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開天闢地魔道祖！

  輪迴在震動，有已經不在這片世間、這段古史的生靈出手，發動了顛覆一切的征伐，在顛覆輪迴，祭掉輪迴！

  祭輪迴！

  迷霧席捲，瀰漫向邪祖，要淹沒他的身形，打掉他君臨輪迴的皇冠。

  迷霧中，蘊藏可怕攻伐，能讓諸世覆滅，讓古今凋零！

  而在迷霧的源頭，是一道模糊的道袍身影，無上偉力沸騰，無法無天無輪迴！

  刺目的光芒綻放，天地，眾生，時空，永恆，都難以承載，其極盡而上，最終向著輪迴揮刀，斬破輪迴！

  「嗬！」

  邪祖低吼，青銅鼎在他的頭頂懸浮，此刻用力一震，便令無數迷霧蒸騰、消散，撐開一片淨土！

  葉凡之威，不可揣度，當他承接了某種烙印，繼承了一段恐怖的因果，要以輪迴磨滅世間、要令一段古史從有到無的那一刻起，或許便已經與祭道境界乃至於其中那些無上巨頭、半步超脫的生靈拉出了一條幾乎難以跨越的鴻溝。

  此刻，便是最好的說明，在磨盤的轉動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火光在焚燒，以他自身為薪柴，以古今諸世為燃料，永無止境的焚燒，在毀去自己，也在毀去一切。

  在火光中，他身形佝僂，一點又一點的餘燼落下，是他的骨灰，如原初物質一般無二——或許，這就是全新的原初物質！

  而與此同時，葉凡還在強勢的出擊，一隻手掌探出，向著迷霧源頭的道袍身影抓去，一座朦朧浩瀚的世間於掌心中開闢！

  這是如掌上佛國、袖裡乾坤一樣的神通，但超越不知道多少，諸天諸世都在其中演化，真實不虛，威力至高無上，造化了萬物，衍生了萬靈，創造了萬界！

  大世在開闢，諸宇在覆滅，成、住、壞、空的輪轉，盡皆濃縮在這一隻手掌中，給人以太不真實的感覺，無法理解，只能仰望。

  在這一掌下，虛無被劈開，鴻蒙在瓦解，什麼都不能阻擋，自然那迷霧，那道袍身影也不行！

  「轟！」

  迷霧成空，那模糊的身影也清晰，正是道尊——真正的道尊！

  此刻，道尊面露驚容，難以自己的開口，「今夕是何夕？！」

  偷渡出「界」，跳出了原本所在的「囚籠」，掙脫了一個可怕生靈的輪迴主場，立在真正的世外之地，在那裡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或者說與原本出身的「世間」的時空互相獨立了，成為不交集的時間軸。

  可能在道尊的感知中，不過是剎那，而在原本的世間卻已經過去了千百萬年。

  也可能道尊感覺經歷了億萬年，實則那世間在他離去後只是經歷了一次春去秋來。

  不過，當兩者發生了交集後，時間、空間又會統一合併起來，讓道尊自然而然知曉歲月流逝，歷史脈絡。

  可正是因為他知曉了，才會無法自控的發出驚嘆，那與其說是疑惑，不如說是震撼。

  ——不到一千年！

  他走線離開出身的世間之後，那世間光陰流轉，歲月變遷，還不到一千年！

  一千年，長嗎？

  或許對凡人來說很漫長了，可坐看數個王朝的興衰起落，一個文明的存亡續絕。

  可對於修士而言，微不足道算不上，但也談不上太漫長。

  遑論是長生不死的仙道修士，時間對他們失去了意義，或許一個打盹，就過去了千年、萬年。

  然而，就是一段如此微不足道的時光，道尊回首去看，他離去的世間竟然蹦出來了這樣一位匪夷所思的強者！

  這才不到一千年！

  而不是過去了一億年，十億年！

  這麼恐怖的變化，讓道尊懷疑人生，懷疑自己所知所得是不是出了問題，對時光歷史的感知出了荒謬離譜的錯誤。

  「我本以為，我祭輪迴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是我的『好朋友』們，但……」

  「可邪祖……這是什麼東西？」

  道尊嘆息，下一個剎那他就不嘆息了，需要拼命了。

  傾覆世間的一掌轟然打了下來，毀掉一切，覆滅所有，無法躲避，無法逃脫！

  在那掌心中，一片恢宏大世開闢，卻又在短短的剎那間走過了其一生，進入了毀滅的進程，濃縮了最極致的毀滅力，就這麼拍擊而下！

  「殺！」

  道尊一聲長嘯，綻放了此生最閃耀的光芒，他一身的道果在此演繹，演化鴻蒙，恍惚間若有三千祖炁在沉浮，一道祖炁便是一尊神魔，都站在各種大道的盡頭，佼佼者更是不止執掌自己已有的道，更是融匯了對立相反的道！

  道尊在走出一條迥異於輪迴、迥異於祭道理念的路，在仙帝之前，差別還不大，但到了仙帝之上，便是截然不同。

  魔神執道，亦為路盡，但在路盡之上，並非祭掉自身的道，自身的進化路，而是再執掌一條相反對立的道。

  以此相反大道為根，如陰陽和合而生萬物，兩種相反大道對立統一，互為陰陽，在此中演化屬於自己的三千大道，包容一切。

  不祭道，而是合道、衍道，當無所不包，無所不容之後，將可以嘗試著超脫，跳出一切桎梏，解脫所有因果，證道無上永恆。

  當然，最後一步，道尊還在路上，有輪迴的因果在身。

  不過，還未等他主動為之，便有邪祖掀起了輪迴滅世的大劫，讓他不得不出手。

  然而，邪祖之強橫，超乎想像，簡直就像是一尊已經證道了超脫的生靈在鎮殺！

  轟！

  祖炁分三千，各成魔神，魔神又合一，化作一尊難以想像的無上魔神，與道尊相合，一輪晶瑩的輪盤，若造化之玉碟，又若輪迴之轉輪，在他身後轉動，為他加持無上戰力，力戰邪祖。

  可惜，短暫的僵持後，在破滅一切的劫波中，道尊踉蹌倒退，血流滿身！

  邪祖只需一隻手，就壓制了道尊，讓這尊古老的霸主難以匹敵！

  「變數……」

  道尊喋血而退，同時嘆息不止，他一腳踹在了鐵板上，根本不是他想像的情況。

  從這樣恐怖的強者手中奪取輪迴，祭掉輪迴，斬斷因果……太難了！

  「難怪我那麼多『老朋友』都已經不見了，近乎團滅……他們死的倒是不冤……」

  「不到千年，怎能長成這樣可怖人物？」

  道尊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不斷有種種信息烙印入他的心田，才算是為他釋疑。

  ——吃苦吃的！

  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在無盡的負重前行之下，終是讓一尊無上的邪祖崛起，登上世間最巔峰的王座！

  「……」

  道尊無言了，原來幕後黑手竟是魔帝！

  不過，很顯然，魔帝似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養一個牛馬，結果養出了一個大爹！

  他想去看一看魔帝的表情，這一刻是不是很懊悔、很痛苦、很悲傷？

  只是，「魔帝」的聲音於此刻陡然響起。

  「就是現在！」

  「魔帝」一聲斷喝，讓一柄瀕臨破碎的神劍爆發了，它在粉碎，綻放最後的「苦葉」之光！

  嗡！

  一道劍鳴聲，響徹了永恆，迴蕩了諸世。

  恍惚間，破碎的劍體中，一道虛幻的劍形浮現，是一道劍意。

  或許，苦葉的時代終將逝去，但苦葉的精神卻會永存，映照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中，乃至於是……葉凡的心中！

  錚！

  驚世劍鳴，這一道劍意動了，它徑直向前貫穿，一切的物質、大道、秩序，都不能阻擋。

  哪怕輪迴也不行！

  只是瞬間，這道劍意刺入了一顆「明珠」，那是邪祖如今成道的基石，是他最後的一場大夢萬古。

  在那一場大夢中，邪祖玩弄了世間，走出了一條餘燼之路，卻又曾蒙蔽自我，走上了一條犧牲之路。

  正也好，邪也罷，神聖也好，詭異也罷，都是他！

  最終，似乎是他邪惡的一面獲勝了，讓他神通大成，突破之後就開始了亂殺之路，一路超神。

  但是，微妙的是，那已經無用的、淪為了廢墟的夢中之世，卻被葉凡若無意般保存了下來，凝聚成一顆明珠，長存心頭，像是代表了怎樣刻骨銘心的記憶。

  正是這顆明珠，在「苦葉劍」橫擊邪祖的時候，為葉凡爭取了一線戰機，讓其鋒芒凝滯了剎那，從而讓葉凡實現了華麗的蛻變與逆轉。

  如今，反過來了，當「苦葉劍」破碎，爆發最後的劍意絕唱時，這顆明珠亦配合上了，門戶大開，讓這一劍貫穿而入！

  轟！

  早已化作廢墟的幻夢，這一刻像是有怎樣的生機在爆發，無聲無息，但卻若有驚雷在炸響！

  於烈火燎原後的廢土中，無盡的光芒再現，一個又一個生靈的幻影浮現！

  嗡！

  外界，葉凡的身影凝滯了，他的眼神中此刻浮現了掙扎的色彩，強烈無比，縱然輪迴百世、千世、萬世，都無法磨滅！

  「我……為……天……帝……」

  他斷斷續續的開口，轉動輪迴、磨滅世間的進程停滯！

  取而代之，是一片光在映照，他化自在大法運轉，倒映世間，將他體內明珠曾經的歷史顯照！

  一個煌煌大世，恍惚間就要降臨了！

  可惜，一種慣性使然，邪祖眼中的掙扎色彩漸漸在黯淡、消散，又將踏上既定的道路。

  輪迴世間，焚毀一切！

  大世煌煌，卻未能降臨，就將消散成空。

  關鍵時刻！

  轟！

  「魔帝」衝來了，他身上燃燒著熊熊光焰，那是超世之光所化，極盡爆發！

  不過，他所來並非為殺敵，為苦葉。

  一顆道果在顯化，是他曾經所走過的路，那時他雖稚嫩，雖年輕，卻靠著自己的才情與勤奮，走出了一條通天之路——混沌戰仙路！

  九大混沌證仙路！

  這是一種驚世的成就，在混沌的領域上，他稱第二，無人能稱第一。

  以混沌鑄道基，以此承載、演化人體血脈內景諸天，結出一顆無上道果。

  而在這裡，一切種種都重歸了混沌，只剩下了最質樸的終極混沌之道。

  一片無邊無垠的混沌顯化，填充了邪祖所毀掉的古史，自那三世銅棺主人自焚、葬下己身之後，世間本應一片空白，卻在這一刻有了萬物之源的混沌在浩蕩！

  世間，萬物皆無，卻有混沌在洶湧。

  終極的混沌在凝聚，為「魔帝」所成，撞破了真實與虛幻，踏過了幻夢與現實，在酣暢的大笑聲中，無盡璀璨的光芒爆發了！

  那是……創世之光！

  是開天闢地之光！

  在那邪祖以輪迴磨盤毀掉的歲月古史中，在那片灰暗無光的虛無中，卻有這樣璀璨的創世之光在綻放！

  轟！

  光芒閃耀，似乎在共鳴著什麼——是一顆明珠！

  那掙扎著想要逆轉，卻又被不可抵擋的偉力所鎮壓、淪為廢墟的幻夢，終於等來了最強有力的援手，有一尊無上強者捨身，演化混沌，開天創世，為其塑造起源，接續因果！

  邪祖以輪迴滅世，他順著時光長河而下，自過去開始毀滅，走在前方。

  「魔帝」則跟隨在後，順著邪祖留下的虛無，大慈大悲，以混沌填充，又在其中再創世間，無縫銜接！

  憑「魔帝」自身，很難做到這一點，因為歷史包袱太沉重了，那三世銅棺的主人說是「死」了，但是又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祂的影響，阻礙、干擾。

  有輪迴路，自古長存，永恆運轉。

  有高原厄土，上面就存放著祂的骨灰，鎮壓著世間的規則。

  可如今不同了！

  有邪祖為祂代言，在抹去世間，抹去歲月，抹去歷史，歸於空白，歸於虛無！

  這事，只能邪祖來做，只有邪祖能做，他繼承輪迴的權柄，化身二代高原意識，傳承詭異不祥的印記。

  好在，邪祖不負眾望，走上了一條被魔祖所期待的路。

  魔祖是這樣的……邪祖只需要認真滅世就行，魔祖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止是滅世，創世也是如此。

  邪祖只需要被苦一苦，留下一顆明珠就行，魔祖卻需要捕捉與共鳴，將貫徹始終的苦葉精神發揮到極致，化作一柄開天闢地的神斧，將自己演化的混沌斬開，成就全新的世間！

  「我今捨身……以成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