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灰白空間
誰也不清楚三位深海皇者相聚後到底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在這次相聚後，三大深海帝國通過大河，將深海戰士緩緩不斷的派遣進入主大陸，以點帶面，遏制著幾乎在大陸上泛濫成災的惡魔。
這極大的緩解了大陸種族的巨大壓力，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
時間在流逝著。
距離上次霜精靈求助，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一望無邊的龍池。
巨大的黑龍閉目沉睡著。
但實際上，黑龍的意識正遊蕩在一片奇異的空間之中。
虛無、黑暗、永寂，這是這片空間給黑龍的第一印象。
在這片仿佛永遠寂滅的虛空之中，烏狄『漂浮』著前進，神情平靜的觀察著四周。
自從前些日子身軀被虛空侵蝕，徹底異化後，偶然間，烏狄發覺自己可以進入這裡。
從剛開始的驚疑，緊張，到發覺這處空間隨時可以退出，且暫時沒有發現危險後，它心情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它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在突破傳奇後，虛空力量帶給它的、全新的特殊能力。
不知在這片永寂虛空之中遊蕩了多久，漸漸地，黑龍發覺了異常。
無光的前方，出現了三個球體。
三個球體按照大中小排列著。
最大的比最小的那個要大上百萬倍不止。
黑龍連忙『遊動』身軀，向著那三顆『球體』靠近。
近了，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了黑龍的心頭。
「.這顆中型球體，氣息有點像塔爾不，這就是塔爾位面，只不過和塔爾位面有些微妙的不同。」烏狄掃過那顆中型球體，神情從驚訝到沉思。
它將目光看向了另外兩顆球體。
如果說，中間那顆代表著塔爾位面，那另外兩顆代表著什麼？
仔細辨別後，烏狄心中逐漸肯定起來。
「最大的那顆球體，應該是深淵位面-熔岩荒原。」
「最小的那應該就是鬼族所在的位面了。」
塔爾、熔岩荒原、鬼族位面，三顆發著灰白光芒的『球體』就這麼的在永寂的虛空之中漂浮轉動著，仿佛可以永恆持續下去。
「去看看。」
沉思良久，烏狄做出了決定。
在虛無的空間之中漂浮尋找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存在，如今發現三顆與現實星界對應的『球體位面』，烏狄不可能將之忽略。
做出了決定後，烏狄向著處於中間的，那顆與現實塔爾位面氣息息息相關的灰白球體飄了過去。
相比較不怎麼熟悉的熔岩荒原和鬼族位面，烏狄還是決定進入這顆與誕生自己的塔爾位面氣息類似的球體中看看。
漆黑的龍軀穿過一層灰白的膜後，烏狄的視野頓時一亮。
看著下方無邊無際的森林，以及那一座高達數千米的黑堡，一股異樣感湧入了烏狄心中。
這裡不是它在現實星界當中的龍巢所在嗎？
幽暗森林、黑堡、怪物之城。
這一切太過於熟悉，導致烏狄有些發愣，緊張。
不過和現實的幽暗森林不一樣的是，這片廣闊的森林是灰白色的。
一股冷寂、虛無的感覺。
「黑堡之中有生靈在活動。」烏狄目光遠遠看去，注意到了黑堡和黑堡下方的怪物之城都有著不少生靈在活動著。
不知為何，烏狄的心情有些緊張。
甚至有種淡淡的，對未知的恐懼感。
恐懼著什麼？
它在恐懼，那座黑堡之中，是否也存在著一頭『黑龍領主』？
要退出嗎？
烏狄可以清楚的感知，自己現在是可以隨時退出這片空間的。
但是僅僅遲疑了片刻，它的內心就堅定了下來。
必須得去看看。
一路成長，雖然並沒有遇到多少生命危險，但是烏狄的內心也相當的堅固。
之所以恐懼，是因為未知。
但是正因為未知，且這種未知切身關係著自身所以，必須去弄清楚。
內心堅定後，巨大的黑龍震動著龍翼，向著遠處那座巍峨的灰白『黑堡』飛去。
在這片空間之中，它只能使用自己的肉體，無法使用其它任何能力，法術、靈能、乃至龍息、異化天賦，全都無法使用，起碼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黑龍的速度非常快，下方的灰白森林迅速往後方退去，而眼前的灰白黑堡在迅速拉近。
近了。
黑堡下方怪物之城當中的生靈，黑龍已經能夠清晰可見。
高大的豺狼人、大哥布林、森林巨魔、沼澤巨魔、龍裔人類等等，都能夠看到。
不過它們的顏色都是灰白色的。
巨大的黑龍就在怪物之城上空翱翔，但是下方那些灰白生物們，卻仿佛沒有看見黑龍一般，視黑龍於無物。
黑龍將目光從下方的灰白生靈身上收回，眼神平靜的看向不遠處高大的黑堡。
龍翼一振，飛了過去。
片刻後，黑龍在『漆黑廣場』上落下，收攏了龍翼。
原本『漆黑廣場』之所以叫做漆黑廣場，也是因為使用了特殊的黑岩建造而成，但如今漆黑的岩石也變為了灰白。
黑龍深吸一口氣，向著龍池所在的方向邁動腳步走去。
一路上，它也在觀察著『黑堡』之中走動的龍裔侍衛和龍裔女僕。
但全都對黑龍視若無物。
「就好像沒有靈魂一般。」
近距離觀察之下，烏狄陡然發現，這些龍裔侍衛和女僕，眼神空洞、麻木，仿佛缺失了靈魂。
不過這一發現，反而讓烏狄心中鬆了一口氣。
如果具有智慧、靈魂，那才令龍恐懼。
畢竟和現實一模一樣的外表，還有著靈魂和智慧，那這到底算是什麼？
誰是真的，誰又是假的？
隨著思索，烏狄來到了龍池外面，遲疑了一瞬後，邁入其中。
灰白的水汽之中，除了顏色是灰白色的以外，一頭體型、外貌，與烏狄一模一樣的巨龍爬伏在了黑岩之上。
仿佛是感知到了烏狄的到來，灰白巨龍緩緩睜開了空洞的龍瞳，看向了烏狄。
『它可以看到我。』
烏狄神情一凝。
但它還沒想著怎麼應對這種場景，遠處那頭灰白巨龍在看到它的一瞬間，便沖了過來。
烏狄心中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退出這片空間，因為不知為何，它的內心仿佛也在渴望著對方的到來。
『合為一體吧』
『然後徹底接受你的虛空面』
灰白巨龍頃刻間來到了黑龍面前，棕黃而又冷漠的豎龍瞳對上了灰白巨龍空洞的龍瞳，然後——融為一體。
灰白巨龍融入到了烏狄的體內。
異變，從此刻開始。
灰白的空間之中，黑龍進入了沉睡，巨大的龍軀發生著最深層次的異變。
而在現實的塔爾位面，黑堡龍池之中，黑龍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灰白的空間之中，烏狄甦醒了。
緩緩睜開的龍瞳不再是原先純粹的棕黃色，而是帶上了一抹寂滅的灰白色，顯得更加的冰冷沒有感情。
烏狄端詳著仿若初生般的龍軀，又看向了四周變得更加清晰以及親切的事物，神情有些發怔。
本能的，它順著冥冥之中的感覺，使用出了某種能力——黑色的龍軀龍鱗，在頃刻間變為了寂冷的灰白龍鱗，瞳孔，也徹底變為了灰白，然後是四隻粗大的龍角、脊背上的猙獰骨刺，也通通染上了一層寂滅的灰白。
此刻，烏狄的形象與那頭灰白巨龍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瞳孔是靈動的，智慧的，而灰白巨龍只有空洞。
「這片空間，愈發真實了，就仿佛真實存在一般。」烏狄自言自語道。
沒變身成灰白巨龍之前，它雖然也對這片空間感到親切，但依舊仿佛隔了一層淡淡的膜，而在最初沒有融合灰白巨龍的時候，那時烏狄的感覺仿佛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現在，它仿佛處在了塔爾物質位面一般自在、輕鬆.不，甚至還要誇張。
烏狄念頭一動，龍爪便沒入了空間之中。
龍軀一節節的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下一刻，灰白巨龍便出現在了黑堡宮殿之中，龍軀一節節的從空間之中鑽了出來。
【虛空穿梭】
烏狄在使用完能力後的一瞬間，便自然而然的知曉了這種能力的稱呼，或者說，這是順著它自己的想法，自動衍生出來的稱呼。
下方，成排站立的龍裔女僕們注意到了灰白巨龍的出現，空洞的眼神看著灰白巨龍。
烏狄在其中看到了幾道熟悉無比的身影。
女僕長-索菲婭
沃爾夫狼女-緹娜
念頭一動，灰白巨龍落到了兩者身前。
被那空洞洞的眼神注視著，烏狄一點也不緊張，在融合了那頭灰白巨龍後，這裡，就成了它的主場。
哪有主人在自己家裡面，看到一群『擺件』，會感到害怕的。
沉吟間，灰白巨龍對著女僕長索菲婭伸出了龍爪，龍爪之中一根粗大的龍指點向了四米多高的女僕額頭。
冥冥之中，烏狄看到了一根灰白的『線』。
順著那根『線』，烏狄看到了處在現實世界當中的索菲婭。
索菲婭此刻正在教導著一群新挑選出來的女僕，關於黑堡需要遵守的規矩。
忽的，她神色有些茫然，然後從靈動變得空洞。
與此同時，灰白空間中，灰白巨龍身前原本麻木的索菲婭，眼神逐漸靈動起來。
索菲婭見到身前巨大的灰白巨龍時，有些慌張，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她從灰白巨龍身上感知到了熟悉而又親切的氣息。
「主人。」索菲婭躬身。
此刻的她內心相當的震驚，上一刻還在教導那群新女僕，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一處灰白的空間之中，四周還有著大量眼神空洞的女僕站著。
若不是心理素質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還算是強大，換做是一些普通龍裔女僕，估計會被嚇得慌亂無比，手足無措。
「你感覺如何？」烏狄詢問道，眼神好奇的看著索菲婭。
它還真沒想到，能將其它生靈給拉入這個空間。
「感覺.很奇妙。」索菲婭微微一愣後，很快體驗起了這個新的『軀體』。
她尋著冥冥之中的感覺，將體內那股特殊的能量進行運用。
一把灰白的短刃從虛無之中顯形。
索菲婭把玩著這把灰白短刃，面露沉思，然後輕輕對著身前空間揮動灰白短刃。
呲的一聲，一道灰白刀芒出現，斬擊在了地面，將堅硬的岩石地面輕而易舉的斬出一道巨大而又深邃的刀痕。
索菲婭嚇了一跳，「對不起，主人.」
「無妨。」烏狄對此一點也不在意，它繼續問道，「除了凝聚特殊武器，使用特殊能量以外，還有什麼能力？」
索菲婭冷靜後，繼續體驗著新身軀的能力，但是令她遺憾的是，除了那些能力以外，並沒有其它新能力。當然，也或許是其它能力太隱蔽了，沒有發現。
烏狄沉吟，它再度伸出龍指，點向了索菲婭的額頭。
大量的虛空力量輸向索菲婭的身軀。
和現實當中的虛空力量有些不一樣，在這處灰白空間之中，這股虛空力量好像更加的.純粹？
現實世界，烏狄如果對一位被虛空之力深度浸染的生物灌輸大量的虛空之力，那麼便會導致對方異變為虛空末裔。
那麼，在這個灰白空間之中呢？
在烏狄的注視之中，索菲婭面色逐漸愉悅，在其脊背，一個鼓包緩緩冒出，然後越長越大，最終鼓包破開，化為了一對小小的灰白翅膀。
烏狄眯著龍眼，繼續輸出虛空力量，那對小小的灰白翅膀得到大量虛空力量的灌溉，開始迅速長大。
翼展兩米、四米、八米.最終翼展達到了十二米。
索菲婭的身高為四米多，這把這對灰白翅膀襯托得寬大無比。
「天使？」
在灰白翅膀停止生長後，烏狄也停下了虛空力量的輸出，而是帶著好奇探究之色看著異變後的索菲婭。
星界之中是有天使的。
它們最初誕生於天界之中，是某位主神創造出來的強大族群，為神分憂，也為神在無數物質位面中傳播著神的教義。
形象上，此刻的索菲婭還真有天使的七分相像，但是氣質、以及實力上，卻和真正的天使有著巨大的區別。
天使給人的感覺是聖潔莊嚴，而索菲婭給烏狄的感覺，卻是冰冷空寂。
唯一同樣的是，是兩者都具備足夠的威嚴。
烏狄忽然想到，灰白空間之中索菲婭的變化，是否也會帶到現實世界？
不用離開灰白空間，烏狄順著虛空的關聯，很快看到了現實。
現實，黑堡宮殿之中，一群新來的女僕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身前眼神忽然空洞的女僕長。
「大人這是？」有女僕擔憂。
然而，就在女僕們不知該不該找其他大人過來時，索菲婭的背後脊背處忽然鼓包，然後一對灰白翅膀生長了出來，翅膀越長越大，在約莫十二米時才停止了生長。
這下可把女僕們給驚嚇到了，尤其是索菲婭的眼神依舊空洞，沒有絲毫靈動。
灰白空間，烏狄將探出的視線收了回來。
事實證明，在灰白空間的變化，也能帶到現實世界當中。
但現在，烏狄還需要理清楚索菲婭為何不是變為虛空末裔，而是變為『天使』。
「這是否與我的想法有關？」烏狄沉思。
它本能的不願意索菲婭變為虛空末裔，雖然那也挺符合它的審美。
所以，當時烏狄的想法，好像是——讓索菲婭生長出翅膀。
這樣，她就具備了飛行能力，對於還不是傳奇無法飛行的索菲婭，這無疑極大的增加了她的靈活性。
為了驗證這種改造是不是跟隨著它的想法進行變化的，烏狄再次拉來了一位被虛空之力深度浸染的龍裔侍衛。
沒有在意龍裔侍衛震驚的神情，烏狄開始粗暴的灌輸虛空力量進入他的身體。
『將其改造成為一頭猛虎。』——這是烏狄此刻的念頭。
伴隨著念頭的浮動，三米高人形的龍裔侍衛身軀逐漸彎曲，脊背突出，四肢粗大，然後生長出了灰白毛髮、利爪.很快，一頭灰白色的，體長三米多的猛虎出現在了原地。
「果然。」烏狄心中暗道。
而在現實當中，這頭灰白猛虎的現實身軀，也突然異化為了一頭灰白猛虎，這可把和他一起守大門的另一位龍裔侍衛給嚇了一跳，神情警惕的同時，連忙大呼小叫招呼著其它龍裔侍衛過來
接下來，烏狄使用這種能力，接連將十幾位眷屬拉入灰白空間，然後轉化為了各種生物。
巨龍、巨蟒、猛虎、天使.且全都是灰白色的。
實驗了一番，烏狄做出了總結。
「和使用現實虛空之力轉化而成的虛空末裔相比，使用灰白空間的虛空之力轉化而成的灰白生物還是差了一籌。」
灰白生物無法繼承烏狄的異化天賦，而龍形的虛空末裔卻能隨機繼承一項烏狄的異化天賦。
雖然轉化為了灰白生物之後，體內也會多出虛空力量，能運用虛空力量進行攻擊，但實力提升還是不如獲得異化天賦的虛空末裔。
「如果先在現實世界當中將眷屬異化為虛空末裔，然後再拉入灰白空間，進行二次異化，是否可以造就擁有虛空力量的灰白虛空末裔？」烏狄突發奇想。
明天恢復萬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