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解鎖,七竅!
六位至強的生靈,在他們的身上有如原始天帝此刻一般璀璨絢爛的火光在燃燒,神聖與詭異皆為薪柴,釋放終極偉力!
他們的存在感,這一刻肆意的激盪整個世間,讓虛空如紙糊的一樣被洞穿,讓歲月無法烙印他們的影像!
他們聯手主宰了這一個時間的節點,猶如至高無上鎮壓了古史的神明,共同的邁步,都讓周天寰宇顫慄哀鳴,像是被無法承受的巨物踐踏,轟鳴迴響在諸世中。
道則不存,秩序不顯,法理不在……因為,都仿佛被祭掉了,自此無法無天束縛!
這本是獨屬於原始天帝的至強姿態,用他無數年的受罪,換來了短暫的風華絕代。
然而,詭異一族的紅毛一脈是那樣的不講武德,一點都不給他活路,作為贗品,竟要生生的逼死正版!
他們無情的粉碎了原始天帝的美夢,告訴他——什麼磨難、挫折、絕境……你以為這些東西只有你一個人經歷過嗎!
錯了!
大錯特錯!
或許在過去的詭異一族,你原始的判斷是正確的,這片高原厄土上的生靈族群,他們的信念凝聚程度普遍堪憂,從頭到尾,都是仗著人多勢眾、鎖血外掛來欺負人,沒有一顆最純粹的、置生死於度外的決絕心靈。
但,全新時代的厄土,不一樣了!
尤其是其中的紅毛一脈!
人傑……英雄……誰曾經不是?!
「大乘山上,曾有千佛寂滅,一尊尊佛祖的血,染紅了王佛的袈裟。」
紅蓮仙帝輕語。
「億萬諸天,恆河沙數世界,無盡天帝伏屍,墜落了玉皇的帝冕。」
「上蒼浩瀚,萬族共生,卻有朝一日同舉兵戈,殺戮百族,斬草除根,令霸主垂淚。」
「……」
他婉婉道來,語調略顯沙啞,滄桑了歲月時光。
於他話中,一副屍山血海的畫面恍惚間浮現,顫慄了古史。
那是一個殘酷與血腥的時代,從上蒼到諸天,每一個角落都曾經被鮮血染紅,伴著一尊尊霸主的短暫隕落,他們的勢力也被清算。
這一切只因為仙帝存在的生命力太強大了,只要世間還有一念在迴響,就能令他們復生歸來。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故此,想要絕殺這等人物,不止要滅其身,斷其魂,還要覆滅一切的因果,葬下其有關的神話,讓萬靈對其不念不想,讓世間將其遺忘,才可以將其徹底磨滅、永寂!
所以,隨著他們的敗亡,他們的勢力、道統,都要跟著殉葬,家中雞犬不留,家門外的蚯蚓都要豎著切!
這樣的事情,每一尊古帝霸主都經歷過,他們麾下的道統勢力也經歷過。
如大乘山王佛,就是滅佛,上千匯聚而來、追隨於他的佛祖,對標如今的准仙帝,都被殺戮的乾乾淨淨。
如玉皇天帝,就是他伸進億萬諸天世界的觸手被斬斷,那一尊尊他暗中推動的諸天共尊的天帝橫死,或是腦洞大開,或是心胸開闊,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只有萬中無一的生機,才能躲過致命一擊,臉頰染血,風采無雙。
古帝霸主之間的鬥爭便是這麼殘酷,一旦出手,直接就要送對面一大家子整整齊齊的上路。
魔帝……也不能例外。
「魔帝一脈,同樣不能倖免。父親以血脈立道,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那麼最終的結局,自然就是——斷子絕孫!」
「我們被殺戮,我們在奮戰,哪怕戰鬥到生命最後一息,也從不低下頭顱。」
「我們親身感受死亡的寧靜,意識的模糊,靈魂的消散……直到被父親以無上偉力映照,將我們從寂滅的深淵中拯救歸來,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
紅蓮仙帝的氣息越發恐怖,但他的語氣卻無比平靜,講述殘酷往事。
多子多孫者,斷子絕孫!
祖先活在後人的體內……就沖血脈法的這句總綱,對魔帝動手的存在,怎麼可能放過他所有的後裔?
但凡有一條漏網之魚,那都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所以,一旦魔帝敗亡,其後裔必定迎來血洗,投降無用,求饒無用,沒有人會放任隱患的存在。
同樣,這倒逼魔帝的後裔奮戰、反抗,戰鬥到底,追隨他們的父祖血戰到生命最後一息,一次又一次!
死亡並不是結束。
哪怕魔帝一時敗亡了,被九尊神秘仙帝阻道,聯手轟殺,寂滅人世間,清掃其遺留。
但是,魔帝總能逆天歸來,頑強的從死寂中殺回來,抬手就是一招大讀檔法——復活吧,我的子孫!
映照所有的子孫再現,從死亡中復生,繼續戰鬥,直到下一次生死的輪轉循環。
魔帝的子孫,經歷過太多。
他們跨越過九大古帝霸主布置的生死劫數,亦在詭異不祥葬下世間時英勇戰死……他們從無畏懼,從無退避,勇氣可嘉,信念可嘉!
雖然,這裡面的勇氣和信念大抵是被逼出來的,每一回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投降鍵被摳掉了。
可是,當這樣的人生經歷,重複十次、百次,深入靈魂,深入自我……那與天生的大豪情者又還有什麼區別呢?
人,是可以成長的,由其經歷所影響、改變。
連本源都可以變化,被一口三世銅棺主導著改頭換面,趨向於某個存在。
那麼,精神、意志、信念……又為什麼不能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呢?
當然,這一切並非強求而來,沒有充滿刻意的痕跡,只能說那十尊仙帝霸主所主宰的時代就是如此瘋狂與抽象。
當從那個被葬下的時代中,復甦歸來的人傑看向原始的經歷,聆聽他的豪言壯語,只覺得啼笑皆非。
——你才死一次全家,死一回親友,死一回信眾,就眼紅跳腳了?這才哪到哪?我們的情況又算什麼?
——就你有磨難、有絕境、有挫折?難道我們誰不是這麼走過來的嗎?誰會缺失這些?
是時候了!
讓你原始感受一點小小的古帝霸主時代的震撼!
這一刻,原始真的被震撼到了,頭皮發麻,四肢冰冷,感覺自己親手揭開了一口魔盒,為人世間帶來了一場浩劫。
高原厄土,詭異一族,真的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補全了缺失的信念意志,在高原意識消失無蹤的時刻,魔帝一脈無縫銜接而來,注入了恐怖的精氣神,那種永不言敗的鬥志,那種自絕境中一次次殺回來的信念,實現了最可怕的補全!
真正的強強聯合!
三世銅棺主人的骨灰,對高原意識偉力本質的解析,觀想一尊無上存在的道體,用一段瘋狂歲月的經歷填充信念……
體、氣、神、心……圓滿無瑕!
這將鑄就一柄世間最強大的刀刃,而他,原始,就一頭撞到了這刀刃上,上趕著送貨上門!
更悲劇的是,他隱隱間成為了一柄關鍵的鑰匙。
本來,這些紅毛/魔帝一脈的仙帝,身懷無上寶藏,卻不知道如何開啟。
是原始!
他以氣息刺激,以言語點醒,讓他們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原來,竟……這麼簡單?!
以開闢道路的視角看,或許走出這一步很不容易。
但,從借鑑、臨摹的視角來說,可太輕鬆了!
尤其是他們這些承襲了魔帝與高原意識傳承的紅毛一脈,某種意義上可謂是繼承了三尊祭道之上存在的衣缽……三世銅棺主、高原意識、魔帝,只需略微整合,就足以逆天,彰顯新時代的可怕。
新時代,新氣象。
這是一個有生靈成功踏足到了祭道之上領域的時代,哪怕其曇花一現,轉瞬間就被帶走了。
但這份影響是深遠的,仿佛於冥冥中解開了某種枷鎖,從此之後世間高手當會井噴,人傑雲涌。
就像是一片末法時代的宇宙,本不支持仙道存在的誕生,一世也只能有一位人道帝者獨尊。
可,一旦有紅塵仙成就,打破了上限,那時人們就會發現,人道大帝不值錢了,只要抓住機會,哪怕是關係戶、大舅子,也能躺平成帝啊!
曾經無敵的人道大帝,眨眨眼就成了小丑,但凡不識趣,很快就要在時代的浪潮中被後來者拍死在沙灘上。
此刻,光輝無盡,這是後浪之光——當然,也可能是老黃瓜刷綠漆的光——但不管怎樣,這份光芒都是最璀璨的。
它們從七尊無上存在的身上匯聚,熔煉合一,五顏六色,最終卻演化出一片灰暗,讓整個世間仿佛只剩下了黑白兩色,令萬象萬物都失去了色彩。
光,分割了世間,神聖的歸於神聖,不祥的歸於不祥,沒有人能逃脫這片藩籬,都要在其中沉淪。
絕境中,原始在掙扎,他極盡一躍,讓戰力來到了全新的層次,此刻身形都模糊了,取而代之是一枚符文獨自閃耀,燃燒著火光,像是將世間種種大道都包容又焚燒毀滅,只留下最強大、最不可磨滅的精華。
符文展動,便震顫世間,湮滅長空,這是真實無虛的祭道戰力,凝聚了原始天帝一生的血淚與道果,向著這一刻神威蓋世的紅毛七雄發動了決死的衝擊。
然而,這註定悲愴。
只因為那紅毛七雄中的任何一尊存在,都不比他遜色多少,更遑論其中的統帥者,可謂是詭異一族承前啟後的無上人物!
「原始,如果你只有這般實力,那你的人生將就此止步。」
紅毛二祖與紅毛六帝異口同聲,他們聯袂而動,讓虛空凝固,讓寰宇沉寂,難以言喻的波動中,進擊的符文便被凝滯了,進退不能。
而後,他們一起伸手,與整片高原厄土共鳴,這詭異不祥的祖地像是化作了一卷至高無上的陣圖,他們便是其中的陣眼,為這片山河鑿開了七個孔竅,仿佛是……七竅!
一道又一道的紋路,在高原上浮現,像是……人體經絡圖。
而七竅,則像是……人之七竅!
以紅毛七雄為根基,以高原厄土為載體,恍惚間,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凝聚,看不清真容,只能看到似有血色長河在身影中奔騰。
長河,來自紅毛七雄,自他們身上蒸騰血霧!
相比於原始天帝極盡焚燒後的精華,以符文的形式展現,在六尊紅毛仙帝的身上,他們燃燒到極致,所提煉的精華是——血!
那仿佛是血脈力量的極致濃縮,不過,其成分相當之複雜。
因為,那既有他們詭異的一面,經歷過原初物質的洗禮、改造,有那位三世銅棺主人的骨血成分,亦有他們生前的神聖一面,遺傳了魔帝的血脈,魔帝的生命烙印存活在他們的體內。
在他們身上,當實現了雙道果的並存後,兩者和諧相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是一種奇妙的造化,如今在這裡演繹的淋漓盡致。
整個高原,整片厄土,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要被雕琢成一個人體聖靈!
哪怕它是死寂的,是一片浩瀚的天地,但是這又如何呢?
有人,敢想,敢做,對這片高原動手,在做怎樣的浩大布局。
此刻只是勉強有個模子,就已經絕世恐怖了,模糊的身影屹立天地間,撐開了永恆,被紅毛七雄念誦咒語驅使,抬起腳,一腳踏下,碎滅古今!
「原始,你不該來,如飛蛾撲火,終將隕落於此。」
紅毛七雄冷漠開口,為原始批下了命運。
「隕落?我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原始怒吼,他竭力掙扎,心中的信念如不朽的光焰沖霄,映照古今歲月,他的力量,他的戰意,竟在不斷升騰,撼動了萬古長空!
但是,人多真的了不起!
哪怕原始天帝爆種到了極點,卻也無法破碎枷鎖,到頭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巨大的腳掌踏下,讓他的身軀被粉碎,他的元神被打爆,符文崩碎,血濺高原!
不過,看著這一幕,紅毛七雄卻沒有多少喜色浮現,相反,他們一個個如臨大敵,全神戒備。
「一個原始,果然只是開胃的小菜嗎?」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