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我就說，我們當初沒冤枉他！

  ——他的家人就是他的軟肋！

  這等炸裂發言，幾尊魔祖相信，始祖完全能說的出口！

  與花粉帝不同，始祖們雖然菜，雖然也不太聰明，但他們還壞啊！

  故此，始祖們的日子過的比花粉帝好多了，這是完全能笑到最後之前的反派。

  如果沒有什麼論外的因素，他們笑到最後也不是不行。

  群毆、脅迫、蠱惑……怎麼陰險怎麼來。

  比如，能圍攻就絕對不單挑，比如掐人軟肋，比如勒令手下的詭異仙帝去試探……等等等等，荒天帝想必對此會很有感觸。

  始祖……只想贏！

  怎麼能贏怎麼來！

  遇上這樣的對手，誰都要頭疼。

  世間陣營、立場，大致能分成幾類，如天帝組，如霸主群，如始祖團，如魔祖會，其中天帝組被始祖團血克，因為他們有太多不能放下的東西，有太多想要守護的東西，故此要處處受制於人。

  好在，一位三世銅棺的主人給留了後門，是對這種守護的精神的肯定，當能為了守護而捨棄自身一切時，這種信念純粹無比時，將能凌駕在祭道之上，絕地翻盤。

  可惜，知易行難，要求太苛刻了，連花粉帝這樣可以說就是三世銅棺主接班人的存在，都沒能跨過這一道門檻。

  遑論是當這樣的門檻為世間的諸強所知，問題就更大了——因為守護一切的天帝們也不敢肯定，若自己有朝一日極盡升華，那究竟是被局勢所迫、決心捨棄一切的決死鬥爭？還是心存僥倖，有一絲雜念，試圖超脫？

  若是後者，存有雜念，信念不純……恐怕真的就死了，無法在那凌駕在世間之上的特殊空間活過來！

  此外，當天帝們的對手了解這種情況，便有了無數種手段針對，卡死這條算是「捷徑」的道路。

  最簡單的，莫過於鈍刀子割肉，控制戰鬥的烈度，像是貓抓耗子，不斷玩弄，抓而不殺，削弱到極致後進行封印，那縱然耗子手握英勇戰死而後逆天的王牌，又能如何？

  證道難。

  但阻道……很多人是專業的，早被磨練出來了。

  天帝組，前路坎坷。

  不過，這個組卻也特殊，想要對他們阻道還真的不容易。

  畢竟，那一朵觀賞花，人家有著硬的不能再硬的靠山，如今更是明牌了，讓人頭大，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同時，另一位魚目混珠的葉天帝，雖然他現在端著天帝組的碗吃飯，但指不定哪天就掀桌子了。

  最終，「獸奶居士」左看看，右看看，雙眼茫然，「只剩下我自己了？」

  頓時，他就感覺自己手中奶罐里的獸奶都不香了，並且很想跳腳大罵——

  「好人就得被刀指著？！」

  喜歡喝獸奶的天帝氣抖冷，這都是什麼破世道！

  拖家帶口的，難道就這麼難混嗎？！

  「掐軟肋，很缺德，但也挺有用。」靈寶與原始皆感嘆，他們想了想自己，心中便是一松。

  他們現在就是兩光杆，哪有什么子孫後代、拖家帶口？

  原始天帝曾經算是有的，建過天庭，稱過天帝，但是早就覆滅了，不是毀在詭異一族的仙帝侵蝕污染他的那一戰，就是倒在墮落成屍骸仙帝後的他的手中。

  至於靈寶天尊，雖曾立下大教，建立道統……可，多少年過去了，不知道多少代徒子徒孫了，哪還能有多少感情？

  不說他們，就說另外的女帝、神嬰，他們難道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嗎？

  魔祖會中，皆是無敵之人，無懼始祖團！

  而霸主群……

  儘管這些霸主的關係錯綜複雜，四個人就能有十個群，遑論是十個人扎堆，真不知能有幾十上百萬種組合。

  但……他們太抽象了！

  玩陰的，反手能把始祖們給玩死，讓始祖們知道，究竟誰才是本體，誰才是老大！

  況且，他們大多也是單身光棍，沒有軟肋可以掐。

  「唔，說起來，古代霸主中也有人拖家帶口的……魔帝不就是嗎？」原始天帝發現一點小小的問題，「難道當年沒有霸主威脅他，掐他軟肋？」

  他很好奇。

  「無需奇怪……」道德天王搖頭，臉上的表情微妙極了，「我懷疑，霸主們掐軟肋的速度，可能還趕不上他造軟肋的速度，隨便怎麼掐……」

  「軟肋這種東西若是多了，反而不會在乎了……魔帝，御女三千萬，有多少子女，他自己恐怕都懶的數，遑論是子孫後代？」

  「……」靈寶天尊與原始天帝的表情都很微妙——這般說法，讓他們覺得魔帝雖然未曾亂造殺孽，但是在霸主群中恐怕是最抽象的那一個。

  也是。

  都能在霸主群中混成帶頭大哥，混成群主，其精神內在可想而知。

  「真是……真是……」原始天帝長長感嘆，想要說點什麼，但想想這位魔帝已經是凌駕在祭道之上的存在，不容非議，否則哪天說不得就被悶棍關照，悻悻然的將話咽了回去。

  「好人難做……霸主滿肚子壞水，我等單身無敵，都無懼始祖，唯有荒這位天帝，征戰一生，守護一生，最是艱難。」

  靈寶天尊喟嘆，「所以，妥善安排部眾親友，為放手一搏做準備……能夠理解。」

  「而你，為他遮掩下了這些……」

  靈寶天尊看著道德天王，眼神異樣，「是因為他曾經是你所選中的人嗎？所以給了一點掩護？」

  「不……不對。」他說著，忽然否定了，「若只是如此，你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痕跡，結果被人察覺蛛絲馬跡，尋蹤覓跡到了現場……」

  不管道德天王是他所猜測的哪種跟腳，其神通、手段，儼然都不可以表面去看待，對比如今在天庭中的葉天帝都不會弱，甚至更強！

  一隻鬥戰聖猿，哪怕是准仙帝級的聖猿，掌握了天帝秘傳的手段，手握重寶，也不可能在這樣人物的眼皮底下將信息傳遞走！

  差距太大了，是完完全全的碾壓！

  「你在釣魚？不！是釣『葉』？！」

  靈寶天尊動容。

  「不錯。」

  道德天王微笑，「我們這位天帝啊，我感覺他最近不太對勁。」

  「很多事情，發生的看似很正常……但，我總覺得，裡面有一絲絲刻意的痕跡。」

  「大夢萬古，舉眾生之力，逆改歲月……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我看不然。」

  「你……在懷疑什麼？」原始皺眉。

  「我懷疑，他想……偷跑。」道德天王幽幽道。

  「一個大夢萬古，真的能填滿他的野心嗎？」

  「或許，他在圖謀……大夢萬世！」

  說到最後，道德天王一字一頓，眸光逐漸銳利，似可洞穿一切迷障。

  「大夢萬……世？」原始與靈寶對視，大夢萬古他們知道，這大夢萬世又是什麼？

  「大夢萬古，是在當世中做文章……而大夢萬世，可就不止於此了，而是會將手伸向當世之外，涉足史前！舊世！」道德天王解釋道，「萬，是虛指，是許多。」

  「當世，只有唯一，但是過去的世間呢？那些因三世銅棺主人一次次生死更迭而葬下的世間呢？」

  「這些世間……能否化入夢中？我很好奇，我們的葉天帝會不會這麼做？」

  道德天王輕語。

  這一刻，原始天帝與靈寶天尊的臉色都變了。

  「不……不可能吧？」原始天帝已經開始擦汗了，感覺大熱天的全身發冷，因為眼前恍惚間浮現出一口深邃無邊的黑洞深淵，吞噬一切，他只是靠近在邊緣，就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無聲無息的吞噬進去，咀嚼成空。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匯聚萬世偉力，成就無上戰力，粉碎一切，破滅一切，他是最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道德天王搖頭。

  「已經毀滅、葬在虛無中的世間，還怎麼能化入他的夢中？」靈寶天尊不解，「都已經不存在了才對。」

  「不能這麼說。」道德天王啞然，「你既成仙帝，就該知曉，何為『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靈寶一愣，而後點頭，「不錯，踏入仙帝，作為路盡級生命體，強到了極致，哪怕身死道消，這世間但凡還有一人能記憶起我，便依舊可以復活，再現世間。」

  「那，你說——若視整個世間為生命，與仙帝相比，誰更崇高？誰的本質更非凡？」

  道德天王微笑。

  聞言，靈寶天尊與原始天帝的瞳孔猛烈收縮，恍如針尖。

  「自然是整個世間……這件事情，吞天魔祖與姜魔祖已經驗證過了。」

  「我們配合，短暫扭曲輪迴規則，降低生命門檻，以世間為母體，最終創造了一尊神胎，儘管不得已早產，卻已經是祭道級生命體了。」

  「若是整個世間，完整無瑕通靈化形，或可媲美祭道之上！」

  靈寶天尊低聲道。

  「是啊，如此偉大，如此崇高。」道德天王笑著，「仙帝都可以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那，這樣的世間，能否——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不……不可能吧？」原始天帝艱澀道，「我認為，我們這個世間，在三世銅棺主造孽生滅的諸世里，也應該是最特殊的。」

  「正是因為有古代霸主的不斷探索，更有我們這些魔道稱祖者前赴後繼的挑戰輪迴，踏入創造生命的禁忌領域，才有了對世間『活化』的實踐，讓整個世間在『活』過來！」

  「我相信，我們這一世是最特殊的……過去的世間，絕不會有這樣的奇蹟。」

  原始深知，一路走來的艱辛，那是多少的奇蹟匯聚！

  就是他，在這裡面也出了不少的力，貢獻犧牲。

  別的不說，就說他躺在實驗台……不對，王座上，生生一分為二，一半神聖，一半不祥，驗證雙道果之路，探索原初物質奧秘、真靈誕生之玄機，不知道多麼艱難與痛苦，他才走通了這條路！

  雖然他是被實驗的……但實驗品難道就沒有貢獻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過去的世間，都是『死物』，而不是活著的存在！」

  他斷言，「就算仙帝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那也是他們有求生的想法，只差一盞明燈指路！」

  「死物何來這等求生想法？」

  ——能復活，那要得先求活！

  這是原始天帝的意思。

  一個死物，一塊石頭，哪會在乎自己的存亡？

  唯有其通靈成精了，成為了聖靈，才會求生，才會在被切開毀滅的時候產生滔天的怨氣。

  但，這樣通靈成精的造化，僅此一世，過去不曾有！

  「那就讓死物活過來！」

  道德天王淡淡道，這一刻他的神態、語氣，像極了葉凡，不過轉瞬即逝。

  「天地無心，就為之立心！」

  「蒼生失命，就為之續命！」

  「往聖絕道統，就為之繼絕學！」

  「銅棺主人亂世間，就掃平此亂！」

  道德天王開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那些舊世死去了又如何？就破入其中，逆改歲月，讓它們都通靈，都求生，發揮自己的潛能，掙扎著要活下來！」

  「最終，在念念不忘中，迴響於此世，閃耀登場！」

  原始與靈寶皆失神，這是何等的瘋狂？

  這真的是葉天帝的布局？

  想要偷跑入舊世，做下這種驚天大事，「活化」舊世，再念念不忘，令之迴響，最後三年之期已至，天帝傲古凌今，一拳下去，始祖俯首，霸主叩頭？

  壞了！

  這是真·邪祖！

  當年苦葉派沒有冤枉他！

  「你有確鑿的證據嗎？」原始天帝心中忐忑，不敢置信，「比如說，潛入歲月長河，與葉凡鬥智鬥勇，百般周旋，層層剖析深入，最終得到這個驚人的推測？」

  「當然……沒有。」道德天王一個大喘氣，差點把原始天帝都整無語了，「但就我所知，『子母河』研發的卷宗，被人不知何時調閱了，從最初的版本，到最終的版本。」

  「有些事情，不在能不能做到，而在於能不能想到。」

  「活化世間的坑，已經被我們魔道給踩過了。後來者循跡而上，其實……並沒有那麼難。」

  第一個吃河豚而不死的人，那是真的智勇雙全。

  但後來者，儘管還是要面對許多困難，可終究沒有最初時艱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