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因果之眼的剎那，華雲飛的眼眶之中，傳出了一陣陣刺痛感，猶如針扎一般，讓他不禁微微皺眉。
眼睛，可以說，算得上是一個人最為脆弱的地方，因此，從那裡傳出的異常感覺，尤為強烈。
不過，這是華雲飛能夠預料到的事，兩種本源不同的神瞳相遇，怎麼可能相安無事？
在他的瞳孔深處，因果之眼的本源與重瞳本源正在相互摩擦與侵蝕，並且，愈演愈烈。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猶如野獸在喘息。
因果之眼，雖沒有重瞳那般逆天，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能夠看到重瞳所看不見的因果之線。
重瞳，彌補了因果之眼毫無攻擊能力與恢復能力的缺陷，並將攻與守發揮到極致。
按理說，兩者間，應該能互相補充，相互成全。
然而，現在，華雲飛的眼眸之中，卻發生了難以想像的災難。
兩種本源在碰撞，連不滅天功中的奧義都無法平息一切。
這門天功，本該是能夠消弭不同本源之間的隔閡，令之融為一體，逐漸靠近傳說中的混沌體的。
可是，它卻無法平息因果之眼本源與重瞳本源之間的摩擦。
此刻，華雲飛雙瞳之中，像是有兩壺燒開的開水，在沸騰，在噴發。
「嗤！」
四行鮮血冒出，順著他的臉頰流落下來。
血液熱騰騰的，晶瑩剔透，呈現淡淡的五彩色，內中，蘊含著奇異的神性。
華雲飛用雙手捂住雙眼，單膝跪地，他頭痛欲裂，眼眶被燙的幾乎要潰爛了。
他沒想到，不滅天功竟然無法左右這兩種本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激烈的鬥爭，而他的雙眼做為戰場，自然是極為悽慘。
最主要的，還是這種痛苦，真的令人難以忍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痛苦卻未減半分，不過，一種變化在悄然無聲間產生了。
兩種本源，從最初的互相侵蝕，逐漸演變至有相互融合的趨勢。
幾乎要虛脫的華雲飛終於看見了希望。
修行之路，前方是花團錦簇，而腳下，是成片的荊棘。
不付出努力與代價，不承受一定的風險，又何談什麼成功？
他剛才確實莽了，沒有考慮到一些因素，單純的認為不滅天功能夠融合一切本源。
若是仔細思考的話，便能想到，因果之眼，來歷神秘，是因果系統賜予，有極大概率不屬於遮天世界，是否能生而有之都不知道。
狠人獨創的天功也未必能左右其本源。
不過，即便華雲飛事先預料到這些，他就不會嘗試令兩種本源相合了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修行，本就該大刀闊斧的開闢前路，怎麼能畏畏縮縮不敢嘗試？
好在，華雲飛的魯莽嘗試，在經歷過一段極為艱辛的歷程之後，終於收穫了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因果之眼的本源與重瞳本源真的開始融合了，那種非人的痛苦也減輕了很多。
他的表情逐漸舒緩了下來，面色趨於平靜，臉上的四道粗大血痕也不再流淌鮮血，而是逐步乾枯。
現在，華雲飛正在見證一樁奇蹟，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一樁奇蹟。
因為，逆天的因果系統賜予的因果之眼，與另外的神瞳融合為一了，這讓他感覺有些夢幻，有些不真實。
「如此，算是我掙脫了系統給予的無形枷鎖，走出了自己的路嗎？」
他捫心自問，覺得自己此舉算是達成了心底里一直想要做到的事，他不想一直心安理得的用系統開掛，他想要有自己的東西。
黑暗的降臨是系統給他的當頭棒喝，他若是再想著利用因果秘術戲耍所有的人的話，終將被黑暗吞噬。
他需要背水一戰，依靠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在這片世界闖出一片天。
重瞳與因果之眼，都不是他生來有之，但是，卻在他的身體中走向融合，最後的結果，就是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神瞳。
「嗡！」
隨著最後一絲本源的融合，華雲飛軀體微微一震，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天地的威脅。
他有種預感，自己日後的晉升，不會那麼平靜了，將會與天劫為伍。
華雲飛放下了雙手，露出了緊閉的雙眸。
「唰！」
突然，他睜開了雙眼。
半黑半白的眸子之中，兩顆瞳孔分別處於兩種顏色的中心，看上去無比的詭異。
這是一種全新的神瞳，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有無限的可能性。
本來，左眼中的兩個瞳孔掌控造化生力，右眼的兩個瞳孔掌控毀滅死力，分工很明確，但是現在，華雲飛的兩個眼眸中，分別有了代表生與死的兩種瞳孔。
代表造化生力的瞳孔位於白色眼眸部分，而代表毀滅死力的瞳孔則位於黑色眼眸部分。
如果不是黑白之間差了一道曲形，這簡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太極神圖。
華雲飛自單膝跪地的姿勢站了起來，他雙眸之中，流轉著無盡的黑白神光，仿佛掌控著生與死的本源秘密。
「現在，我的這雙眼睛，究竟能看多遠呢？」
他嘴角微微翹起，眼眸中閃爍起繁複而詭異的符文，開始向前邁步。
此時，他的腳印不再是微不可查了，比之先前好了幾倍還不止，不過，與那七人還是無法相比，他們的級別，不在一個次元。
來到迷霧跟前，他不再一籌莫展，不再無能為力，因果之眼的加成下，讓他能夠看穿那層層迷霧，得知一些真相。
筆直的小路橫穿迷霧，通向廢墟的深處，那幾道強大而神秘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它的視線中。
他們步履沉著，一步步踏向迷霧深處。
當華雲飛視線向內延伸之時，他面前的迷霧在寸寸破碎，一里、十里、百里，他竟然在史上第八強的重瞳者開闢的道路基礎上，又向前開闢了三百里。
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它之所以能做到這一切，因果系統賜予的因果之眼絕對占頭功。
這迷霧，有大部分物質，都是因果力量，因此，因果之眼，對於這迷霧，有一定的克製作用，能夠看穿。
只不過，越往深處，因果力量就越發恐怖，那七人憑藉通天道行與重瞳神通，生生打了進去。
華雲飛算是取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