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離去
「吾等多謝諸聖出手！」
忽然，神城中有道道絢爛的流光騰起，遠遠地停在了人族的九位聖者身前，高呼道。
「吾等多謝諸聖出手！」
仿佛山呼海嘯一般，下方懸浮在半空中的神城中也響起了震耳的呼喊聲，城中諸多修士全都對在著高空作揖。
姒玄等人剛剛離開不過兩個時辰罷了，城中諸雄並不知道北域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剛剛那尊來襲的古族大聖被未知的強者一擊拍成齏粉的景象卻深深烙印在每個人腦海中！
「回去之後，各位把太古末年的那件往事公之於眾吧，人族需要骨氣，我們做得問心無愧，整個人族也要問心無愧。」蓋九幽背負雙手，平淡俯視著這群對自己等人深深行禮的諸多大小修士，囑咐道。
「明白了。」黎光、姜太虛、老府主等有勢力的幾位聖人相互對視一眼，齊聲道。
「今日之事絕對算是雷厲風行，快而果斷，辦得很漂亮，至少最近幾百年內絕對不敢有太古種族公然挑釁人族了。」衛易手中托著那口漆黑色的天魔大缸，笑道。
「幾百年後小葉這一代人也成長起來了，咱們這幫老傢伙應該也能到大聖層次，那時候咱們人族十來件帝兵鎮壓，該犯怵的就該是北域那幫傢伙。」老不死笑呵呵地托著吞天魔罐，對未來毫不擔心。
「可惜，太古十大凶族只滅了個石族，還有九個凶族也算是隱藏著的威脅，我尋思尋思要不找個由頭把它們全平了。」姒玄把玩著羽化青金刀，眸中還有幾分殺機閃爍。
「九個最強不過是聖人王的種族罷了，沒皇兵保護根本成不了氣候，留給後輩的孩子們鬧吧。」姜太虛說的很隨意，今天他們滅的有聖王甚至大聖的太古王族就有七八個，所謂的十大凶族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眾人隨意閒聊著，這一役無論怎麼看都是碾壓局，大家都是一掃之前的壓抑與憤怒，心情都很不錯。
「叮咚！」
一聲如仙樂般的叮咚聲忽然在眾人耳邊響起，天空中有一片潔淨無瑕的雲朵迅速匯聚成形，潔白蓮花千百朵，七色瑞彩億萬條，在眾位聖人眼中凝而不散。
這條條白光來自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有的如同涓涓細流，有的則好似濤濤大河，全部匯聚到這片念力海洋中。
「這是……眾生念力？怎麼這麼快就匯聚起來了？」
老不死注視著這片有萬里寬闊的信仰念力雲層，不由得探出手，枯老的手托舉起一朵純粹念力匯聚成的白蓮，自語道。
在他身邊，寧王黎光卻是仔細感應起來，九黎神朝庇護億萬黎民百姓，最近這些年他又當了中州四大神朝的護國聖王，對信仰念力頗有些研究。
這位荒古聖王研究片刻後，搖頭道：「不是因我們而來的，這些眾生念力來自東荒、中州、南嶺與北原四大域，全部指向蓋大聖！」
「原來如此。」聽黎光這般說，眾人才瞭然，剛才蓋九幽可是用螣蛇陣圖籠罩了四大域，一擊斬了分布在這些大域中所有作亂的祖王！
這浩大的聲勢，莫說目擊者有多少，單說被蓋九幽直接救下的凡人與修士就何止十億？凡人與低階修士雖不知蓋九幽真名，但念力純粹，還是能找到他的身上。
「這個量的話，若您有心在北斗傳播尊名，絕對能收集不少眾生念力，我能去要來阿彌陀佛的一些信仰之力法門，您或許能以神我或是信仰真身的方式活下來。」
姒玄也注視著天空中匯聚的眾生念力，一時間也有點訝然，想想蓋九幽如今應當是北斗除了禁區至尊之外的最強者，或許能令走出一條不一樣的生路，提議道。
「太陰皇子為我這把將死的老骨頭勞心了。」而在他對面，由夏九幽攙扶著的病老人略帶虛弱地笑笑，對姒玄拱了拱手。
「鏗鏘！」
但下一刻，蓋九幽忽然緩緩抬起了一隻手，枯老瘦弱的大手在一瞬之間繃得筆直，恍惚之間竟化作了一柄仙劍，淡淡的極道帝威從指掌之間瀰漫了出來。
在眾位聖者或驚愕或駭然的目光中，這柄仙劍毫不猶豫地斬下，斬在了蓋九幽與這念力汪洋之間。
「咔嚓！」
好似是某條神鏈被斬斷，又如同千萬條細絲被切開，姒玄等人一時間竟全都有些沉浸在這奇異的道音之中，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您這是……」姒玄微微驚詫地看向蓋九幽，開口問道。
「幾千年前我若成了帝，或許還有心研究這眾生信仰念力，但這終究不是我的道，若要為了苟活強行把它融入到我的大道中，還不如就此死去。」
蓋九幽整個人此時都仿佛一把鋒利的劍，雖然早已垂垂老去，卻全身透發著一股狂氣與傲氣，這股狂傲令他有了敢於挑戰青帝大道的勇氣與決心，百死無悔！
「是嗎？那就是我考慮不周，還請見諒。」姒玄看著這般模樣的蓋九幽，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只能拱手道。
「無妨，太陰皇子你說的或許的確是條明路，但我是蓋九幽，我的面前只有我的路。」蓋九幽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姒玄的肩膀，再次恢復了病弱的模樣。
他一一對其他幾位聖者說了幾句，又對葉凡囑咐了些什麼，才轉過身，在夏九幽的攙扶下消失在了所有人視線之內。
衛易一直注視著蓋九幽的背影消失在天邊，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古來不知多少人倒在帝路上，蓋前輩是失敗者，也是成功者，天下狂士皆不如他。」
「英雄雖老，風采依舊，不愧是無敵一個時代的蓋九幽！」姜太虛若有所感，輕吟一句，大手在虛空中一撫，有琴音錚錚和鳴。
姒玄也是有些無奈，記得未來蓋九幽戰死後葉凡也嘗試復生過他，但那位看似病殃殃的老人卻終是拒絕了再活一世。
無論是帝路爭鋒、逆青帝大道而渡劫、大戰至尊而死，這都是蓋九幽的路，他一生都在自己選的大路上高歌猛進，哪怕遍體鱗傷，哪怕血染他鄉，也從未後悔過。
「無敵一個大世的蓋九幽，名副其實！」
最終，姒玄只是喃喃自語般說了這樣一句話，便收起了螣蛇陣圖，邁步走進了神城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