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那小陰間，不過是亂葬崗，何德何能蘊藏有破王成帝的機緣？」

  當消息通過觸角傳回陽間，許多無上的道統都譁然。

  但，真正古老、經歷過漫漫歲月的勢力卻在質疑後沉默，他們似乎想到了什麼。

  「或許，未必不為真……」

  有可怕的仙王巨頭目光閃爍，「畢竟，那裡曾是……」

  他們的話音飄渺了，像是在忌憚，又像是在敬畏。

  不過自這一日之後，許多古老族群開始了暗中的準備，比如道族、佛族、沅族、墮落仙王族等等。

  只是，他們的動作雖然隱秘，但卻終究不能徹底隱瞞住，被其他的族群洞察，引起了波瀾。

  有無上高手聯袂而行，堵住了某些族群的大門，要讓他們給個說法。

  這些族群雖然強大，但面對這樣的大勢也不敢太強硬，不得不妥協，分說了部分的緣由。

  「我懷疑，那裡就是昔日古老天帝的真正故鄉，」一個族群的仙王古祖無奈道，「不是後人以訛傳訛，而是真正諸天共尊的天帝！」

  「以及，是……祖的成道地，」仙王皺眉，「什麼『祖』來著？我竟然是記不清了？」

  「只有依稀的記憶，那人似乎曾席捲諸天，造福諸界，謂眾生天地一家，大愛世間，心中唯有至純至善之念，是百世修來的大善人……」

  仙王自語，而後自然而然的放下了這段念與想，淡忘在腦後，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說者無心，聽者亦無意，仿佛是某種神秘的力量徘徊在時空深處，塗抹了眾生的記憶。

  祂讓人們忽視了，模糊了，成為天經地義一般的道與理，又像是超脫了。

  只是，似乎還不是很完善，留下了一點小尾巴，所以還有偶爾的痕跡展現在外。

  不過，對於積極鑽營的仙王來說，這些都很遙遠，他們眼中只有也只用得上那一畝三分地，於是盯住了小小的亂葬崗，要去探索「可能的天帝遺留」。

  卻不知，一張大網已是張開！

  ……

  光在閃耀，驚艷了千秋。

  隨時光流逝，可以看到，在虛空中，在天穹上，有一朵又一朵神聖金蓮綻放，地表更是涌動甘泉，宇宙各地都在普照祥光，半空中落英繽紛，神聖花瓣飄舞。

  以此為源頭，大道有感，規則共振，煉獄像是成為了一個放大器，傳遞向諸天，讓諸界大道呼應，規則共鳴，發生交集，浮現瑞光，釋放祥和能量。

  事實上，這煉獄，真的連通了諸天萬界，並非是虛言！

  因為，這本就是至強者打造的，專門用來偷屍。

  不像是當年渡劫天尊傳承的地府，還要派陰兵出現，一個個工具人，幹著零零七的活，直到報廢為止。

  如今的煉獄，被寫入了規則，自然而然映照諸天，扮演黑白無常，準時索命，亡者被映照入其間，為轉移諸世資產、掏空萬古真靈苦心積慮。

  全自動化處理，傻瓜式操作，高原看了都要點一個贊——他們還要親自下場去殺戮，去大祭，這邊早已經跑步進入機械化養殖收割，精耕細作！

  高原算什麼啊！

  就知道刀耕火種，一把火燒完了諸世，然後撒一把種子，等著過個千百萬年的自然生長，再來進行收割。

  浪費！

  巨大的浪費！

  就這段間隔，死去的生靈總數積累起來，不比一次大祭收割的數量多多了？

  高原當壞人，都當的不稱職！

  髒活累活做個不停，還引起公憤，歷代仁人志士以掀翻高原為己任；怎像煉獄，主打的就是一個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屍骨碾碎，靈魂淨化，成為幕後黑手壯大自己的肥料。

  諸天萬界，都是養殖場……若真有人能占據煉獄，以此來主動出擊，一統諸天，或許的確能誕生出諸天共尊的天帝。

  這是真實不虛的！

  故此，當有仙王耗費心血精力去推算，都會得到最肯定的答案。

  ——煉獄，真的隱藏了破王成帝的機緣！

  這世間最能欺騙人的謊言，就是不說全、顛三倒四的真話！

  它讓人經過調查取證後深信不疑，因為都能「實錘」，都能找到依據。

  所以到最後，一群仙王前赴後繼的躍入火坑，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轟！」

  小陰間的界壁被擊碎了，混沌在洶湧，星河在崩塌。

  屬於仙王的威壓在席捲，讓無數生靈都爆碎成了血霧。

  宇宙萬族，一族又一族的覆滅，只不過是因為餘威。

  當然，如果族群背後有陽間的背景，還是能倖存的。

  「妖妖，你且看好了。」

  葉凡帶著地球一脈的生靈隱藏起來，他借用六道輪迴仙王以及煉獄之力，在混沌中開闢古界，將這一顆古星的生靈搬遷、護佑住了。

  此時的他在指點宇宙，對妖妖說教，「你祖先我是如何掃盡這世間一切污濁……你要學著點！」

  這一刻，妖妖睜大雙眼，小小的心靈中充滿了大大的震撼，她的三觀被無良的老祖宗給強制刷新了，於是就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若干年後，某人叫苦連天，全因昔日種下的因。

  「地球一脈舉世皆敵，那就只好用些手段，令舉世皆寂了。」葉凡還在唏噓，「這下不就很好嗎？」

  「萬族殘了，滅了，往後無數年，地球都無憂了。」

  「再弄死一些陽間的巨頭，讓那方天地動盪不休，各方勢力大洗牌，足以為你們爭取到最關鍵的發展時間。」

  「如此，我也就能放心的離去了，不會再擔憂你們的安全。」

  葉凡輕嘆。

  「啊？您要離開？」妖妖震驚。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葉凡低語，「煉獄一行，我有預感，或許我很快就要回到我應該回到的地方。」

  「孤獨的來，孤獨的走，什麼也帶不走，至多是一份念想，一枚道果。」

  葉凡的眸光深邃，「這萬古時空，這諸天萬界……真？還是幻？亦或者是大夢一場，夢醒後皆散？」

  「或許，這些又都不是那麼重要……真可為假，虛可為實，修行到極致，又有什麼是不能顛倒的？」

  「唯有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塑造了自己的人生，圓滿自己內心的世界，有了支點，便足以慰藉自我。」

  看著迷茫的妖妖，葉凡笑了，「你還小，不懂這些道理，以後你逐漸就會明白的。」

  妖妖「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好了，如今一條條大魚入瓮，我也該動身了。」葉凡長身而立，眼中神芒劃破星河。

  這一刻，六道輪迴王與他合一，讓他有了一種強大到極致的感覺。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無上的領域中，神威起伏，浩瀚若宇宙星海，無上秩序神鏈在他的毛孔中穿梭，在他的道骨上糾纏，在他的血肉中交織，在他的魂光中瀰漫，在他的真靈印記中閃耀。

  可惜，這些都是虛的，是被借來的力量，靠著血脈的聯繫，因果的綁定，才創造了這樣的奇蹟。

  就是這樣，葉凡感覺自己也撐不了多久，若小兒持大錘，一個不好反而將自己碾碎成了塵埃。

  「這些都是陽間的仙王，帶有那個世界的道則。」

  「所謂的大陰間，煉獄一行，我也隱約間了悟了部分真相。」

  「是時候了，一舉掠奪兩界的造化，成就我的大道！」

  「我有預感，這是至關重要的蛻變，將奠定無上根基，可與世間任何人物爭鋒！」

  葉凡輕語，身形夢幻般消散了。

  而在地球，在原本的崑崙，那煉獄的門戶前，此刻雲集諸王，暗中更是不知有多少人在蟄伏。

  仙王神威裂界，小陰間在走向滅亡，一切都成了廢墟，唯有諸王長存！

  他們縱然收斂了法力波動，只是就那樣站著，就讓這茫茫天地都毀掉了，整片大宇宙都在走向破滅，不復存在。

  「成為道祖的希望？但願是真！」

  沅族的古祖冷冷道，「諸位，共擊吧！」

  「在見到切實的希望前，不要過早內訌，為他人做了嫁衣。」

  「的確如此！」一頭號稱活過了四次大劫的四劫雀族群的古老仙王微笑，「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存在不少疑點，或許就是有人在暗中設局、釣魚。」

  「不過，我們這麼多仙王在此，什麼不能掃滅？」

  「沒有幕後黑手就算了，亦或者是他能識趣，將機緣拱手相讓……否則，當身死族滅，永寂於世間！」

  「正是！正是！」諸王皆笑，下一刻他們一起出手，針對煉獄而攻伐，那種力量無雙無對，讓天地道則成灰，恐怖的氣息瀰漫而出，貫穿了古今未來！

  「轟！」

  時空大裂縫在出現，煉獄被鎖定了，一條通道被開闢而出！

  這是一種難以想像的畫面，仙王並擊，開古往今來罕有之盛事，註定了會成為青史上最璀璨的篇章之一！

  「咔嚓！」

  煉獄似乎在動搖，一條古路斑駁著出現，散發諸天萬界共存的氣息，像是一盞明燈，為諸王照亮了道途！

  「果然不為虛假，真的是諸天級的事物，溝通了萬界！」

  有仙王在低吼，「縱然不能直接藉此破王成帝，但參悟其中奧妙，也足以讓境界升華，在王境中走出更遠！」

  這一番話點燃了諸王的內心，讓野心在蓬勃燃燒。

  下一刻，流光無盡，神通無窮，像是歲月長河在咆哮，又如虛空大海在沸騰，每一尊仙王都傾盡了全力，粉碎三界六道，破滅古今未來！

  直到他們各自最強大的神通，轟擊到了什麼。

  「嗡！」

  有神物在輕震，從被粉碎成了黑洞的煉獄深處傳遞道音。

  「噗！」

  諸王皆在喋血，他們遭遇了可怕的反震。

  「什麼人？」

  沅族仙王驚悚，他感到毛骨悚然，像是被恐怖的怪物給盯上了。

  「就是你嗎？種下符咒的源頭？」

  一尊白衣的身影，立在煉獄道路的盡頭，手中持著一面巨大的石磨，凝視著沅族仙王。

  忽然，他笑了。

  「算了，都不重要了……殺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狂妄！」沅族仙王心顫，嘴上卻是不服輸，同時攛掇著諸王，「這是殺局！」

  「此獠喪心病狂，針對我們，定有滔天陰謀！」

  諸王於瞬間達成了共識。

  但，無用！

  「恭喜你，猜對了。」葉凡微笑，「這就是殺局。」

  「我欲借諸位性命道果，參陰陽兩界之奧妙，還望諸位成全。」

  他彬彬有禮，卻說著最滲人的話。

  「你一個人，也想殺我們全部？」有仙王笑了。

  「是的。」葉凡頷首，很誠懇，「你們不是總想著破王成帝嗎？那就讓你們死在這樣的力量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說罷，一道難以形容的光芒在亮起，照亮了諸王一瞬間失去了血色的面容。

  「真正的……道祖……」

  這是最絕望的呻吟，諸王在燦爛中寂滅！

  光，推動了磨盤，令之爆發可怕的威能，像是真正能毀滅諸世……既然如此，滅殺諸王又是什麼難事？

  血與骨在解體，魂與靈在破碎，被引入了煉獄的仙王一個都逃脫不掉，他們的性命、道果、記憶，全都被一網打盡，提煉出一枚璀璨絢爛的結晶。

  那仿佛烙印了一個浩大無比的世界在其中。

  「以此為祭，輪迴路……開！」

  在絢爛的光芒中，葉凡的形體也在消融，道祖一擊，他根本承受不住，此刻在走向生命的倒計時。

  但他也因此把握住了什麼，洞徹了所謂大陰間的奧秘，涉及到了一條路，一條輪迴的路！

  以諸王為祭，以自身為引，石磨橫空，終於崩碎出一扇門戶，展現一條道路，葉凡邁步而上，用最後的念與想鐫刻、烙印！

  最終，他倒下了，帶著笑容，一粒種子出現，是煉獄幕後黑手的贈予，此刻落下，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一枚道果凝聚，墜入了歲月中。

  恍恍惚惚間，有長河在澎湃，有迷霧在升騰，如大夢一場，終是醒來。

  而那枚道果，將回到辛苦栽培者的手中。

  「唉呀！」

  恰在此時，長河澎湃，一條小船漂過。

  有人載客，有人乘船，此刻是那乘客在喜悅驚呼。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