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形象包袱，道德底線！

  一拳而已，便貫穿了宇宙屏障，開闢出一條通往世外的通道。

  這是震世的！

  若非此地有幾尊蓋世強者鎮壓，這種波動根本遮掩不住，會掀起時空風暴，是兩個世界大道的糾纏與碰撞。

  姜逸飛大踏步前行，無始大帝的信仰身緊隨其後，除此之外諸強僅以目送，眼底深處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還有悄悄的鬆了口氣。

  終於！

  魔祖不在「家裡」禍害了！

  淚目！

  謝天謝地，魔祖將目光投向了別人的家裡……死道友不死貧道！

  帝屍通靈的至尊，大成聖體，蓋九幽……他們臉上掛著哀傷與不舍，心底卻是清一色的歡呼雀躍。

  他們不否認，魔祖姜逸飛的驚才絕艷，為人間帶來了太多的新氣象。

  但同樣的，魔祖也太能折騰，誰都不敢鬆懈，必須睜大眼睛，因為可能一不小心就成為了犧牲品，是魔祖口中時代進步的「必要的犧牲」。

  對此，某位大成聖體很有發言權，一把辛酸淚。

  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夢回亂古，參與過兩界大戰，甚至遠遠的跟異域不朽之王照過面，體會過那種層次的無上神威，生死懸於一線之間……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深深的覺得，相比起來，魔祖仍然危險太多了！

  「你們這麼不捨得我……要不，我不走了？」

  姜逸飛若有所覺，笑吟吟的回首問道，頓時讓眾人變了臉色。

  「哪裡！哪裡！」他們慌忙說著，滿頭大汗，絞盡腦汁的瞎編掰扯，力爭讓魔祖走的安心，走的放心，「當今之世，我界老弱病殘一大堆，若非如此，我們定然追隨魔祖遠行！」

  「您的一小步，就是我們宇宙的一大步……還請魔祖多多操勞，了解世外格局，以防哪天我界稀里糊塗的被入侵了啊！」

  他們七嘴八舌的扯著理由，那副模樣讓魔祖大笑起來，「瞧你們這被嚇的！」

  「放心好了，我出動的只是神我身，探索界外，真身依舊在九天，享受天劫造化。」

  「如果有什麼大事，可以通知我的真身，待我破劫而出，鎮壓全局。」

  姜逸飛細細囑咐，安排好九天諸事。

  畢竟說起來，這個時代拜魔祖所賜，雷區太多了。

  什麼屍骸仙帝，什麼帝尊分身，還有不知所蹤的滅世老人、天皇本尊……這任意一個，稍微不管，都能給捅出天大的簍子！

  好在大唐神朝的未來也是光明的，不要說准仙帝，就是真正的仙帝之姿都不乏其人。

  給他們時間，什麼魑魅魍魎都不足為道。

  甚至，他此行也是順帶著成全一人，加速其成長。

  「你放心的去吧！」

  女帝微微頷首，「有我在，定保此界無虞，無需你放棄天劫造化。」

  姜逸飛微笑，很灑脫，很放鬆，從容邁步，在一片熾盛的光輝中，就此進入了那個世界，離開了九天十地。

  不是正確的時間，不是正確的地點，但有力量就是能為所欲為。

  一片絢爛的天地，光雨飛舞，霞光萬道，它浩瀚無邊，更有著稀薄的長生物質，可以讓人道中的至強者藉此長生。

  「我感受到了，」無始大帝的神我身，亦是融合了無終仙王道果的轉世身輕語，「我的本尊在那裡！」

  「與人交戰，殺伐連天……」

  「看來，爭鬥哪裡都有，刻在了生靈的骨子裡。」魔祖笑道，忽然眉梢一挑，雙眸迸射厲芒，劃破天地，讓時空碎裂，一尊隱匿潛伏在其中的皇道高手橫飛而出，口中咳血，身子破碎，而後炸開！

  他艱難重組身軀，眼中充斥著不敢置信，一道目光而已，就幾乎將他抹殺當場，何等匪夷所思！

  驚悚之下，他在逃遁，可是下一刻他身形僵住了，眼底唯有絕望。

  一隻手掌從他背後深處，無止境般的擴大，籠罩日月星河，蓋壓萬古乾坤！

  這是魔祖在出手，他隻手遮天！

  這一瞬開始，這方世界黑暗了！

  一尊宏偉無邊的身影緩緩凝聚、浮現，像是超越了這片天地所能包容的極限，將天心萬道都踩在了腳下！

  萬族顫慄，蒼生惶恐，血與骨都在哀鳴，仿佛承受不住那種壓力，隨時都要崩碎、炸開，化作血泥！

  「我來！我見！我征服！」

  魔音蓋世，席捲了亘古山河，傳遍了這方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一刻，這個被人為開闢出、想向仙域演化以彌補損缺的大世界，被徹底鎮壓了！

  縱然是有人在紅塵仙路上走出很遠，也扛不住這更勝天傾的壓力，一尊走通了大圓滿混沌道的戰仙降臨，哪怕只是念力塑造的化身，也足以讓仙王驚悚，何況是這些人道的生靈？

  仙王可滅界！

  這是萬古歲月中被證實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血淋淋現實！

  不能成就、媲美仙王，超脫宇宙，依舊是界中人，那面對這樣的終極暴力就是脆弱的，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間！

  「多好的仙田啊……」

  悠悠一聲輕語，讓此界每一位至尊人物靈魂顫慄，失去了反抗之力，被一股恢宏、不可阻擋的力量攝走，帶到了魔祖的身前，摔落在地上。

  或許唯一能例外的，只有一個偉岸的身影，風采無雙——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無始大帝的真身被帶過來了，他先是疑惑，但看到神我身的那一刻恍然。

  「原來如此。」

  他輕嘆，與自己的神我身、無終仙王道果的載體對視，眸光交織，像是一瞬間跨越了千百萬年的歲月。

  「你好，另一個我！」

  他們同時微笑開口，相向而行，在璀璨的仙光中，他們撞到了一起，實現融合！

  那一刻，天地朦朧了，有浪潮的聲音在激盪，更有時光在紊亂，一瞬間滄海桑田，又一瞬間剎那永恆，一條無始無終的歲月長河在奔騰，劃破了天地，讓見證者茫然。

  他們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有蒼生在大呼，有豪傑在奮起，有仙子在起舞，有黑暗在流淌……

  最終，這一切黯淡下去，歲月長河的光影散去，無始大帝重現，只有他一身，卻強大絕倫，讓天地都因此而搖動，像是承載不住那種威壓。

  他的眸子深邃如星空，有時間之光如星辰閃耀，匯聚成青史，載浮載沉……前所未有的厚重感濃縮在他的身上，如真正的無終仙王歸來了！

  不！

  甚至要超越出去，有破王成帝的一絲神韻！

  無始大帝，他像是大徹大悟了，貫穿了前世今生，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迷茫。

  他是無始，也是無終！

  「可惜，還是早了些，無始之道未能推演到仙王極致……彼時再融合，或許我將真正的超越王境。」無始輕嘆，轉身看向姜逸飛，神色鄭重，「有勞道友費心操勞，助我成道。」

  「小事耳！何足掛齒！」

  姜逸飛微笑，「世人誰不知？」

  「我魔祖最是樂於助人，關照戰友！」

  這話說的，讓無始大帝面色古怪——他如果不是有神我身關於魔祖的認知記憶，他搞不好就信了！

  但，誰讓他有呢？

  知曉魔祖做過怎樣的「好事」，此刻姜逸飛說的話他是瘋了才敢信！

  不過，他沒有拆穿……畢竟魔祖如果惱羞成怒，哪怕是他也要毛骨悚然，得罪不起。

  魔祖不當人，眾所周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葉凡的日子怎麼過來的？這很有警示性！

  姜逸飛能把葉凡安排的那麼明明白白，同樣的也能把別人給安排的這樣明明白白！

  殺雞儆猴！

  無始心底暗嘆，知道魔祖節操的他明白多半有什麼事在等著他，索性攤牌，傳音過去，「道友可是想讓我做些什麼？不妨直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姜逸飛嘴角微勾，同樣傳音，「你知道的，我剛來此界，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形象包袱很重啊！」

  「總不能燒殺搶掠不是？」

  「但是呢！」

  「九天十地時代建設，又是急缺各種天材地寶什麼的，所以……」

  魔祖話音拉長，讓無始大帝眼角抽搐。

  『所以，我就要來做這個髒活？！』無始心中哀嘆，想他一生，何等的高風亮節？

  除了晚年收養了一條小流浪狗，因此頂上了縱狗行兇、遛狗禁區的罪名之外，他自覺大節無虧。

  奈何！

  碰上了一個錯誤的人，「逼良為娼」，他再不能潔身自好了，不得不同流合污。

  魔祖不願髒了自己的手，於是他就不得不上！

  還好，這裡面的理由還算湊活，畢竟他闖入此界八萬年來，跟這裡的地頭蛇勢力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也不差這一筆了。

  「所以，殺人奪寶是麼？」無始傳音，單刀直入，一清二楚。

  不過很顯然，魔祖有不同的意見。

  「奪寶可以，殺人不行。」姜逸飛搖頭，「殺人，是最浪費的處理方式……」

  「廢物還要回收利用呢，何況是這些勉強有點實力的人呢？」

  「給他們種下母金符，用來作為生產仙金的工具……你道行足夠，想來是能施展此法的吧？」

  魔祖這般詢問，無始無奈點頭……他算是體驗到了，在魔祖的手下，有時候死亡可能才是解脫！

  活著，未必多好……因為魔祖會將你一點一點的壓榨乾淨，將你的魂骨血肉，澆灌出仙金的種子！

  可悲的是，他無始成為了幫凶。

  『我就知道沒有好事……否則他為什麼誰都不帶，偏偏帶上我的神我身？』

  無始大帝真正接觸魔祖的時間很短暫，但卻已經嫻熟至極的在內心深處腹誹，『這是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讓我給背鍋啊。』

  『偏偏我還不好拒絕，被迫成為最合適的人選……畢竟，我跟這裡的一些人是真的有仇恨，難以化解！』

  無始大帝哀嘆著，上了魔祖的賊船，再不可能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坐以待斃。

  終究是能養出黑皇這樣的狗的主人！

  顯然，在必要的時候，他能擁有靈活的道德底線。

  『母金符……誰折騰出來的？』

  無始大帝一臉的若有所思，念起了某位正在如火如荼組建教派的鳳雛少年，一瞬間思路就打開了。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還是要辛苦一下這位小道友了。』

  他心中輕嘆，這一刻他竟有些類似黑皇，死道友不死貧道！

  「啪！」

  姜逸飛拍了拍無始大帝的肩膀，讓他回神，「這項工作，就有勞道友了。」

  「它十分重要，將成為試點工程，作為日後我界對外宣傳的招牌，充分證明我們九天古界是文明的、友善的、溫和的……」

  「我們愛好和平，不殺俘，不虐降，只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就能在全新的統治下活的自由舒適。」

  魔祖委以重任，無始勇於承擔，兩尊至強者達成了共識，為共建和諧九天儘自己最大的一份力！

  他們神聖光輝，又另有某種默契，只在不言中。

  ——有朝一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再苦一苦……給諸天萬界的歸附者一個圓滿的交代！

  「此事有你，我便放心了。」姜逸飛微笑，「我可以去仙域一行，去看一看那歷代帝皇夢寐以求的天地。」

  「仙域……唉！仙域！」無始嘆息，對此情緒很複雜。

  擁有無終的道果，他不能忘卻，曾經是哪一界那麼令人不齒，斷絕後路，背刺不止。

  不過轉念他又釋然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仙域笑到最後了嗎？

  並沒有！

  九天瓦解，仙域也不得善終，破碎崩潰！

  以他如今的實力自然能洞察，連接向此界的「仙域」只是一個殘片罷了，完整的形體早已經崩潰在了亂古末年。

  甚至在這一角殘片中，縱然長生物質不缺，卻至今都沒有真正仙王級數的人物誕生！

  「仙域，也沒落了……」無始大帝莫名感嘆，「又或許，從未輝煌過？」

  「因帝落而起，又因黑暗而衰，恍然如一夢，醒來皆成夢幻空花……」

  「那可不一定。」姜逸飛笑的燦爛，「仙域，未必就沒有鹹魚翻身的那一天呢……」

  『畢竟……』他戲謔的想著，『崩天帝也該出生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