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人如魔，絕世狠人！（4400字大章）
無始鍾鎮壓不死神朝一脈，有準皇試圖逃脫，都被一力降服。
那一戰的動靜，可謂是捅破了天，東荒大地上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得見那橫貫天地的異象！
搖落星辰、無始無終、神佛哀鳴……那種氣象太恐怖，讓人心大亂，沒有誰能夠平靜。
橫掃北域的鐘波，就像是一柄刀，架在眾生的脖頸上……越是「強大」的修士，感觸就越深，感覺到那種無力與彷徨。
大能顫慄，他們的每一滴血、每一塊骨，都在那一刻哀嚎不止。
直到戰終，無始鍾平息下來。
可已經吹起的風暴，註定了不會停止，只會越演越烈！
「查！」
搖光聖地的護鼎人在嘶吼，聲嘶力竭，像是要把一生中最濃烈的恐懼宣洩出去。
他在對著整個搖光聖地的耳目發號施令，「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所有的渠道……我要知道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搖光聖地發了瘋一般的動作著。
事實上，何止是他們！
東荒大地上的諸多聖地不提，連遠在中州、北原、南嶺、西漠的那些皇朝、世家、道脈……紛紛都動了起來！
沒有人不好奇背後的事情。
尤其是，有一位姬家的太上長老出言後。
「虛空鏡被觸動了……帝威！那是大帝神威！」
此言一出，世人震撼。
大帝！
多麼遙遠的一個名字了！
距今足有近萬年了！
自從青帝坐化後，世間早已不見帝蹤！
傳聞中，古之大帝都已然坐化在了歲月中，不然何以冠之一個「古」字？！
但在這一日，卻有那樣蓋世無上的神威，為世人敲響了警鐘，喚醒他們的敬畏之心。
同樣，也有了火熱之意。
——難道，有哪位大帝跨越了時光歲月，活到了這一世？
——那可以說是長生不朽也不為過了吧？
「天啊，難道有古之大帝未死？這讓人震驚！」有老輩人物驚呼。
「不對，那些大帝不可能在世上了，沒有人可以活這麼久遠，難道說……有人成帝了？」另有人反駁，給出自己的觀點。
「不，你們都不知道！」有絕巔大能趕來，紫山事發的時刻，他距離那裡不近，卻也不遠，曾聽到了試圖逃脫牢獄之災魔神的怒吼，叫出了一個名字，「無始！事情的真相跟這個名字有關！」
「無始？這是什麼人？」
很多人不解。
時光埋葬了太多。
只是萬年，便讓世人能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操作，像是——化龍敢戰青帝墳，四極欲取青蓮兵，荒古禁地采神藥，試問長生南宮仙。
何況是至少八萬年前的古老歷史？
直到有讀書很多、坐看人間紅塵翻轉的古老聖地道出隱秘，讓無始大帝這個名字重新從水面之下浮出，從歷史中震撼而現，才讓人們恍然。
什麼是無始？
——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這是一個將古之大帝神威推進到極限的無上帝者，屬於人族的古老大帝，證道於十幾萬年前，被曾經的世人用最高的評價去讚譽！
無始一出，大道成空！
那是宇宙最高的神話！
這樣的訊息傳出，讓北域沸騰，讓天下皆驚。
人們主動去深挖歷史，從古墓中，從傳記中……從各種各樣的渠道，漸漸了解到無始大帝這個人物的偉光正形象，真正知曉了這一尊大帝的蓋世無敵。
橫壓生命禁區，鎮殺域外神靈……
寥寥幾日，世人便快速了解到一些無始大帝的秘辛，消息傳的實在太快了。
一些最古老的聖地，他們的先祖便去朝拜過無始大帝，甚至有過競爭，留下了最豐富的史料。
「寧戰大成聖體，永不見無始！」
這是天妖宮昔年的列祖列宗留下的話語。
血淚的教訓。
人族的地位不是施捨來的，而是一位位人族大帝打出來的。
而其中以無始大帝為最。
荒古年間，人族與妖族摩擦不休，各種天妖縱橫宇宙，不曾缺乏了准帝大妖——妖皇雪月清的道統都有一部分流落在此，是真正的古老傳承！
可惜，最巔峰的時刻，被無始親手終結。
「無始大帝，大恐怖！未成道時，徒手接下帝兵，翻掌鎮壓蓋世人傑！」
中州的四大神朝中的某一個神朝很難堪，埋藏在過往歲月中的敗績被挖出來了。
先祖慘烈的失敗，在這裡成為了烘托無始大帝英姿的墊腳石。
人們熱烈的討論，無始大帝是怎樣的驚艷無雙。
昔年，中州一位不朽皇朝的蓋世奇才，英姿偉岸，古之少有，在那個年代即將創下一個奇蹟，繼皇朝開創者後成為新一代大帝。
放眼天下，同一傳承從來沒有出現過兩位大帝，他若成功，無疑將是一種壯舉與奇蹟。
那個奇才的確已經觸摸到了大帝的邊緣，若無意外很有可能功成，可惜他遇到了還未成帝的無始。
在中州與東荒交界處，他與無始大戰，連極道武器都動用了，但最終還是落敗了——無始徒手接下了極道武器，沒有被打成飛灰，反而力壓對手，震動天下。
……
一件件、一樁樁事跡被挖掘，塑造了一個神話！
「但這樣的一位無上大帝，為什麼沒有留下他的道統？」
有人不解。
「誰知道呢？」有活化石搖頭，目露憧憬，將腳下的路走的很寬，「傳說，無始大帝一生都在背對眾生，徒留一個背影給世人。」
「或許世間就沒有一位上得台面的英傑，能夠入他的眼，讓他傳下道統罷！」
這是胡猜的。
可卻意外的很準確。
同樣的，也因此點燃了無數修者的野心。
一位大帝！
或許活著，在先前展現了神威。
又或許死了，是他的兵器代他而鳴，是那口傳說中的無始鍾。
生，亦或者是死，這重要嗎？
重要。
但也不重要。
提煉一下關鍵字，而後在世人的腦海里便形成了簡單粗暴的印象。
一位大帝的道統——帝經——帝兵！
這已經足夠了！
頓時間，有心思詭譎的修士在吶喊。
「無始大帝若不能留下道統，是我人族的莫大的損失，是世間難以估量的大憾！」
「消逝無盡歲月的無始大帝的傳承可能要出世了，我等放手一搏，北斗大帝上當出現一座全新的極道聖地！」
「紫山！去紫山！朝拜我人族的大帝！」
很快，東荒亂了，北域更亂了！
罪魁禍首姜逸飛挑起的矛盾紛爭，在這裡被進一步的擴大升級。
血色，成為了北域大地這一時期的主色調！
很多人的眼睛都是赤紅的。
——這是一群如狼般殘忍瘋狂的人！
貪婪，永遠是上好的驅動力。
先前，是恐懼的力量壓迫，姜家跟搖光聖地的摩擦，互相消磨，彼此洗牌，收割普通修士。
但這終究不能長久。
修士不僅長腿，更是會飛！
等時間一長，北域的修士都跑完了，哪還有韭菜給割呢？
可現在不同了！
人們爭著搶著進入，前赴後繼的往北域這裡衝進來！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許多人都是抱著這樣的信念！
人一多，就有了江湖，亂象就更可怕。
所有人體內的嗜血本性都被激發，各種劫殺現象層出不窮……如果說為正義獻身，或許有人會做縮頭烏龜，不會向更強者揮刀；但在前所未有的利益魚餌驅使下，以弱擊強算什麼？
豁出去一身剮，什麼族群都能殺給你看！
「這一回……北域沒有軟骨頭了。」
姜家聖主的臉色很奇異，「因為，大家都瘋了。」
「是啊！」一位長老嘴角抽抽，「我姜家在其中為禍不小……是我們和搖光不斷推動，製造緊張氣氛，因此還清洗了一座座小聖地，讓恐懼與憤怒蘊生，無數人敢怒而不敢言。」
「整個北域大地，回到了荒古年間的亂戰背景……和平是異常，戰爭才是常態！」
「越是黑暗，當有光明浮現，人們就越是希冀抓住。」
「無始大帝的傳承……這不僅是傳承了，而是極道聖地下場角力間生存的希望！」
長老唏噓，心情複雜。
他和姜家聖主對視，此刻俱是無言。
說到底，姜家在這裡面扮演的角色可不怎麼光彩，妥妥的幕後黑手！
不過呢！
當他們的殿下派出道宮神祇從紫山中歸來，帶著一份烙印有五件帝兵標識的盟書，連帶著兩株古藥王並一滴神凰不死藥的藥液……頓時，所有反對的意見都被掐滅在萌芽中。
黑手就黑手了！
我是黑手我自豪！
姜家上下，沒有一個長老敢炸刺。
這一切，都是因為家族的底蘊中有人走出來了……那是一位大聖！
他從神源中走出，以藥王和神藥精華緩解了衰老瀕死的體態，還能再戰三百年！
此刻，這位姜家的大聖便在祖廟中休整，調整自身的狀態，吞吐日月精華，天地時而光明，又時而黯淡，種種造化為之所奪，又被反哺，共鳴了姜家深處恆宇大帝刻下的帝陣。
在祖廟中，這麼做的人物不止是他，還有一位古華神朝遠古時代的皇主，亦是一尊大聖！
古華皇主，他跟姜逸飛沆瀣一氣是真，但對古華神朝貢獻也是真。
他以一塊小仙金，並一系列事後交易，各種中州祖龍脈蘊生的珍稀龍髓，從姜逸飛那裡置換到了兩滴神藥精華。
古華皇主昧下了一滴，把另一滴迅速送回到了古華神朝，配合各種寶藥合煉出延壽神丹，直接開啟了家族底蘊，請出了一尊大聖老祖宗！
古華神朝，由此進入了短暫的繁榮，在頂尖力量上不遜色太古時代的皇族了！
古華大聖復甦後，第一時間到往姜家，會見姜家大聖，重提先祖牽連，儼然是要進入更深層次的合作狀態中。
他們有意向，要徹底對彼此展示各自所擁有的所有資源類目，並且進行按需分配。
一切有助於修行的寶物，也不用再做戰略上的儲存，要消耗在所有成員的身上。
包括且不限於各種珍稀靈物、仙金神礦……
這是翻天覆地一樣的動作，可以說是將各自家族、皇朝十餘萬年的積累，在這一朝用盡！
這本是不應該的。
舉幾個例子——
神源，這是好東西。
可以用來修行——但這是最奢侈的使用方法，聖地世家多有不取。
他們得到了這種寶貴的事物，並不會用來修行使用，而是用來封印某些人和物，讓他們躲開時光的消磨。
哪怕已經凝固的神源，不如液態時期的神效，但配合上一些手法，還是有些用處的——起碼能封上個一兩千年，在未來某個危機時刻請出底蘊，或許能力挽狂瀾。
又如太初命石。
這種東西，可以煉化，參悟生命的奧義。
但如果是為了家族考慮，通常不會這麼做，多是像當年的恆宇大帝一般，為之鑿開九竅，藉此吞吐天地精華，釋放造化之力，涵養萬物，人為的去打造一個能生產藥王的藥園，福澤子孫後代。
以上種種，簡稱是——
可持續發展。
但如今，這已經不考慮了！
不管什麼資源……
用！
全用了！
這是傾盡所有的放開，去成就每一個有天賦、有潛力的人傑種子！
顯然，這是對兩百年後成仙路的應對。
古華大聖和姜家大聖，當年都是從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有的甚至還見過自家的先祖大帝——恆宇大帝，有帝孫的身份，或者是帝重孫！
他們見過祖先，知曉生命禁區的情況，也知曉成仙路的事情。
姜家跟別的禁區還好說，但與太初古礦……難以和解！
這個禁區中的至尊，若是成仙了還好。
如果失敗？出征的至尊為求活命，要以眾生本源為食，那有因果的姜家必然遭劫！
到那時，家族積攢的一堆寶貴資源，又有什麼用呢？
人都死完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等待奇蹟的創造。
奇蹟，還是有的。
尤其是當他們知曉了，古華尺、恆宇爐，在紫山中加入了一個復仇者聯盟。
五件帝兵。
甚至隨時間推移，可能會有更多的帝兵……這樣的一股力量抱團，或許真的能熬過成仙路開啟的劫數？
兩尊大聖聚在祖廟中，各自的目光都很森寒與冷漠。
他們了解著姜逸飛曾經對姜家聖主與長老們的提議，要在北域大地上折騰的各種么蛾子。
他們認可這尊血脈返祖而成的帝子——恆宇爐和古華尺都認了，也由不得他們不認。
但是，兩尊大聖猶有幾分不滿意。
「帝子還是仁慈了。」
「這不好。」
「既然他決心修行《吞天魔功》，哪能優柔寡斷？」
「告訴家族裡的小輩，非是對家族和皇朝有過大功的先人屍骨，本源都取出來罷！」
古華大聖冷漠道，「吞天大帝，又喚作狠人大帝……對別人狠算什麼？要狠，就對自己人也狠！」
這位古老的皇主，冷酷鐵血的讓人震驚，頭皮都發麻。
掘自己家人的棺材，其中不乏他的後人……這樣的事情，有幾個人能做的出來？！
「這……」姜家大聖眸光閃爍，猶豫了片刻。
不過很快，他也放下了。
「也是。」
「都是屍骸了，也無所謂了。」
「前人屍骨被自己糟踐了，也好過後人被生命禁區給殺戮的一乾二淨，就此沒落。」
「到那個時候，又是哪些賊人來掘我姜家聖賢之墓？」
「與其那樣淒涼，還不如我們自己動手來處理，搏一世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