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入荒古禁地
和張文昌聊完後，葉凡安排紫霞和小囡囡在張文昌破敗的小酒館內暫時休息，他獨自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衝出繁華的燕都，徑直飛向那荒古禁地外圍探探路。
在葉凡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紫霞和張文昌聊得十分投緣。她聽到了許多關於葉凡大學時代的故事，而小囡囡則時不時插入幾句稚嫩的話語，為原本有些憂鬱的張文昌帶來了歡笑。
當張文昌了解到小囡囡的遭遇後，他心中的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仿佛看到了自己還未謀面的孩子。為了安慰小囡囡，他親自下廚，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紫霞和小囡囡圍坐在餐桌旁，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不久後，葉凡回到了小酒館。他的臉色略顯凝重，顯然在荒古禁地的探路中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怎麼了？事情不順利嗎？」張文昌關切地問道。
「嗯，荒古禁地中的詛咒力量比我想像中要強大得多。」葉凡嘆了口氣，眉頭緊鎖。
「我們來到這個世上，所經歷的一切有時候無法選擇，只能搏上一搏。」和小囡囡聊天激活了張文昌生活的信心，他竟然出口安慰起了葉凡。
紫霞也開口道：「我在姜家查閱了大量的古籍，還看到了你上一次進入荒古禁地的事件報告。應該是九龍拉棺降落時，中和了很多詛咒的力量。或許現在才是荒古禁地的正常水平。」
「無需擔憂，紫霞，我必定能為你採集到神藥！我已經有辦法了！」葉凡語氣無比堅定，他再次閉關，傾注了整整半個月的心血。在這漫長的時光里，他耗盡心力，將《道經》中九個蘊含天地玄奧的古字，巧妙地煉入了兩件石衣之中。
這九個古字乃是先天大帝紋，具有鎮壓己身、實現永恆、定住歲月、窮盡天地奧妙的絕世妙用，其偉力無窮無盡。
葉凡耗時十幾天，身心皆快承受不住了，終於將九個古字與石衣中成千上萬條源天紋絡結合在一起。
然而，距離紫霞和葉凡離開神城已經一個月了，時間如白駒過隙，而葉凡心中的焦慮卻與日俱增。相比之下，紫霞卻顯得異常平靜，該吃吃該睡睡，仿佛兩個月後就要駕鶴西去的不是她一樣。
此時，北域傳來了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諸聖地廣邀天下修士共同探尋太初禁區中的一座古老神廟。這一消息立刻引起了世人的轟動，他們紛紛猜測諸聖地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才會如此冒險地聯手攻打太初禁區。
大地上一片嘈雜，人們議論紛紛，然而，一些敏銳的修士卻早已洞察到這一切並非空穴來風。回溯至一年前，太初禁區曾傳出悠揚悅耳的樂聲，甚至有人目睹了飛仙的奇觀，這一震撼人心的景象在北域修行界掀起了軒然大波，但隨後被悄然壓制。自此，北域便成為了天下風雲的匯聚之地，無論是年輕的修行者，還是各大教派的頂尖人物，都紛紛跨越千山萬水，向北而來。如今，這一事件終於被公之於眾，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進攻風暴。
「是時候進去採藥了！小囡囡就拜託你了張文昌！」
·······
次日，朝霞初綻，晨光溫柔地灑落，綠葉上的晨露在微光中閃爍，映照出繽紛的七色光彩。紫霞與葉凡並肩步入那廣袤無垠的八百里原始老林，目標直指荒古禁地。
沿途，兩人未曾遭遇任何修士，姜家、古華神朝和紫府聖地合力將北斗的目光悉數引向了太初古礦，使得這片禁地更加孤寂而神秘。
他們謹慎地避開那些可能潛藏絕世異獸的區域，歷經艱險，終於抵達了生命禁區的邊緣。
眼前的山林，寂靜得仿佛時間都在此凝固。沒有一絲聲響，不見鳥獸的蹤跡，甚至連蟻蟲都隱匿無蹤，仿佛踏入了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世界的盡頭。
紫霞和葉凡穿戴好石衣服，又穿上古之聖賢的護體戰衣，紫霞手拿真龍不死藥果實，胸衣內還放著小囡囡的七彩石，葉凡則也把麒麟神藥種子握在手心，以防萬一。
石衣附體，覆天罩身，聖衣加持，萬法不侵。兩人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踏！」
紫霞的一隻腳終於踏入了禁區內，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瞬間向她湧來。
這是……荒的力量嗎？
此刻，紫霞察覺到自身命泉的活力大幅度減弱，但並未完全枯竭，仍在細微地流淌。黑白二色的苦海雖然略顯暗淡，卻也沒有乾涸的跡象。
然而，她的道傷卻在此刻急劇惡化，生命本源因缺乏肉體神力的支撐而顯得岌岌可危。
幸得之前煉器時出現的差錯，反而因禍得福，她的肉身得到了鯤鵬精血的滋養，展現出非凡的神異。
儘管如此，紫霞的嘴角還是溢出了鮮血，好在身上的聖衣擁有靈性，及時穩固住了她的身形。
「伱還好吧？」葉凡關切地問道。
紫霞微微搖頭，嘴角掛著一抹苦笑：「我還能堅持，但估計沒幾天可活了！」
葉凡深知情況嚴重，他皺起眉頭，沉聲道：「上次走到九座聖山前也不過如此，而今剛邁進來一步就受到了這樣的侵襲，過一會還會更難，撐不住就告訴我！我背你！」
兩人繼續前行，據葉凡估計，他們僅僅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
此刻紫霞感到自己已徹底淪為凡人，輪海幾乎乾涸，道宮陷入黑暗，四極被禁錮，化龍之力亦不顯。
「我有點走不動了。」紫霞終於坦誠地開口。
「沒關係，我來背你。」葉凡毫不猶豫地說道。他的神力沒有消失，只是被封在體內，但聖體的肉身異常強大，金色血氣依舊在沸騰，隨時準備衝出體外。這正是葉凡敢於深入禁地的底氣所在。
葉凡背負著紫霞，快速前行，不多時就前行了十幾里。然而，他漸漸覺察到異常，那股無形的歲月之力，透過石衣和聖衣的層層防護，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
即便是絕世石衣也無法完全抵擋，葉凡感受到自己一身的修為被無情地削去，直至一絲不剩。他心中凜然，臉色驟變，意識到紫霞的情況更加危急。
「不好！紫霞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葉凡焦急地低語，立即激活了兩人石衣上的源天紋絡。成千上萬條神紋瞬間流光溢彩，將他們緊緊包裹，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紫霞，你感覺怎麼樣？」葉凡關切地問道。
紫霞的聲音微弱而無力：「我感覺很不好，頭髮都白了……天帝啊，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葉凡抬頭望向天空，心中明白自己雖可全身而退，但紫霞卻岌岌可危。此刻已沒有退路，他不可能放棄紫霞，就像之前自己渡天劫時紫霞沒有放棄他一樣。
禁地之內，古樹參天，高聳入雲，枝椏如同巨人的手掌，幾乎與山嶺齊平。一條條老藤粗如水缸，似真龍蜿蜒，從山腳一直纏繞至山巔，蒼勁而有力。
這一路上，兩人見到了數不盡的靈藥，都是世間罕見、年份極其古老的絕品。然而，葉凡卻沒有時間去採摘，因為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紫霞的生命，他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在深入禁地五十里後，石衣中的源天紋絡開始斷裂，此刻也無力支撐。成千上萬條紋絡在眨眼之間斷裂了一大半，眼看著即將徹底消失。
「紫霞，快運轉道經心法！」葉凡急切地喊道。
兩人運轉道經心法，九個古老的文字在石衣上緩緩浮現，它們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奧秘，用以鎮壓己身，實現永恆的堅守，與歲月的力量進行對抗。
這九個文字不愧為先天大帝所留的紋絡，它們成功擋住了歲月的侵襲，讓兩人暫時得以喘息，生命不再被無情剝奪。
可是，畢竟是大帝古字，他們雖然可以刻出，但境界低微，怎麼可能會領悟終極奧秘呢。
當他們前行至六十里時，那九個古字開始漸漸變得虛淡，連同源天紋絡一同被歲月的力量逐漸磨滅，即將消失在視線中。
「這僅僅是六十里，卻比上次遇到的挑戰艱難了無數倍！」葉凡心頭狂跳，意識到這樣下去，不僅紫霞的生命岌岌可危，就連他自己也絕無生路可尋。
前方的荒古禁地中，荒的氣息愈發濃烈，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紫霞，你現在開始吸收真龍不死藥果實吧！」葉凡果斷地指揮道。
「好！」她的聲音更虛弱了，聽得葉凡揪心無比。
在繼續前行的二十里路程中，兩人的聖賢戰衣也失去了原有的威能。戰衣內蘊的道紋被歲月的力量剝奪，其中的道與理、術與法全部消散，僅剩下堅韌的特性勉強維持。
葉凡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飛奔，越過一座座巍峨的山峰。當他沖至第九十里時，他的身體已經蒼老不堪，仿佛經歷了數百年的歲月洗禮。而此刻，石衣上原本閃耀的九個古字與源天紋絡也全部消失，失去了最後的防護。
「拼了！」葉凡低吼一聲，將麒麟種子取了出來，握在手中，一邊汲取它的精氣一邊狂奔，以不死神藥續命，衝擊最後的路程。
距離九座聖山的最後十里路，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葉凡，儘管擁有神藥續命，也在這無盡的歲月侵蝕下逐漸蒼老。紫霞的大道之傷愈發嚴重，她之前多次壓抑下的情感此刻再次升騰。感受到葉凡身上散發出的獨特氣息，她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情感，若非身體被歲月嚴重侵蝕，她恐怕早已無法控制自己，對葉凡動手動腳。
終於，他們衝出了百餘里的路程，葉凡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九座巍峨的聖山。此刻的他，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但他依然咬牙堅持，一步步向山腳下奔行。
當他終於抵達山腳，想要詢問紫霞的狀況時，一股刺骨的寒意猛然襲來。他抬頭望去，只見數道人影矗立在聖山之巔，宛如雕像般並肩而立，目光冷冽如冰，直刺人心。這突如其來的景象讓葉凡的脊背一涼，寒意直透心扉。
紫霞雖已意亂神迷，卻仍勉強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她同樣看到了高山上的那些身影，他們的頭髮有的如雪般潔白，有的如瀑布般烏黑，隨著山風飄舞，顯得異常詭異。他們的眼神冷漠至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看待世間萬物都如同螻蟻。
「這便是傳說中的荒奴麼？」紫霞聲音微弱，「葉凡，九龍拉棺能壓制荒的力量，或許我們也能藉此逃過一劫。」說完，她終於無法承受那股強大的氣勢，昏厥了過去。
若非胸前的七彩石在關鍵時刻散發出柔和的神輝，穩住了紫霞的生命本源，她恐怕已經在這股威壓之下香消玉殞。
無聲無息間，那幾位荒奴的身側，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
她一身白衣，在山風中輕輕飄舞，仿佛即將乘風而去的廣寒宮仙子，超凡脫俗的氣質令人無法直視。
「天璇聖女！」葉凡心中一凜，暗道一聲「真是晦氣，碰見老熟人了！」
「難道天真的要亡我們嗎？」葉凡長嘆一聲，他拼盡全力，帶著紫霞歷經艱辛，終於接近了聖山，卻不曾想在關鍵時刻遇到了這些驚世荒奴，如何能夠抗衡？
此刻的他，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身上的石衣與聖衣雖然尚未破碎，但已經抵擋不住歲月的無情侵蝕。
麒麟種子早已萎靡，葉凡抽取出無盡的生命精氣，以此支撐著他不死，但不可能長久下去。
神藥種子與他的肉身是他的最大底牌，原本堪堪衝上聖山，但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刷」
一道身影腳不沾地，如幽靈一樣從聖山上飄了下來，直奔葉凡他倆而來，他渾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一股可怕的氣息撲至。
「嗡！」
關鍵時刻，聖體金色血氣沸騰，縱然肌體衰老，也擁有無盡潛能，像是天生抗拒荒的力量。
葉凡咬牙，強行振奮起精神，背著紫霞，腳步如飛地沖向另一座聖山。他沒有選擇離開，因為現在即便是他，恐怕還沒有脫離禁地，就已老死，成為飛灰。因此，他唯有奔逃尋到棺材，才有一線生機。
這是一個白髮如雪的中年人，英姿偉岸，有種捨我其誰，雄視天下的氣質，想來昔年定是一個驚天動地的人物。
他幾乎在一眨眼間就擋住了葉凡的去路，不過並沒有動手，一瞬不瞬的盯住了他的輪海。
這個中年男子英姿雄偉，似可主宰天地，平靜向前而來，仿若一尊大岳向葉凡壓來，要將他壓碎。
面對這巨大的壓力，葉凡一聲大喝，金色的血氣如同烈焰般衝出體外，環繞著他和紫霞疾速流轉。他體內的不滅聖體潛能洶湧澎湃，與那股恐怖的壓力相抗衡。
同時，他寶相莊嚴，口中誦出一段奇異的經文。這段經文響徹天地，如同雷霆降世，震得周圍的古木嘩啦啦作響，亂葉紛飛。這是他從青銅古棺中得到的數百字古經，是他最後一張可以主動施出的絕世底牌。。
從過去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弄懂過，此時吼出來，它並沒有化成聲音，而只是一種波動。
此經文不存世間，無論是寫出來，還是吟出來，都不能顯現，外人無法得悉。
忽然，不遠處的半山腰，響起同樣的經文，比之他的更加宏亮，壓蓋天地，似在闡述大道至理。
「老天保佑！紫霞保佑！」葉凡看到了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