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

  葉凡血濺長空！

  他四分五裂，血肉橫飛，就此粉身碎骨，慘不忍睹。

  世間，一片寂靜，人們震撼，方才還牛逼哄哄要上天，摧枯拉朽擊潰了道尊，重傷了三大霸主的無敵邪祖，竟然會被一邊倒的橫掃？

  「對上誰不好，偏偏對上了長恆……」

  玉皇搖頭，「註定淪為玩具，被血虐。」

  「是啊。」大乘山王佛眸光幽深，他眯著眼，「他打這『邪祖』如虐菜，若對上我們呢？」

  說著，他沉默，長恆點出的「祭死」特性，簡直是對詭異一族的最強特攻！

  邪祖繼承高原意識的權柄，尚且如此不堪一擊，他們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目光對視間，三尊古帝霸主似乎達成了怎樣的共識，一如道尊要華麗蛻變時相似。

  不過，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妄動，而是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那裡有十道身影正在抱團。

  「你們的偉大邪祖現在遇難了，忠心耿耿如你們，還不去速速支援？」

  大乘山王佛幽幽道，「所謂的紅毛七雄，還有藍、青、黃三位始祖！」

  聞言，那十位要麼抬頭望天，似乎在探索星空之美；要麼低頭看地，好像在認真研究大地厚重的身影，表情盡皆一僵。

  短暫的沉默後，他們露出了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容，一切皆在不言中。

  在精神上，他們是支持葉邪祖的，不介意喊一喊口號。

  但是，要讓他們支援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哦，不對。

  現在，他們連喊口號都不太敢了。

  連邪祖都被長恆古帝那麼隨意的橫掃，那萬一聲音太大，吸引了目光和火力，讓長恆轉移了視線，想過來收拾一下雜兵……

  那不是順手的事嗎？

  頂著狗頭的始祖壓低了嗓音，很輕很輕，不見了此前叫囂圍攻大乘山王佛時的一往無前。

  「吉人自有天相……我等相信，偉大如新生的高原意識，一定能渡過這一劫。」

  「這是一場考驗，我詭異一族不養無能的領袖……」

  「邪祖若失敗了，我們只會感到惋惜，並將希望放在未來，期待有後來者崛起，接替這個重任……」

  狗頭始祖吧啦吧啦的說道，大意是「高原意識」有能者居之，且，不要問詭異一族能為葉邪祖做什麼，而是要問葉邪祖能為詭異一族做什麼……

  「……」

  大乘山王佛有一瞬間的窒息，深深的看了一眼狗頭始祖，感嘆出聲，「相比過去的你，成為了始祖後，更加的不要臉了。」

  對於曾經的霸主「終」身旁的狗子，其他的古帝霸主盡皆印象深刻。

  哪怕屬於他們的時代被葬下，屍體爬出來，人與狗的故事也沒有結束。

  不過，相比生前，被不祥物質洗禮轉化的狗道祖反而顯得「心地善良」了許多。

  但今天一看，這尊狗始祖又變了，變回去了，且……似乎更突破了歷史的底線！

  這讓人不得不好奇，這條狗是在哪裡進修了，「進步」竟然如此之大。

  大乘山王佛遺憾的搖頭，看來是指望不上這些祭道級戰力衝鋒陷陣做炮灰了。

  可，若沒有能分擔壓力的炮灰，葉邪祖豈不是要被一邊倒的蹂躪到死？

  境界被壓制，屬性被克制……根本看不到勝利的希望，連活下來都恐怕是一種奢望！

  「……要出手麼？」

  玉皇輕語，看著葉凡在奮力掙扎。

  「吼！」

  葉凡怒吼，他奮力重組真身，他是絕巔仙帝，修成無上道果，自然恢復力驚人，再加上繼承了高原的權柄，濃縮於一身，幾乎是一念間便恢復如初。

  「沒用的，詭異不祥的恢復能力固然驚世，但是遇上了我的『祭死』之道，不過是玩物罷了，只能徒勞的迎接最終死亡的到來。」長恆說道。

  他對自己的超脫法門極度自信，絲毫不將曾經令上蒼諸世無數人傑絕望的詭異不祥特性放在眼中，睥睨天下，彰顯出一尊至強霸主的自負與強勢。

  「你若放棄，還能死的痛快些。不放棄，也什麼都改變不了，只是將自己的死亡過程不斷延伸，品嘗無邊的痛苦，在生與死之間痛苦煎熬。」

  長恆悠悠道，無聲無息間，他再一次出手了，扭曲世間種種秩序、大道，踏碎葉凡撐開的詭異領域，強勢而不可阻擋的出擊！

  「噗！」

  葉凡的身體再一次炸開了，爆碎了大半個身體，只剩下一顆頭顱和半邊胸膛，此外手腳全無！

  長恆太強勢，太恐怖，根本就防不住，每一擊都是暴擊，都堪稱致命一擊！

  「好強！」

  葉凡嘆道，血的教訓讓他從此前的志得意滿中徹底清醒下來，膨脹的無敵信念癟了下去，清楚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無敵的法，只有無敵的人。

  詭異不祥並非無敵，並非萬能，遇上有心人，遲早能被鑽研出克制的法！

  那時，詭異不祥將墜入深淵。

  此刻，若是一般人處在葉凡的境地下，多半要絕望——這還怎麼打？

  但，葉凡是不同的。

  他一路走來的人生經歷教導他，勝敗乃兵家常事，生死也不過是家常便飯。

  這才哪到哪？

  當初，他被九天十地的那群狼滅，打著「圍剿邪主」的名義上天入地的追殺，讓他多少次在生死的邊緣徘徊，不爆種不算完？

  如有一味絕境，非歷十方生死！

  那每一次，葉凡都絕望了，感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滿目都是絕路。

  但最終，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頑強的從死亡邊緣一次次殺回來，並最終等來奇蹟的綻放！

  「當年我尚且弱小時，都沒有屈服於命運，屈服於絕境，現在的我也一樣不會屈服！」

  葉凡低喝，他殘破的身軀發光，再一次重組，面對一腳踏來的長恆擎起手臂阻擋，打出了粉碎萬古長空的天帝神拳！

  轟！

  光陰破滅，歷史紊亂，此拳縱橫世間，照破千古！

  「天帝？不過是見我的門檻。」長恆冷漠無情，一腳踏下，「在當年，諸天世界億萬宇宙，有許多被世人共尊的所謂天帝，但他們見到我，並沒有絲毫的驕傲，只能謙卑的稱我為無上霸主。」

  一拳，一腳，恐怖對決，激烈碰撞，葉凡橫飛了出去，那條手臂寸寸炸開，碎裂成肉泥，慘烈可怖。

  不過，相比於之前一邊倒的情況，似乎好了一點點，只是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而非粉身碎骨亦或半身破滅。

  「咦？錯覺嗎？」長恆皺眉，「是你開發出了更多的潛能？還是你在高速的進步？」

  他察覺到某種微妙的不妥。

  從一開始的拼都拼不起來的慘烈，到還能保存一顆頭顱，再到保存大體的狀態……葉凡似在高速的提升，越來越強大了！

  對此葉凡並不回應，體內道果震動，無聲無息間，破碎的血肉化作了灰燼，堆積高原浮土，新生的肢體長出，傷勢盡去，更多了某種玄妙的神韻。

  他凝重神情，嚴陣以待，與長恆對決。

  每一次碰撞，他的身上都有血光炸開，血雨紛飛，不斷被重創，又在可怕的續航下恢復。

  肉眼可見，葉凡在成長，極度高速的成長！

  「不，不對！」

  終於，長恆洞悉了什麼，眸光銳利，「你不是戰鬥本能的提升，也非潛力的開發……你在借我的手蛻變，磨礪自己的身軀？！」

  古老的仙帝霸主能把握到，對手的戰鬥技巧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提升，關鍵在其肉身！

  每一次的毀滅又新生，宛若經歷了一場特別的輪迴，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熬煉出一點生命的奇蹟！

  這份生命的奇蹟，在破敗中新生，適應了那份毀滅的源頭力量，自然演變出抗性！

  「人體小宇宙，宇宙大人身……」

  長恆輕語，再一次的出手後，他確定了，「我每一次對你的毀滅，只要不能徹底絕殺你，讓你還有生機留下，在傷痕中熬煉，總能有生機保存下來，變得更加堅韌與強大，定向的進化，最終達到對我力量的無視？」

  「生命的奇蹟，真是讓人敬畏啊。」

  只要不是絕境，只要還有生命能演變生存，那生命的光芒就會在這裡綻放。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是一種對環境的適應，頑強的掙扎，與天地對抗、又有共生。

  在這裡，環境變了，是敵人的力量造成的傷害，但同樣可以抽象的演變成環境，在其中進行「適應」，在對抗中共生，演化抗性。

  最終——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

  歷經萬劫，終成不滅！

  「道由心生……你，究竟有著怎樣的經歷，才演化出這樣的道路？我很好奇。」

  「你如此強大而特殊，本應天下無敵，橫掃一個時代，不說目中無人也差不多……怎會有這樣的道，這樣的法，全為生存演化，只為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新生？」

  長恆首次感覺到了棘手，確定這是一個噁心的對手，值得他銘刻在記憶中，於是出言詢問。

  在他看來，這不應該。

  但凡能成為仙帝的人物，其一路走來哪個不是睥睨一個時代、所向無敵的？

  他們足以摧枯拉朽的橫掃一切敵，成道路上沒有任何人會為之擔心，是至尊與無敵的代名詞。

  這樣的人物，他們演化、開創的道與法，自當充滿一種唯我獨尊、縱橫無敵的自信飛揚——別管是不是真的能無敵，但氣氛絕對到位！

  別看在詭異一族面前，仙帝人物都要絕望，但這是特殊的情況。

  真正仙帝，那真的有無敵心，有無與倫比的自信。

  若沒有這種自信，相信自己遠遠凌駕於前人之上，前賢留下的進化路完全不能開發他們的潛能……又如何走上自創進化路的道路呢！

  開闢進化路，超越前人的成就，才是道祖。

  在這條路上走到盡頭，立於古今萬道之巔，才是仙帝！

  這是自信與智慧的證明！

  然而，在這樣的常理之外，出了一個例外，就站在長恆的面前，靠挨打變強，靠受傷蛻變……這「邪祖」的過去，得是什麼樣水深火熱的日子啊？！

  那一瞬間，滿面血污的葉凡愣怔，臉上似有什麼在流淌，在血污中，自眼角處，清出兩條水痕。

  一直被壓制，被暴打，都跟沒事人一樣心態穩定的葉凡，這一刻心態終于波動了，有破防的趨勢。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呼！」

  葉凡深呼吸，臉上的表情猙獰起來。

  他沒有回答長恆的問題，無意再次撕開自己的傷疤，讓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或同情，或嘲笑，「你就這點力氣嗎？」

  「來！再戰！」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無需再遮掩什麼……今日我便立身於此，看誰能殺我！」

  「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

  葉凡長嘯，「大夢諸世，萬古加身！」

  「大夢萬古」綻放，群帝浮現，與他共舞！

  當然，這些仙帝的夢幻泡影並沒有直接衝殺，因為與對手的差距太大了。

  同樣是祭道存在，長恆卻與玉皇三人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那超脫之光照耀，什麼概念都會被扭曲，對於尋常立身在路盡領域的仙帝戰力影響太大了。

  不過，葉凡另有妙想，諸帝幻影現，不為殺敵，而是在為他加持！

  這一刻，一道又一道仙帝泡影，化作光，化作火，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束光，每一道火，都代表了世間的一種極致成就——時間、空間、命運、因果……

  有的道，有的法，葉凡未曾嫻熟掌握，只是粗略知曉一個大概，僅此而已。

  但是，他掌握的不深，不代表不能夢出一個掌握的夠深的仙帝嘛！

  哪怕這樣的消耗會很大，可是有高原的權柄續航，他最不怕消耗！

  隨著一道道仙帝法則加身，匯聚一條又一條至高大道、秩序，恍惚間，葉凡變了，他像是化作了一個迥異於當世的「世間」，自成無窮大千世界，種種宇宙時空，無量混沌源地……那些仙帝法則就是支撐這「世間」的支柱！

  最終，「世間」演化，璀璨絢爛，一條燦爛歷史長河浮現，化作葉凡身影，征伐，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