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聖體走上下坡路,無始壽盡道將崩

  諸天動盪,萬道天心哀鳴。

  無窮高處,有至強無匹的氣息在擴散,像是有一尊無上存在,欲打破永恆,證得不朽。

  然而,宛如末日來臨般的氣息灑滿了整個宇宙,垂暮、腐朽、衰敗,一切卻像是無法阻擋。

  「無始大帝壽元將盡,這一世,終究是要坐化了。」

  萬靈眾生,凡是修為有成之輩,盡皆發出了一道悠長的嘆息,而當中則蘊含著複雜無比的情感。

  無始大帝蓋世,橫壓人間五萬年有餘,當真無愧為至高神明。

  事實上,在此之前,便有不少人猜測,無始大帝早已化道,或者已經像九聖大帝、崑崙陣皇那般闖入成仙路了,只不過其用了特殊的方法,並無天地異象罷了。

  當然,諸多真正屹立在人世頂端的強者們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因為,他們都能清晰地感應到。

  在無窮高處,茫茫萬道、天心印記之上,像是有一尊仙王盤坐,鎮壓永恆,令他們難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段時間裡,除開崑崙陣皇與九聖大帝,還有那兩尊早已淹沒在歷史長河當中的狠人一脈的玄陽、玄機兩位大帝外,便再無人能分去無始大帝哪怕一縷的輝煌。

  更何況,玄機大帝、玄陽大帝不必多說,世上早有傳言,應當是已經被無始大帝和九聖大帝斬殺了。

  而曾經與之齊名的九聖大帝和崑崙陣皇都已經在萬餘年前走到生命盡頭,打入成仙路了,現如今他們幾人遺留的道痕都已經化盡了。

  九聖大帝和崑崙陣皇的道痕化盡之後,不是沒有人效仿無始大帝和九聖大帝他們那般嘗試逆天證道,卻也無人再得道。

  但同樣的,原本應該在帝皇隕落後的天地壓制也並沒有出現,這一萬多年來,修為達到准帝的天驕也不在少數,登臨九重天,甚至另類成道的強者也有幾位了。

  只不過,原本占據世間諸強大半壁江山的聖體一脈卻並沒有曾經那般的風光了。

  那些聖體一脈的世家大族倒是還好,和過往的表現相差不大,可小聖家族們所能發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了,能在全宇宙範圍內嶄露頭角的天驕也越發的少了。

  這很不應該,很出人意料。

  許多人認為是萬餘年前,九聖大帝和崑崙陣皇那次衝擊成仙路帶走了太多的強者與天驕,帶走了太多的資源,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甚至聖體一脈內部都有許多人是如此認為的。

  但這並不能讓人信服,因為在那之後的一些年裡,聖體一脈並未受到什麼明顯的影響,仍舊在強者數量、天驕數量與質量等各方面都占有最多的份額,輝煌依舊。

  小聖家族中的許多原本並不是那麼天才的修士得到了更多的資源與機會,基本上都得到了更好的培養,基本上補上了那些族人離開之後的空白。

  可再怎麼難以置信,再怎麼無法接受,再怎麼憂慮與不甘心,也無法改變聖體一脈已經漸漸從巔峰滑落的現實。

  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可以永遠昌盛而永遠不衰,神話古天庭如何?如今不也淹沒在歷史的長河當中了?

  就算是這方宇宙,不也是一直在向下滑落嗎?

  這些年來,聖體一脈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習慣了、接受了他們在走下坡路的這個事實,因為不接受也沒用,無論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這個趨勢。

  八千年前,整個聖體一脈在天驕、強者等各種方面在全宇宙所占據的份額就已經只有四成多不足五成了,在人族之中的占比也不過是五成多一點兒而已,與最巔峰之時占據全宇宙四分之三以上的份額,大成聖體、聖尊數十上百完全沒法比。

  三千年前,雖然聖體一脈仍是全宇宙第一大勢力,但比之五千年前也進一步的下滑了,與全宇宙相比下降到只剩下三成多一點兒了,占據人族的份額也只有四成不到。

  現在,三千年過去了,聖體一脈仍在進一步的向下滑落,在人族之中占比也不到三成了,全宇宙也只有兩成。

  這樣的堪稱是自由落體一般的下滑,驚呆了世人,也暴露出了機會,資源、地盤有了空缺,一些對於資源、機會的搶奪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平靜了數萬年的宇宙慢慢開始變得動盪,各地都在發生小規模的摩擦,聖體一脈與萬族,聖體一脈與人族,,聖體一脈與聖體一脈,小聖家族與小聖家族,一時間人人自危,但聖體一脈的勢力又還屬於當世最強,再加上無始大帝尚在,還無人敢太過放肆,各種動盪還尚且可以壓制,不至於全面爆發。

  但就在這個時候,屬於無始大帝的天心印記突然開始劇烈抖動,數年之後才將將恢復平穩。

  這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聖體一脈再也難以忍受這種情況了,他們才不想從輝煌盛世當中跌落,才不想讓這個聖體時代結束。

  這就像是那顆落到火藥桶里的火星一般,除了聖體一脈之外的各方勢力也坐不住了,不少古教大派、諸天萬族中,皆有人鬆了一口氣。

  期盼著無始大帝逝去後,聖體一脈更快的衰落,最好淪落成塵,然後再迎來一個輝煌大世,將會有屬於他們的新帝誕生的大世。

  人心易變,不外如是。

  而且,昔日大禹聖皇、太皇、無始大帝等一代代聖體一脈帝皇、聖尊、大成聖體、強者們平定威凜諸多生命禁區,消滅諸多至尊,平定兩次狠人一脈動亂,終結兩次聖體大戰的諸多功績,也早已湮滅在了時光長河中。

  即便不少典籍中仍有記載,但對於當世人來說,不過是寥寥數筆的歷史,缺乏那種真切的感受。

  更關鍵的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益牽動人心。

  這數十萬年來的聖體時代,聖體一脈是唯一的主角,是最輝煌的一群人,每一個人都為自己是聖體一脈而驕傲、自豪,在和宇宙中其他種族生靈,甚至是人族的相處當中都自覺高人一等,哪怕自己的修為可能還比不上對方。

  因為占據了這個世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資源和生存空間,因為他們占據了這數十萬年以來的絕大多數頂尖強者,天驕和強者層出不窮,隨便一個小聖家族都擁有聖人、聖人王甚至是大聖准帝。

  但現在他們變弱了,雖然仍然強大,但卻沒有曾經那般無可阻擋,讓人一提起來、一想到便高山仰止、心生畏懼了。

  無論曾經是多麼強大,但當變得虛弱,無法壓服一切的時候,所有人都要衝上來咬你一口。

  老天似乎都不站在聖體一脈這邊,否則為何已經長存五萬年的無始大帝,為何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將要坐化了呢?

  漸漸的,

  各種動盪一下子就朝著動亂演進,小摩擦一下子就有了演變成戰爭的趨勢。

  在這短短的數年間,大大小小的戰爭不計其數,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戰鬥在發生,每隔一段時間就能聽到某某強者隕落、某某家族、某某種族被滅族之類的消息。

  等到後來夏家與大夏皇朝等聖體世家傾盡一切力量進行調停也只管得了一時,管不了長久,因為他們也不如以前那般強大了。

  留在這方宇宙當中的那幾位大成聖體、聖尊也基本上都處於自封當中,等閒不會出世,世上已經很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刷!」

  就在這天,一條宛如黃金鋪就的金色大道自紫山蔓延而出,轉眼間便橫貫天地,覆蓋宇宙八荒,各地萬族抬頭可見,它就淡淡的矗立在那裡,沒有什麼無上的威勢,沒有什麼駭人的壓迫感,只有一種莫名的氣息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讓他們知曉,這是聖皇出行。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天空,看向了那位漫步走在其上的那道偉岸的身影,雖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但他那披散的白髮、枯瘦的身軀,已經說明了一切,許多人都不禁為此痛哭流涕,哭號道:

  「大帝~!」

  「嗚嗚嗚!」

  無數人在激動的著呼喊他的名字,無數人在為他的衰老感到悲傷。

  雖然關於無始壽元乾涸,將要坐化的傳言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直到無始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世人才相信他們無敵的無始大帝是真的老了。

  所有人忘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呆呆的望著那道徐徐走在金光大道之上的身影,全部的心神都被這道身影占據。

  眼角之處滾燙的淚水不自覺的湧出,俯瞰這世間五萬餘年的無始大帝,竟然真的老了,再也不復年輕時的容顏,一頭已經被白霜染透的髮絲飛舞,隨著不再那麼壯碩卻仍舊偉岸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行走,盪起一陣陣波紋。

  「大帝!」

  「大帝!」

  「嗚嗚嗚,大帝他真的老了!」

  「求求您不要離開我們,沒有您的保護我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聽著耳邊各種激動的呼喊、濃烈的不舍、由衷的關心與祝願,無始充耳不聞,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留給世人的仍舊只有他那偉岸的從不曾彎曲,向來挺拔的背影。

  仿佛這只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出行。

  此刻,望著這位大帝巡視宇宙,望著這位大帝血氣衰竭、滿頭華發,望著這位大帝那最後的偉岸與挺拔。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或許這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到無始大帝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遍尋古今都難以找到敵手的無上大帝,如今恐怕已經是走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大道崩散,化道回歸天地間,能看一眼就看一眼吧,這次錯過了,估計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是,漸漸的,世人盡皆都發現了不對,無始大帝那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白髮竟然漸漸染上了一層黑色,變得斑駁了起來,那枯瘦的身軀也一點點變得充盈,仿佛時光倒流一般,正在變回其年輕時的模樣。

  「大帝他他返老還童了?」

  「不!」

  「啊!」

  「大帝!」

  有人驚訝,但更多的人卻是悲痛,明明都已經壽元無多、血氣不旺了,卻逆天而行返老還童意味著什麼已經不需要多說了。

  無始一步一步的走著,北斗古星、紫薇古星、通天古星、羽化古星、洪荒古星、人族試煉古路、唯一真路一點一點的變回年輕時的模樣,直到無始踏上了他此生最大功績之一的聖體登天路,登上了被他遷移到登天路的那座淡金色的聖體祖星之時無始徹底恢復了青春模樣,只可惜世人能見到的只有無始的背影,望不見他的容顏。

  「大帝這是在緬懷自己這輝煌、傳奇的一生嗎?」

  「還是預感大限已至,要為自己尋一處葬穴了?」

  人們輕嘆,再偉大的人傑也有走向終點的一天,即便是無始大帝,但只要不自斬一刀,不化禁區,不以特殊手段自封,他依然要衰老、死亡。

  可是無始是誰,他怎麼可能會自斬一刀化禁區呢?從荒古年代至今,聖體一脈無不是走在抗擊黑暗的最前線,以平定禁區為己任,從大禹聖皇到太皇,再到九聖大帝這些聖體帝皇哪一個自斬了?

  人們可以預見,功績震古今、戰力可伐仙的無始終究要死去,應在這一世落幕,因為不死藥對他無用了。

  但就在這個世人各種感嘆與惋惜之時,一聲道喝傳遍諸天,震盪寰宇。

  「我無始,將開成仙路!」

  「從今日起,聖體登天路除天宮外,允許所有人進出,亦可直通天宮之後!八十一天後截止。」

  世人全都被無始這突然之間的兩句話給嚇懵了。

  因為對於無始十分會闖成仙路世人早就已經有所預料,所以主要是後面那句一時之間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了。

  這是要給世人追隨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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