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輪迴印
至尊戰場如其名所言，是古代的天尊皇者們專門為自己這個層次鑄就的戰場，需要以一層又一層的古老天尊法陣為根基，加上戰死在此地無上生靈殘留的道蘊凝結萬道，才能鑄就這樣一個蒼茫無垠的戰場。
這片戰場上看起來和一片尋常的星系差不多，但姒玄法眼望去，不少星球上都有濃烈的法則波動，巍峨的人族與異獸殘軀有的比星辰更加龐大，在虛空中靜靜漂浮著。
宇宙中，有不止一處這樣的至尊戰場，每個戰場都比一個大星系更加遼闊，其中都有至少六七位真正的至尊埋骨。
這是極道生靈的默契，他們的戰力太誇張了，全力一擊之下，一片星河都要化為塵埃，若肆意戰鬥，這片宇宙早晚會被至尊們打得生靈滅絕，這不是當世極道願意看見的，也不是至尊們願意看見的。
「嘩啦啦！」
「錚！」
此時，姒玄與屍皇就在這樣一處無比古老的至尊戰場上遙遙對峙著，大道戰旗獵獵，極道天弓錚錚，二人引發的皇道波動令此地無處不在的封禁法陣都顯化出來，勉強隔絕了他們的力量對外界的侵蝕。
此時的姒玄完全沒有獨戰輪迴之主時候那種以傷換傷、憑藉浩瀚的血氣強行耗死至尊的從容，一日之間與兩位至尊大戰，他算是很直觀地體會到了極道者之間的差距。
此時，他身上有足足五六道猙獰的貫穿傷，左臂更是不翼而飛，被粗大的箭羽釘在遠方一顆殘破的古星上，凝聚著海量灰色法力的混沌血揮灑，洞穿了一顆有一顆古星。
這是被屍皇天弓所傷，那把弓比姒玄見過的多數帝兵皇器更加強大，煉萬道為箭，即便是極道之軀都承受不住其威能。
「冥尊留下的古器曾經說過，混沌體中蘊含著不得了的大秘密，神話時代那混沌體現世的時代我錯過了，荒古那混沌體出世時，卻是已經成就極道，我也錯過了，這一世遇見你，我不願再等。」
一番大戰之下，屍皇也不好受，他的兩條手臂被羽化與道劫兩大本源法則所傷，其上的血肉全都被道火焚盡了，只余森森白骨，他的眉心處更有一道兩寸多長的傷痕，這是戰旗鑿出來的傷口。
但屍皇目光幽幽，冷漠注視著傷勢不輕的姒玄，完全將他看作了獵物。
「聽聞屍皇道友是地府的背叛者，於地府中得道，卻又背棄了自己的道統，其中辛秘，可願給我這後來者詳細說說？」
姒玄冷笑，心中卻愈發警惕了，屍皇很特殊，是某個時代的至尊屍身通靈而後再次證道的古老皇者，不僅古老，而且肉身和元神都與眾不同，強過尋常至尊。
「輪迴盡頭，地府是萬靈的歸宿，」聽聞姒玄言及地府往事，屍皇滄桑的眼眸中也露出了幾絲追憶與懷念的神色，他喃喃著這從神話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古老箴言，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地府君臨宇宙的時代。
但旋即，屍皇的目光便恢復了往昔的平淡與漠然：「在冥尊的設想中，地府應當成為這片宇宙的本源，成為眾生避不過的、最根本的東西，只可惜傳承者無能，成不了冥尊的心愿。」
他緩緩抬起手，兩條手臂雖然只剩下森森的皇骨，卻依舊與那張大弓合而為一，遠方一顆顆巨大的太陽星炸開，化入弓身之中。
「當！」
屍皇鬆手射箭的一剎那，弓弦與萬道摩擦，竟然發出了宛若古鐘轟鳴的道音，赤金色的箭羽中傾注了屍皇的元神之光，要一擊功成，直接將姒玄斬殺！
「來！」
面對這樣一記至尊殺招，姒玄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手中大道戰旗的旗面上，無數光影閃爍，最終竟化作好幾件古器的模樣，顯化在戰旗上方。
滄桑恢宏的斑斕古卷、殺機四溢的黃金龍劍、古樸沉重的虛空石鏡……更有西皇塔、龍紋鼎、恆宇爐等，全都被姒玄融入大道戰旗中，擋在那杆無敵箭羽前方。
「轟！」
這是姒玄和屍皇毫無保留、拼盡全力的出手，屍皇真的很強，而且他未上過成仙路，未受過要命的傷，完全無懼與姒玄對耗血氣，一次次以傷換傷，打得那片至尊古戰場轟鳴不斷，天尊陣紋都要被磨滅了。
這無疑是一場苦戰，比之輪迴之主，屍皇無論是跟腳、道行還是修行歲月都更甚一籌，更沒有在成仙路上受過重傷，每一次出手都能令姒玄重傷。
但與此同時，在這般極高壓的狀態下，姒玄同樣在蛻變，混沌體演化萬道，他便是在以自己的體質演化西皇塔、九黎圖、太皇劍中的大道規則，完成一次了不得的超脫。
……
「唔，看來那源自地府的老屍尊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混沌體，吾還有時間一寸寸撕裂你的肉體與元神。」
宇宙邊疆，另一處至尊戰場上，白虎道人靜靜盤坐在虛空中，俯瞰遠方那一身紫袍、抱琴而立的年輕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殘酷的笑容。
成道者沒有一個簡單人物，白虎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名為蓋九幽的人族完全沒有看起來那般鼎盛的血氣，其道傷嚴重程度可以說是白虎道人生平僅見，那是至少三次渡帝劫失敗才能有的大道之傷。
「殺你足夠了。」
青年模樣的蓋九幽輕輕撫琴，神色冷峻到了極點，他的狂傲深入骨髓，即便面對的是霸絕天地的無敵至尊，依舊不能讓蓋九幽變色。
「帝路敗者焉敢犬吠？」
白虎道人冷笑，在他背後，巍峨的庚金白虎法相比戰場上的古星更加龐大，每次邁步都能塌碎一顆此地的星辰，殺伐之氣浩浩蕩蕩，朝蓋九幽揮斬而去。
「叮咚！」
與此同時，蓋九幽也出手了，他一身紫袍獵獵，宛若高坐在九重天的蓋世仙王，盤坐在宇宙之巔獨自撫琴，琴聲宛若清泉流響，演化出一座浩瀚的仙界，正面壓迫白虎道人。
「渡劫仙曲！」
無限遙遠的地球域外，葉凡、鬥戰聖皇子等等一大群人藉助地球的帝尊大陣和好幾面虛空鏡的仿品，觀察著每一處動亂戰場的變化。
當蓋九幽輕撫帝琴，演化出那片恢宏的無上仙界時，夏九幽的眼淚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她跌跪在虛空中，望著那陌生卻熟悉到極點的紫衣青年男子，只感到無限的悲傷湧上心頭。
那是她的師傅，是給了她一切希望與無限未來的男人，如今卻在赴死，將自己化作最為絢爛的煙火，以最驕傲的姿態赴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