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至尊殞，真佛落
蓋九幽終究是死了，一代蓋世天驕隕落在黑暗動亂中，與無上至尊白虎道人同歸於盡，一同磨滅在至尊戰場上。
這是蓋九幽的選擇，他是位非常非常驕傲的天驕，寧可倒在竭力死戰的路上，也不願孤獨地老死。
正如蓋九幽所說，他有他的死法。
「蓋九幽還是倒下了，天驕再落幕一人，可惜。」李耳曾在星空中遊歷很久，自然聽聞過蓋九幽的大名，他望著至尊戰場上那半張殘琴，幽幽嘆道。
「不可惜，他一生都在走自己的路，縱使坎坷，縱使一路悲歌，他都未曾為自己的決定後悔過，世間又有幾人能如他般無憾呢？」姒玄卻搖頭，他理解蓋九幽的選擇，生死對天驕來說也不過如此。
二人收拾心情，又將目光轉向目前好激烈的戰場，也就是荒與長生天尊大戰的位置，那裡萬道法則的波動太劇烈了，赤鑽般晶瑩厚重的血氣宛若怒濤翻湧，長生道劍斬破虛空的道鳴如開天闢地。
荒雖老矣，且被聖體一脈的晚年詛咒折磨了很多年，但他終究是大成聖體，以血氣強盛聞名宇宙，此時正以肉身硬撼長生道劍，雖然軀體被斬出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卻如毫無所覺般戰鬥著。
反觀長生天尊，自這一世為成仙路出世以來，先是成仙路上極盡升華一戰，又被青帝與荒塔聯手鎮壓了很久，他消耗了太多命能與血氣，連極盡升華都難以維持。
為了恢復血氣，他多次施展九秘之者最最根本的古法，生生吸乾了好幾條星河中所有星球與其中生命的精氣與命能，才勉強吊住了自己最佳的狀態。
「吼！」
但，就在長生天尊準備吞掉大成聖體再恢復些命能之際，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在星空深處響起，一尊偉岸的男子攜帶海量赤色血氣向他衝來，神威不可當，令長生天尊都感覺頭皮一炸。
「長生天尊你納命來！」
聖涯大成聖體道屍的眉心中，葉凡的元神盤坐在乾枯的仙台上，借人皇印垂落下的億萬道光加持，他的動作與大成聖體一模一樣，作懷中抱鼎狀，抱著三分之二的綠銅鼎向長生天尊砸去。
此時，這座綠銅鼎上爆發出的光芒比真正的帝兵都要絢爛很多倍，哪怕銅鏽上都有十萬神靈祈禱的仙紋。
這座重器被不計代價地徹底激發了，畢竟是被強行拼湊起來的殘器，且沒有神祇，仙鼎上所有的符文都在震盪，每一處裂紋發光，仿佛下一刻就要炸開一般。
但葉凡不在乎，他向來堅信一切偉力歸於自身，外物再強終究是外物，若能達成目的，哪怕殘仙器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引爆。
「不！」
面對這樣的威能，哪怕長生天尊都感到一股驚悚感湧上心頭，戰到現在，他早已油盡燈枯，根本不可能擋下大半座成仙鼎的自爆。
長生天尊不再猶豫，剎那間激發體內僅剩的一絲血氣，再次進入極盡升華狀態，要逃離這個要命的戰場。
「因果輪迴，天命難違！長生，你的報應到了！」
荒的眼眸中精光爆閃，他沒有時間去探明新來的這位大成聖體是誰，只來得及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揮動六道輪迴拳，六輪混混沌沌的古老宇宙浮現，封死了長生天尊所有的後路！
「轟！」
六座古宇宙剛剛浮現，成仙鼎就已經結結實實砸在了長生天尊的脊椎上，下一刻，這座號稱古來三大仙器之一的綠銅鼎直接炸開，足以泯滅小半片宇宙的力量肆虐，將長生天尊、荒主與聖涯大成聖體的道屍全都震飛出去。
「噗！」
身在綠銅鼎炸開的中心位置，即便隔著大成聖體的道屍，盤坐在仙台上的葉凡元神也忍不住咳了一大口光質的道血，仙鼎炸開的威能太過離譜，聖涯大成聖體身上有幾十根骨骼被瞬間震斷，若非五大秘境有五大帝兵保護，恐怕早就被毀掉了。
葉凡連忙將鎮守在仙台位置的人皇印召喚來，三寸多高的元神小人躲在五六寸高的人皇大印後方才感覺到一股心安，這是極道的力量，他大聖級別的元神本質沾上一點渣渣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早知道就應該遠程把綠鼎砸出去，太冒險了，若有一塊綠鼎殘片命中大成聖體的仙台，隔著人皇印恐怕都能把我震死。」他心中這般想著，竭力催動聖體道屍後退，不知過了多久，外界那股可怕的極道風暴才似乎弱了下來。
很快，葉凡感到一股異常虛弱的人影來到他的身邊，他艱難地打出一縷赤色血氣，才踉踉蹌蹌跌坐在聖涯大成聖體身旁。
那縷赤色的血氣很微弱，其中的力量卻比葉凡大聖絕巔時全身的金色血氣加起來都要浩瀚，竟令葉凡的元神傷勢瞬間恢復，精氣神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前輩！」
葉凡感受著這股令他血脈本源都在戰慄的偉力，連忙元神化作光團從聖涯大成聖體的眉心中飛出，對荒主深深行禮道。
事到如今，他明悟了過往的很多事，例如對方正是荒古聖地中被傳頌了很多年的荒，例如自己能無傷進入荒古聖地那麼多次就是和對方有關，又例如對方和自己都是荒古聖體……
「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修行到大聖了啊，她看好的人果然很不錯，若非有伱，我恐怕連與長生天尊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
荒主全身的金毛都被剛才綠鼎炸開時的威能灼盡了，他的身上滿是深刻見骨的傷痕，卻沒有多少赤色道血流淌，這麼多年下來，荒主的血氣幾乎乾枯，聖血都快流盡了。
「那您現在……」
葉凡望著這位與自己同體質的先輩，只感覺一陣悲涼，自他修行以來，從未見過活的和自己同體質的更強者，如今與荒主面對面，他非常害怕這位先輩在自己面前倒下。
「血氣近乎耗竭了，但還好，能吊住命，不用擔心。」荒主一隻手幾乎被長生劍斬成碎肉，白骨森森的大手將葉凡的元神托在手中，卻讓葉凡感到一股真實的親切感。
他單手一翻，一柄霞光浩瀚的仙劍顯化出來，沒有劍鞘，散發著熾烈的仙光，被荒主拋入葉凡懷裡：「長生劍，不知長生天尊對它做了什麼長生法試驗，裡面的神祇渾渾噩噩，很容易就煉化了，給你防身吧。」
「那您呢？」葉凡接過長生劍，開口詢問道。
「我要回荒古禁地，那裡有我追隨的人，也有鎮壓我不詳的手段，等哪天你大成了，可以來荒古禁地找我，我很願意與同為大成聖體的你好好聊聊。」
荒主站起身，沒有隱瞞自己正在追隨著荒古禁地中的某個人，隨後化作一道光，消失在虛空中。
「轟！」
葉凡還想說些什麼，思路卻突然被從北斗傳來的一聲轟然巨響打斷了，成仙路上，一座巍峨的金色巨山從那仙界通道中衝出，下一刻，整座山就承受不住，在虛空中四分五裂開來，山上無數佛徒在哭嚎中被磨滅成了虛無。
這樣的驚變令葉凡都感覺脊背生寒，臉色大變，姒玄曾預料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須彌山，終究是墜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