依舊採取古典的大鑒爐冶煉。
這種方式煉製的鋼鐵雜質太多,根本不能承受火藥的膛壓。
但他們又有大規模的槍炮工業。
難道他們的鋼材,也是從所謂的天帝寶庫中兌換出來的?
陸遠的疑惑很快釋然,押送隊伍經過城南的打鐵區,數千宗門外室弟子正在裡面打鐵。
這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金丹期修道者,力量和速度令人驚嘆,只見他們揮舞上百斤的大鐵錘,一秒鐘能轟出數十次。燒紅的生鐵在他們的鐵錘下如同軟泥,很快被千錘百鍊成優質的鋼錠。
具有萬州特色的人力鋼鐵工業!
陸遠在經過時,聽到兩位宗門弟子大聲交談。
「師兄!我們拜入師門不是為了修仙嗎?怎麼變成打鐵的了?而且還不給工錢!」
另一個回答:「師弟,這就是修煉!以前的師兄要麼砍樹要麼挑水,現在變成打鐵,難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伍霄出面在軍需官那邊完成物資交接,當月輕蟬提出使用傳音陣的時候,軍需官說他做不了主,必須有此地主官澄長子的手諭才行。
三人於城主府拜見澄長子,這是一位元嬰期的靈界大佬,真正的仙長。當時他正和平洲城主洪尹對弈,兩盞清茶裊裊升起煙霧。
對弈被打擾,澄長子有些不悅,他搬起茶盞,裝模做樣的吹了吹。
「伍霄世子,別來無恙。」
「見過仙長!」伍霄拱手,心中咯噔一聲,澄長子語氣不善,看來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