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西土失道
「隆隆！」
漆黑色的天魔大缸在夜幕中如同一座森然可怖的魔山，划過天宇呼嘯而過，沿途一切有修為道行的生靈都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近乎實質化的威壓。
濕毒，建立在雪山頂峰的遼闊神廟內，一眾看起來神異非常的修士正盤坐在一起修行，他們有的象頭人身、有的三眼六臂、有的形似神猿，個個非凡，如同古族開會。
實際上，他們是濕毒教的祭司，皆是人族，卻依憑古經修行出自己教中的神靈法相，雖然修為大多數都在道宮至化龍的境界，但已經有不少人脫離人形了。
忽然，盤坐在最上方一位枯瘦乾癟的老者眉心裂開，雙目也流淌出血淚，跌坐在了蒲團上。
他擁有六條修長而莊嚴的手臂，一尊虛幻的象首人身神祇法相站立在他背後，綻放出無量智慧之光，才緩緩將傷痛壓了下去。
「東土有了不得的人出世了，恐怕要去西土找那兩座城的麻煩，真是可怕，只是看了一眼就險些讓吾元神裂開。」
片刻後，這位古老強大的婆羅門大祭司面色才恢復了紅潤，他口吐梵音，輕輕一揮手，一汪神泉從廟宇深處衝出，碧綠色的神水化作一面鏡子，其中倒映出那口天魔大缸的模樣。
這尊可怕的准帝神形剛剛顯現而出，他下方那群形態各異的祭司們就忍不住戰慄起來，差距實在太大，不少人即便隔著水鏡觀看都被烏光刺得雙目出血。
「如各位所見，這是一位不可阻擋的大神通之士，堪比我們的供奉的許多神靈。」
老祭司開口道，他的修為在仙台二重天中絕對算得上強大，處在大能層次的後期，身著繁複到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色長袍，有股至神至聖的古老感覺。
「請問尊敬的婆羅門大主祭，東土的大神通之士出世，我教應當如何自處？」一位赤裸上半身、如神猿一般壯碩的強者站起身，雙手合十詢問道。
六臂三眼的大主祭沉思片刻，搖頭道：「且看看吧，我教這些年來與東土修行界沒什麼怨隙，應當是沒事的，與佛教相爭也是正常進退，東土不會過分插手。」
首座下方，一位生有三張面孔的強者輕輕頷首，冷笑道：「倒是那西土兩大城麻煩大了，這些年他們作威作福，我們的土地也被他們入侵過，甚至險些動搖了我教的根基，此番東土的高人出世，大劫來臨，我們終於能看西方的笑話了。」
一時間，這間薈萃濕毒教精英的神廟中氣氛活躍起來，這群人都是受過西方道統欺負的苦主，如今看有大人物找西方的麻煩，他們自然樂意看戲。
……
北歐，緊靠北方大洋的密林之中也有聖人陣法籠罩的修行之所，這是一片高大的石質殿宇，很古老也很粗糙，卻有一股無與倫比的戰意透發而出。
這曾經是一個龐大的道統，供奉奧丁之神，曾經在歷史上散發過光芒，卻被無堅不摧的梵蒂岡十字軍沖得七零八落，如今道統凋零，修行的人實在不多。
在這片古老斑駁的石殿深處，一頭深不可測的灰色巨狼突然站了起來，冰冷的狼眸帶著幾分驚恐與戰慄望向遠方。
「那口缸和缸上的人……都不簡單！」
巨狼忽然開口，淡漠沉重的聲音傳出去了很遠，卻沒有人回答它，因為整片殿宇群此時只剩下了巨狼一個生靈。
這頭大能巔峰級的巨狼身上纏繞著銀色的鎖鏈，這並非束縛，而是讓它身上的氣息更加強大，它催動鎖鏈，不顧流血的雙眼，仔細觀察天際那口漆黑色的大缸，片刻後才冷笑著點了點頭：
「耶路撒冷，梵蒂岡，你們都要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當年斬我父輩，破我北歐道統，前些年又不知所謂對東方的道統群體出手，終於要遭報應了！」
巨狼又喃喃了幾句，帶著幾分恨意對不知多遠處的天魔大缸拜了拜，才重新趴了回去。
……
無論是南傳佛教的戒律高僧、濕毒國的婆羅門主祭，還是盤踞在大湖深處的巨龍之王、北歐道統的芬里爾巨狼都能望見那尊壓塌天宇的古器與古器之上的人影。
他們看不清姒玄的容貌，卻能依靠姒玄身邊風華和塗山玫的面孔和裝束辨別出他們的來歷，結果令大多數人都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東土有真正的大人物出世了，正朝著西方趕去！
至於這位大能者的目的是什麼？根本就不用猜，西方梵蒂岡教廷二十多年前剛剛降臨了東土封禪之地，奪走了大量古代五色祭壇的碎片，還取走了許多祖器，現在東土強者大張旗鼓向西而去，想幹什麼不言而喻。
「老祖宗，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高調了？聽說歐洲大地上也出過一些厲害道統，可能不太好惹。」塗山玫跪坐在姒玄身後，輕聲道。
「無妨，東土有一尊當世聖人，這個消息沒必要隱瞞，省得有些宵小敢於繼續挑釁。」姒玄搖頭道。
在歐亞這片遼闊的土地上穿行，少說也有幾十道探查的目光窺視過自己，這群人的修為基本都在大能層次，顯然對自己的動作十分在意。
「這些年，無論西方的道統和文明都是樹敵不少啊。」姒玄笑得很平淡，也很無情，藉助神通他聽見了不少修士的對話，至少十幾家道統都在控訴西土大教的霸道，求聖人出手滅之。
嚴格地說，西方的文明與諸多大小道統也是洪荒這顆古老星球的重要一份子，以基督等教派為核心，演化出了幾個相當繁榮的神城與大教。
相比華夏、埃及、甚至濕毒等古國的道統，這些教派要年輕很多，畢竟現在盛行的公元紀元也不過兩千年出頭罷了，但在絕靈之世，這些建立在信仰之力上的教派反而混得比眾多古文明好不少。
縱觀如今的西方勢力修行界的排布形式，其實就是耶路撒冷那般三足鼎立卻三家一體的狀態，三家共同維護他們的統治，鎮壓有異心的修行者家族，並各自分潤自家的信仰願力。
「老祖宗，我們現在是去哪？要踏平耶路撒冷那個三教聖城嗎？」塗山玫給姒玄捶著背，小聲詢問道。
姒玄坐在大缸上，隨口道：「不，擒賊就要擒賊首，我們去梵蒂岡！」
「轟！」
他話音剛落，天魔缸霎時間撕裂虛空，降臨到這座宗教氛圍濃重的神山上。
梵蒂岡，這是天主教當之無愧的第一城，雖然表現在外界的面積並不大，但修行者都明白，這裡其實有著西方第一城，最為神秘，也最為威嚴。
這裡的金黃色城牆足有十里多高，其外籠罩著一層濃郁的金色信仰念力，排列成一座大陣的模樣，要擋住姒玄的去路。
「哦，看來是得知了我要來，提前做好準備了。」姒玄落在梵蒂岡的神土上，一人一缸直面整個神城，根本沒有畏懼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