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登仙路，踏仙途

  「嗡——」

  大道如潮，洶湧澎湃，擴散到宇宙中的每一個角落。

  凡有靈眾生，皆感應到了那種波動，心中不由生出壓抑之感。

  九聖大帝壽盡將隕。

  「嗚——」

  那已經幾乎要失控的無上大道壓塌了諸天，自九天之上傳來哀鳴，虛空中是密密麻麻的神魔虛影，傳出直達內心的恐怖氣氛。

  更有耀眼金霞絢爛，淹沒了無數星域。

  神凰、真龍、麒麟、鯤鵬……

  唯有存在於傳說中的仙靈虛影顯化，映照人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喀察！」

  無窮高處，九聖大帝昔日與天心印記相合的無上烙印傳來了破碎之聲。

  與此同時，這世間所有生靈的肉身和元神之上，一道無形的枷鎖也開始鬆動。

  「俯瞰世間四萬餘年的九聖大帝，竟然真的要逝去了嗎？」有大成聖體低語，語氣中是由衷的訝然與唏噓。

  「同為聖體帝皇，為何九聖大帝會比大禹聖皇和太皇陛下壽元相差如此之多？」

  「雖然四萬多年已經是我等望都望不到的長久，想都不敢想的傳奇了。」

  就在外界眾生猜測紛紜之際，地府禁區中的場景卻與眾人預想中有很大的不同。

  無邊聖體氣血茫茫，環繞著整個地府。

  金色神霞絢爛，包裹著當中一道蒼老、枯瘦的身影。

  那身影雖然看起來已經行將就木、油盡燈枯了，但仍是散發著足以壓塌諸天萬界的強大氣機。

  其中似乎還蘊藏著旺盛無邊的生命源能，生機仍舊旺盛，正在吐納著大宇宙本源仙精，補足損耗，恢復圓滿。

  而無始則盤坐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九聖，充滿了擔憂與無奈。

  此刻，距離崑崙陣靈的壽元將盡、大道不穩，已經過去了九九八十一年，九聖的情況相比八十一年前進一步的惡化了，生命之火宛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縱然吞吐堪稱無盡的宇宙精粹，不死神藥的精華也完全沒有作用，改變不了九聖的狀態。

  或許是，九聖真的已經時日無多了，想要做最後一搏了，也或許是九聖有了決定，要和崑崙陣靈一起去奇異世界了，也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

  這一次無始的登門拜訪並未被九聖拒之門外，讓無始進入了地府，來到了他的身邊，這讓無始放下了大半的擔憂，有他在，至少可以保證九聖能夠留下一線生機，不會真箇隕落。

  感應到外界大宇宙中的諸多異象，無始的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不由感慨道：

  「關鍵時刻到了，蛻變成敗與否就看九聖師伯您的造化如何了。」

  這一次九聖可謂是真正地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甚至都抱有了一絲不留後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志。

  他從生死中來，又要回到生死中去，比前兩次的蛻變更加深入，意志也更加的堅定，他要再一次回到生與死的模糊地帶當中，由生到死，再從死亡中涅槃重生。

  但，結局到底是怎樣的，九聖仍然沒有足夠的信心與把握，他已經在生死之道上失敗兩次了，這是第三次。

  按理來說，再一再二不再三，九聖不應該再死磕生死之道了，可九聖就是不甘心、不服氣，就是不願意放棄，就是想要再試一次。

  哪怕最後的結果仍是失敗，甚至是身死道消，九聖也在所不惜。

  這是他的意志，他的執念。

  其實只要還是人就有執念，執念這種東西有好也有壞，可以支撐一個人一路成長直到頂峰，也可以讓一個人從頂峰直接崩潰，滑落到無底的深淵。

  「轟！」

  在無始的緊張注視下，一聲轟鳴在九聖那蒼老枯敗的身軀之中炸響。

  只見，其於死亡真正降臨的一剎那，激發了體內蘊藏的長生仙精，激發了他凝練了兩萬年的一點生機。

  從最初的晦暗死寂，到一點生機乍現，頑強不滅。雖然不算是逆轉生死，但死氣無法磨滅那一點無比頑強的生機。從生中含死，到死中有生，九聖處於生死之間，沒有完全的死，卻也沒有完全的生。

  雖然九聖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完全失敗，卻也不能算是完全的蛻變，而是介乎於生死之間，還是有著自我意志，能夠自由行動的特殊狀態。

  「轟！」

  金色神霞鋪天蓋地，當中像是孕育了一隻無上的仙靈，那洶湧澎湃的血氣，以及那通天徹地，詭秘至極的生死之氣，宛如要將這人世間掀翻，生死輪迴。

  事實上，的確也相差不多了。

  九聖打破桎梏，超越了極限，將會成為一尊無上天帝，向仙道領域邁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砰——」

  「砰——」

  到後來，生死氣與金霞再也掩蓋不住那種波動，巨大的心跳聲從地府傳出，響徹九天十地，令萬靈眾生都不由隨之起伏。

  「那是！？」諸多強者都驚駭。

  若僅僅是凡人和普通修士就罷了。

  如今，即便是登臨准帝九重天絕巔的存在，也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下一瞬就要破碎開來。

  「轟！」

  虛空中竟真的傳來了一聲響徹諸天的轟鳴，令數不盡的強者們都驚跳而起。

  神思驚惶中，才發現自身並未隨之爆裂，旋即鬆了口氣。

  「難不成……是成功了？」如此威勢，在無始壽元無憂，崑崙陣皇安安靜靜，九聖大帝即將坐化謀求再活一世的而今，很自然的進行了推測。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之際，一道璀璨絢爛到了極致的仙光沖霄，伴隨著茫茫血氣滔天，浩蕩整個大宇宙。

  方才九聖大帝將要隕落的異象還未消散，於瞬間被湮滅虛無。

  天心萬道發出哀鳴，諸天法則臣服。

  諸多強者們抬頭，不由望向地府所在的方位。

  金色神光撕裂了寰宇，劃破了永恆，生死之氣自宇宙深處而來，瞬間覆蓋在了當中那人的身上。

  那是一道高大的身影，英姿偉岸，映照九天十地。

  其雙眸中像是蘊藏著一個生死輪迴，睥睨諸天萬界。

  九聖大帝！

  金霞絢爛，血氣旺盛如海，生死之機滌盪六合八荒。

  「祝賀師伯，蛻變功成，長生在望！」

  「也不必再去往那奇異世界，在此方宇宙中修行即可。」

  無始挺身而立，對半生半死，似生非死，似死非生的九聖拱手祝賀道。

  「難難難，道最玄！」

  反觀九聖卻是連連搖頭，又道：

  「不入此門，終究是難知其艱；既入此門，其艱更是令人絕望。」

  「吾此次雖然有所得，生機得以延續，暫且不再拘於壽元的困擾，但吾卻並未得盡全功，如今的狀態亦是難以維繫。」

  「此方宇宙雖好，可終究是太過貧瘠，根本不足以讓我汲取資糧，徹底的逆轉生死，凝實第三世道果。」

  「這麼說來，您還是要去奇異世界？」

  九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一時半會兒的確是死不了了，但也僅此而已了，要是想要真正的開闢出第三世來，他就必須離開這座宇宙，去往奇異世界，藉助那方世界當中的資糧和長生物質修行。

  唉，世事無常，緣乃天定。

  因為不想去奇異世界而進行蛻變，因為蛻變卻又不得不去奇異世界，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無始還想安慰，卻被九聖制止，

  「世間諸般事物，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裡有盡善盡美一說。」

  「更何況是我等這般逆天而行的求道者、求仙者了。」

  「這也是我等修行的一部分，無需太過介懷。」

  九聖都這麼說了，無始還能再說什麼，只得點頭應和，再無他言。

  見無始不欲再說此事，九聖便也沒再說，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崑崙陣靈以及奇異世界的事情上來。

  「崑崙陣靈不是說，在等我我一百年嗎？」

  「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十一年，也不知他準備的如何了。」

  「這還不容易，把他叫過來問一下不就好了？」無始聽罷，擺了擺手，直接說道。

  九聖稍稍愣神兒，他本想親自去找崑崙陣靈相商，但又想到自身的狀態便打消了這個想法，選擇遵從了無始的建議。

  「也好！」

  「暫時我還不方便離開地府。」

  ·········

  不多時，接到無始傳音的崑崙陣靈便來到了地府，其實崑崙陣靈在九聖蛻變之前就已經在關注著這裡了，也曾經想著同無始一般進入地府，為九聖護法。

  可後來仔細一琢磨，他去與不去，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有無始在那裡看顧就已經足夠了。

  不過，他仍是時刻準備著來到地府，不論九聖的蛻變成功與否，他都是要來上一次的。

  「祝賀道友，蛻變功成，仙途在望！」

  一見到九聖，崑崙陣靈自然也是祝賀了一番。而且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崑崙陣靈也想完成蛻變，但他終究是積累不足，做不到，只能早早的打定主意去往奇異世界，藉助長生物質延長壽元，慢慢的修行。

  九聖搖了搖頭，將他的情況又解釋了一遍，還表達了，要一起去往奇異世界的意願。

  崑崙陣靈聽罷，不免詫異與可惜，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反倒是九聖，卻是在崑崙陣靈答應之後說道：

  「還是再等幾年吧，畢竟我等不可能獨身前往，聖體一脈還是要帶上的。」

  「雖然早就已經讓他們做好準備了，但聖體一脈太過龐大，一時之間終歸是難以出發。」

  對此，崑崙陣靈也沒什麼意見，也不用他多費什麼力氣，不過是多等幾年時間而已，完全是無所謂。

  於是乎，無始和九聖兩人又是一道傳音傳遍了宇宙各地，將處在自封當中的，以及輪值的大成聖體、聖尊們，還有夏家、大夏皇朝等各大世家家主統統召喚到了此地。

  在聽聞終於要開始行動了之後，眾人無不興奮，相關事宜也緊鑼密鼓的開始推行。

  有大成聖體、聖尊這等強者的家主、勢力不用多說，他們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

  但那些普通的小聖家族，尚且還不知道這些秘辛，自然是難以行動。

  所以，這就需要夏家、大夏皇朝等世家大族以及大成聖體、聖尊們通知與商討了。

  ·········

  在修行世界，幾百幾千年都算不了什麼，不過是頂尖強者的一次閉關而已，幾年的時間就更是如此了，在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刷的一下過去了。

  宇宙廣袤，虛空無垠，在星河深處，有一條由九九八十一道階梯世界組成的天梯橫陳，延伸向高天之上的兩座宏偉天宮。

  而在兩座天宮的背後則是一望無際的虛無與混沌，是古往今來都甚少有人能夠踏足的地域。

  然而，今日，這裡卻有橫壓諸天、威凜宇內八荒的無上氣息瀰漫。

  數十道神明般的身影矗立，淹沒在了茫茫混沌中。

  極道神威在擴散，仙光欲要衝霄而上，似乎下一瞬就要將這處星域擊沉。

  與此同時，

  「刷！」

  「轟！」

  兩條金光大道在宇宙漆黑的星空並行，宛若一副震撼的畫卷陡然展開，宇宙眾生盡皆驚詫莫名，望著那突然出現的兩道偉岸人影不知所措。

  「那是，九聖大帝和崑崙陣皇陛下！」

  宇宙各地，無數的陣法被開啟，閃動絢麗的法則光芒，多彩的精氣潮汐，無數准帝大聖睜開天眼，射穿萬萬里虛空，無數人都在爭先恐後的關注著九聖兩人，推測著他們此次毫無徵兆的出行的背後的原因。

  「這快要壽盡的崑崙陣皇與疑似活出了第三世的九聖大帝是要做什麼？什麼事情，什麼人竟然會同時驚動他們兩位？」

  「對了，這兩位都出現了，無始大帝又在做什麼？」

  「誰知道呢？」

  「他老人家可沒有壽元危機。」

  這樣的爭論不只是發生在一地，而是宇宙各處都在上演。

  不過，世人再怎麼猜測，也猜不到九聖兩人到底是要做什麼，也想不到九聖人此行的目的地，更影響不到九聖兩人，兩人也根本就不理會，只是直直的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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