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清晨風泛著冷意。
「同們，期中考已經結束了，不管考得怎麼樣,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調整好己態,一次考試不能表什麼，」周一，孟國偉趁著早習時間，課表下發考卷同時給大家做疏導工,「咱們班這次考得挺好，尤其是數,均分年級第一。」
孟國偉說到這,難得高興起來：「咱們班是有實力！這回許盛同進步非常大！特別提出表揚。」
七班什麼時候拿過第一？！
雖然班有邵湛這麼一位逆天存在，但是許盛殺傷力更強,邵湛能比第二名高足足十幾分，許盛能以一己之力和倒數第二名拉開幾十分差距，比不過。
孟國偉接管這個班時候,就沒再奢望過均分第一這件不切實際情。
但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班許盛同發揮出了他真正實力！
許盛昨晚沒睡好，坐在最後排，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想睡覺，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深不可測。
孟國偉這說完,台下紛紛響應。
侯俊：「盛哥牛逼啊。」
譚凱讚嘆：「其實我早就發現盛哥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氣質了，沒錯,是大佬感覺。」
邱秋提出問題比較實際意,也是大家很想問但一直沒機會問問題：「盛哥，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習技巧嗎？」
平平無奇數小天才許盛來教室之前就猜到今天周一要布分數，雖然做好了準備,這會瞌睡還是被他們嚇醒了一半：「……」
他能有什麼技巧。
總不能說首先，你要有一個男朋友。
然後你還得被雷劈一次。
半晌，許盛說：「多看，多背，多做。」
三多原則，很常規回答。
許盛答完虛地看了邵湛一眼，邵湛沒有意，才鬆口氣。
許盛鬆口氣之後不太敢去看邵湛，看一眼就會回想到昨天晚上畫面。
邵湛何嘗不是。
許盛手指細長，拿畫筆樣子很好看，做其他情時候，也很好看。
邵湛本來是想獎勵他，到最後感覺己反倒更像那個被獎勵人，還是恬不恥地低聲說：「期中考獎勵。」
許盛已經說不出來了，把頭埋下去，衣領落下去半截、鎖骨深陷。
昨天周六，邵湛被侯俊他們纏著估分，然後是密集習課，說好期中考獎勵一直拖著沒時間給。
許盛沒想過獎勵會是這種。
最後許盛回寢室摸黑洗了澡，躺下之後整個人還是燒得晃，好像這酒非但沒醒，還讓人更醉了。
孟國偉繼續在台上說：「我講一下咱們接下來一段時間課程安排，今天主要分析試卷，新課內容剩下不多了，等這周全部上完之後就開始總複習階段，為期末考試做準備。」
臨江六中習生活除了考試還是考試，講完這張卷子，很快就要再做下一張模擬卷，這期各種大考小考試卷能堆出一大疊來。
邵湛曲指在書桌上點了兩下，問他：「難受？」
「還行，」難受倒是不難受，就是宿醉之後第二天特別想睡覺，許盛把桌肚手機摸出來，「就是有點困，等會出操我就不下去了，你給我個掩護。」
讓神陪他違規這種，許盛現在做得特別熟練。
邵湛沒拒絕：「你出操時候再睡會。」
許盛笑了聲，滑開手機屏幕，因為怕被人看大早上玩手機、也怕被人聽他說，上半身趴下去，趴在桌上低聲說：「哥哥今天這麼好說？」
邵湛以前會讓他求他幾下，比如在綠舟基地疊被子時候。
邵湛側頭看了他一眼，難得上課走神，孟國偉在台上說課程安排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從坐在教室那一刻開始注意力都在身邊這個人身上：「誰讓我現在是共犯。」
許盛愣了愣才回想起己當初問出口那句「要跟我犯個規嗎」。
『我是共犯』。
這四個字，在這個特殊、青澀張狂少年時，比任何情都動人。
許盛手指頓了頓才繼續在聊天列表找聯繫人，找到「張峰」。
S：兄弟。
S：秋裝校服有嗎，明天給我帶一套。
張峰迴得很快。
張峰：我難是賣校服嗎？！
張峰：你校服呢，你就一套也沒留？
S：早扔乾淨了。
S：最近降溫，有點冷。
S：主要我也沒有想到我會有今天。
張峰：……
張峰這次期中考考得稀爛，正閉呢，尤其聽到七班許盛數異軍突起，考了113分，他對著己85試卷，開始思考人生：以前，都是我遠遠地把許盛甩在身後……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昔日渣兄弟，成了今日天賦異稟優秀選手。
正惆悵著呢，就看到許盛發消息過來。
秋裝校服他是真沒有多。
S：行吧，那我再問問別人。
張峰轉了題，他想到最後想通了：你有沒有什麼習方法？分享一下。
張峰：老大，你這種習精神深深感染了我，我算跟你一起進步。
許盛沒想到全世界都追著他問習方法。
他頭痛欲裂。
S：……沒有校服就滾。
許盛覺得己真是把差生這個詞演繹到了極致，連校服都要東拼西湊，最開始數時候用甚至還是邵湛書，他抓了把頭髮，算先把今天糊弄過去。
這段時間天氣降溫，上周還好，僅僅過了一個周末仿佛一下從夏天踏入冬天，直接省過了秋天這個階段。
早習過去，孟國偉收起課本往外頭走，班同也三三兩兩排隊算往操場走。
許盛撐著下巴，正要闔上眼，卻聽到一陣很輕地「嚓」聲，像鏈條滑動聲音，還沒睜開眼，肩上被人搭上一件什麼東西——還帶著一點熟悉味，跟昨天晚上他坐在邵湛身上仿佛被包裹住味一樣。
「你這麼睡，」邵湛本來已經出去了，但沒跟著大部隊下樓，折回來脫下外套說，「不怕著涼？」
許盛：「……那你穿什麼。」
「我等會回趟寢室，」邵湛說，「寢室還有一件。」
邵湛沒法在教室待太久，他說完在許盛頭頂揉了一把才去樓下集合。
許盛有點懵，加上本來就沒睡醒，「哦」了一聲，等邵湛走了之後才把那件校服穿上。
兩人穿碼數差不多，加上秋裝校服本來就寬鬆，穿上剛好合身、就是袖子略微長了那麼一點，還沾著對方體溫，許盛手指從衣袖伸出來大半截，覺得這種偷穿男朋友校服感覺還不錯。
他再度趴下去之前，張峰消息來了。
張峰：我找我同借到了，他那有多一套，我明天把校服帶給你？
許盛動了動手指，字回復。
S：不用。
S：借到了。
許盛很想再接著發一句：男朋友。
這個年紀男孩子，精力補充得快，不過一個早操時間就補充得差不多了，侯俊他們圍著邵湛進門時候，許盛剛睡醒。
侯俊：「湛哥你這次是年級第一，數滿分，理綜滿分，英語148，簡直神了。」
譚凱：「我就說吧，上次是湛哥身體不舒服，不然萬年老二怎麼可能有機會拿第一，我們湛哥是誰？那是考場上才思敏捷、聰明絕頂……」
年級第一，全科接近滿分，每次出分數他們都得都被這種「神」一樣操炫一臉。
譚凱彩虹屁吹到一半，進門看到倚著牆擰瓶蓋許盛：「……盛哥，換衣服了？」
如果他沒記錯，他盛哥早上穿還是短袖。
許盛「嗯」了一聲。
譚凱真實意地卑：「同樣一件校服，為什麼穿起來效果差別那麼大，下次校服評選換個模特、咱們校校服絕對能逆襲，擺脫被嘲笑命運。」
「雖然從外貌上你確實是很難超越我了，」許盛嘆口氣，跟著他貧，「但是你可以從涵養上努努力，發展內在美。」
譚凱：「……你這算安慰嗎。」
許盛：「算吧。」
邵湛剛才走得急，還沒來得及看許盛穿他校服樣子，許盛和他穿校服完全穿出兩種風格——一種冷淡禁慾，拉鏈規規矩矩拉到最上面，許盛跟他全然不同，拉鏈壓根沒好好拉、堪堪卡在胸前，襯得整個人看起來更隨意。
沒人許盛身上這件校服外套其實是邵湛。
加上邵湛剛才中途回寢室拿了件新校服，所以並不引人注意。
邵湛看了他一眼，發現比起讓他穿衣服，想親手脫下來強情緒更強烈一，壓下情緒提醒：「拉鏈拉上。」
許盛睡得舒服，情也好，毫不在意拉鏈問題：「哦。」
上午課全是講試卷。
許盛跟著周遠把期中考卷過了一遍，其實他這次失分點是大家普遍容易失分地方，聽周遠把這題挑出來講之後許盛勾著筆把正確答案在試卷角落上補了一遍。
有兩錯題邵湛講過，但當時補題量實在太大，不可能做到每一題都牢牢記住。
如果能再多給他和邵湛幾天時間，這套題考上120分並不難。
「這題你是不是也給我押了，」趁著周遠轉過去在黑板上寫題時候，許盛指尖在試卷最後一題上點了一下，「立體幾何，厲害啊男朋友。」
邵湛提前看過一遍他試卷：「最後一問考點是什麼嗎。」
許盛在考場上為了抓緊時間寫會題，遇到最後一問直接放棄，沒思考那麼多。
這一問周遠只講一遍，估計許盛還是聽不明白。
邵湛算提前給他簡單講一遍。
題目剛講完，許盛沒說己聽沒聽懂，反倒說了一句：「其實我有點後悔。」
許盛聲音低下去，勾著筆那隻手、掌縮在衣袖，只剩幾根手指露在外頭，抓著袖口說：「早之前那套校服也找你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