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蒼生不過屍通靈！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如道尊所言，是一位三世銅棺主！

  輪迴路，是其走過的路，而一片特殊之地，是其道果的極盡演繹！

  路，留在了世間，跨越諸世，主導了一切。

  自然，便有一枚特殊的道果，隨著一次次世間的從有到無，又從無到有，再到無，如此的往復更迭而誕生。

  將世間「擬人」，那麼這枚道果就是這個世間的輪迴印！

  「世上本沒有路，當有人走過，自此便有了路。」

  「世上本沒有什麼凌駕在世間之上的特殊空間，但當舉世皆寂又復生，凝聚輪迴印，便有了那一處特殊之地。」

  道尊感嘆莫名，「嚴格說來，我能取巧凌駕在祭道之上，固然是走了捷徑，有人拉了一把……但，卻冥冥中走對了路。」

  「也是，別人的超脫路，都是生生開闢出來的，談不上什麼對與錯，只看能不能、有沒有本事走到最後。」

  「只有捷徑，才會要求『對』與『錯』。」

  道尊笑道，「祭道之上，可以取巧，但沒有巧合。」

  「最初時，我便暗中影響輪迴路，成為拓路者，從其中領悟了那位三世銅棺主的部分經文。」

  「在其上開拓、升華，演繹了輪迴印的成果，擴散世間。」

  「最終，與滅世邪祖一戰，借他之手殞滅，彼時的他代表了世間的死亡與毀滅，又執掌一口輪迴的磨盤，恰到好處。」

  「於此，終是邁出了關鍵一步……雖然那時的我並不明白這世間最大的奧秘所在，不能知其所以然，但……沒有關係。」

  「先上車，後補票，也不算遲。」

  他的眸光迴轉，笑意滿滿，「走到這一步，此生終是無憾。」

  超脫之前，覺得凌駕在祭道之上固然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等超脫之後，再回首，才能發覺，那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只看如今能走到這一步的那幾個生靈，他們的經歷多麼傳奇？沒有一個能輕易複製的。

  高原意識能超脫，實在是跟腳太強，等若一位祭道之上的生靈自我毀滅才成就了它——三世銅棺主，就這樣都還始終不能圓滿，直到被人逼的「祭棺」，才僥倖邁出關鍵一步。

  大夢仙尊能超脫，其實也因為一個祭道之上的生靈自我毀滅——邪祖，別管當事人是不是自願的。又有其經歷特殊，一次次從生到死，從死到生，不斷循環，共鳴了三世銅棺主人的經歷，最終才踏上了那個境界。

  魔帝能超脫，還是因為一個祭道之上生靈的奉獻成就、遺產繼承，是魔祖的贈予，其先天特殊，本就是當年魔祖開闢進化路成精的生靈，如今不過是遵循舊事。

  這三位，全是舔包的，走的是關係、捷徑，靠「遺產」上位！

  他們的超脫，難以複製，先有前人「隕落」，而後才有他們的突破。

  在他們之外？

  更荒誕離譜了。

  魔祖是靠自己的沒錯，但他的特殊更沒有辦法複製。

  在魔祖降臨此世之前，整個世間唯有一位祭道之上的生靈存在。

  祭道之上者，能隨心所欲定義古今，眸光所至，枯竭所有，重現所有。

  儘管這個生靈看似死去了，消散了。

  但，祂那無風起浪的骨灰在表示——你猜我死沒死？

  這讓人無奈、絕望。

  那個生靈其實從未死去，只不過是沉睡長眠罷了。

  自身的生與死，於祂而言不過是夢幻泡影。

  看起來死去了，但可能只是一個回眸，便又再現了。

  自身都這樣了，祂自身之外的一切，那世間看起來鮮活的種種，又何嘗不是夢幻泡影呢？

  或許，這一世的諸天萬界，那亘古亘今的無數生靈，可能都不過是活在祂的一場大夢中！

  對此，邪祖葉凡表示他有這方面的經驗，他最後的一次大夢萬古，便演繹了這樣的一場大夢。

  葉凡如此，作為其「大夢萬古」源頭的三世銅棺主人，更是如此了！

  萬古皆空，唯有一人永恆，是唯一的真實。

  在這份真實的面前，世間其實無有變數，都在其意志的籠罩下，沒有能與之博弈者。

  直到一個「穿越者」的到來。

  這世間的一切都可能是虛幻的，被三世銅棺的主人所掌控，但這個生靈不是，自行攜帶一份「真實」。

  這就仿佛是大衍五十，天道四九，留有一線生機變數。

  三世銅棺的主人坐視了這個生靈的成長、崛起，最終站到祂的面前。

  「……一次又一次讓世間與我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始終沒有多少新意，直到你的到來……」

  厭倦的生靈似乎感覺到了自內心深處煥發的生機，這個世間不再是那樣的無趣，舉世茫茫，卻無一人能與之對話。

  如祂所願，魔祖殺到了祂面前。

  獨特的情況成就了魔祖，超脫的門票就在手中。

  不過，這只是解決了臨門一腳的問題，在走到祭道之上前，他也需要努力與智慧，要足夠優秀，不然連成仙都做不到，又何談仙帝、祭道，乃至於邁出最後一步？

  魔祖的經歷，難以複製。

  正如邪祖，過去不曾有，未來也難以再現。

  ——身負古往今來一切鍋，祭海之水不能洗淨，輪迴法人獨此一家，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那黑鍋之大，罪名之重，大祭世間的高原意識看了，都要直呼「太極端了」，沒有辦法與之比較。

  有這樣的黑鍋相助，邪祖成就祭道之上是有希望的，同樣掌握了一張門票，不然都對不起他背負的那些罪名。

  當然，邪祖在這個過程中，他那非凡的智慧才情，也是起到了一點點小小的作用。

  畢竟背鍋麼，活人可以，死人也不是不行。

  而且，死人不會說話，都不用擔心翻案的可能。

  超脫失敗，身死道消，大家假惺惺的抹一把眼淚，這事情就那麼過去了。

  超脫成功，便是棋手又多一人，變數更多。

  用滿身黑鍋，換來一張超脫門票，值不值？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不過，一般人想背這鍋還沒有資格呢！

  「資格」這種東西，有太多可以說道的地方了。

  比如說，同樣是祭道者，同樣是踏入一片特殊之地，同樣是在寂滅前，有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有著敢於捨棄一切的勇氣，以及氣吞萬古，心中始終長存的不可撼動的信念……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就能立地超脫，證就祭道之上。

  不要問，問就是你積累不夠深厚。

  終有一天，你會邁進這個領域中，畢竟已經擁有了不可磨滅的經歷。

  什麼？這「終有一天」是多久？

  不要著急，回去慢慢等通知吧。

  可能等著等著，就沒有下文了，不配跟臥龍鳳雛坐一桌，只因為不長著相似的容貌，少了一份「資格」。

  ——超脫的水很深，懂的都懂，不懂的也不用多解釋，畢竟自己知道就好，細細品吧。

  ——也別問怎麼回事，是不是背後有黑幕，有什麼絕世大黑手，利益牽扯太大，說了對誰都沒好處，當做不知道就行了。

  道尊誤入癲瘋賽，左看看右看看，感覺自己憑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人，因為這裡面只有他是「草根」！

  別人都是自帶資源，有各種天使投資，哪怕那背鍋的邪祖，但既然是「鍋」，當廢鐵都能賣些錢呢，不然怎麼叫「砸鍋賣鐵」？

  只有他，一路坎坷，給人打了無數年的黑工——拓路輪迴，才攢出了資源，買到了一張門票。

  就這，還是因為走對了路，在最正確的方向上奮鬥的成果。

  也就是道尊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將黑工給外包出去了，吃上了「屍口紅利」，做起了勞務派遣……才沒有那麼艱苦。

  只是，縱然超脫，他也不算圓滿，還有許多缺漏要補，要升級，要轉型，不再被人卡輪迴的專利！

  他等到了機會。

  世間最頂尖的強者加入了苦葉派，生生從史前殺入了當世時，他搭上了順風車，有一次落子的機會。

  他把握著，見到了一個生靈，一位候選的魔祖。

  「你想補票？這可不容易。」道德天王低語，「也得有相應的規則才行。」

  「否則，只能按照逃票來處理，後果很嚴重的。」

  「我知道。」道尊微笑，「事在人為。」

  「有的規則，以前沒有，未來卻未必不能有。」

  「一枚特殊而無上的輪迴印，屬於這個世間，它慷慨的為所有生靈開放。」

  「只要是當世的生靈，是這片世間孕育、造化的生靈，只要符合了某種條件，便有資格邁入其中。」

  天地造化萬靈生，生命本就來自於天地，於是這世間的無數生靈，便都有一份「繼承」的資格。

  「從這個角度來說，眾生或為……屍體通靈而生的那份『靈』。」

  道尊輕語，說著滲人的話。

  他從自己的理論衍生開來，在「輪迴印」之後，擴散到萬靈蒼生，它們的存在，它們靈魂的由來，最初時，是因為什麼而誕生？

  此刻，道尊說，它們是「屍通靈」！

  這很合理。

  提到了輪迴印，那麼「屍通靈」就成了繞不過去的一關。

  這兩樣是聯繫在一起的，缺少誰都不好。

  只有輪迴印，不過是死物、死屍。

  唯有那一點在寂滅中新生的靈，才是盤活這個體系至關重要、可謂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眾生之魂，當同出一源，若能合一，便是整個世間的『靈』。」

  「是舊日的世間毀滅後，在死寂中復甦從而誕生的『靈』，只是天地新生，這一點靈性一片空白，於是崩解了，成為了眾生的真靈。」

  「現在，世間為母體，誕生下一個神胎……」

  道尊幽幽道，「魂兮何來？」

  道德天王的眸光銳利而熾盛，他注視道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他說著，忽然淡笑起來，「你這是在結下滔天的因果，等那神胎誕生、崛起，乃至於大成，你多半要有一場劫！」

  「我很期待。」

  道尊平靜道，他有整活的能力，更有背負一切的勇氣。

  「這個神胎不成則矣，若成，則註定震古爍今，哪怕是你也會不敵……你確定要如此嗎？」

  道德天王淡漠道。

  「祂能成再說。」道尊微笑，「到了我這一步，對於跟腳早已不看重了，什麼樣的跟腳刷不出來？」

  「至於說，祂將擁有的先天稟賦，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承認，那裡面有許多如我一般的閃光點，但是也不乏拖後腿的不是嗎？有的打！」

  道德天王看著道尊，只是搖頭，「希望你將來還能笑的出來。」

  說罷，他莞爾一笑。

  「算了，這又與我何干呢？」

  「只要我這裡得到了好處，你便是折騰的再大，我也無所謂了。」

  道德天王微笑，「成交！」

  「他化自在，他化萬古，他化世間，他化萬物……」

  他輕語著，念誦真言，頓時間仿佛立身在特殊的領域中，世間方生方死，他自身方死方生。

  他化自在大法，這一刻演繹到了極致！

  道尊微笑，這一道意志之身此刻抬手，點出了一指，以自身的破滅來為道德天王進行加持！

  他視一片特殊之地，為整個世間由死而生所凝結的輪迴印。

  又視眾生的真靈源頭，為世間由死而生所誕生的屍身通靈。

  當世的生靈，是新生的「屍通靈」。

  那……曾經毀去、葬下，在大空之火、古宙之焰中化作虛無的舊日「靈魂」呢？

  道尊在尋覓，在衍化。

  這很困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一切早已被毀掉了。

  但是，他恰好是一尊祭道之上的生靈，眸光所至，能枯竭所有，亦能重現所有，憑空捏造，虛空想像！

  不過，世間若只有他一位超脫者，自然是百無禁忌。

  可惜，曾經毀掉一切的生靈同樣凌駕在祭道之上，還比他更強！

  好在，道尊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還有自己的隊友，聯手起來能招架三世銅棺主！

  「一尊神胎，容納了霸主，容納了始祖，容納了邪神，容納了英靈，容納了魔祖……」

  「那麼，就再容納……諸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