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我啥都沒看到！我啥都不明白！

  對魔祖來說，正值年輕的他，節操是什麼？能吃嗎？

  他自詡拿得起放得下，擁有靈活的自尊心，並不將「臨時抱佛腳」的事情視作多大的恥辱。

  想當年，他還弱小時，都能主動毛遂自薦，厚著臉皮找一位位人間天帝，如女帝，如萬青，如神皇等人要贊助、要投資，屬於所謂天驕的「目中無人」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此時此刻，巔峰對決之時，他自然是順手而為，拜一拜諸天諸世、古今未來的路盡祭道，一來是為這一戰增添一些籌碼，二來也是躍躍欲試，苦一苦鳳雛，看一看能否再壓榨他的一些潛力出來。

  ——這大夢萬古所成的夢幻泡影，能不能成為一種另類的聯絡方式？避開現世中的高原厄土，成為隱秘的串聯渠道？

  這很重要，意味著能有更多的騷操作藉此實現，只需苦一苦葉鳳雛，美好而光明的未來就在前方招手！

  可惜，讓魔祖扼腕的是，他話是喊了，卻不見天降奇兵，一巴掌將那高高在上的帝杖給抽碎成千百份，拼都拼不起來那種。

  一切依舊如常，屍山血海遍布仙域，界海滔滔黑暗狂涌，諸王血戰宇宙崩塌。

  被魔祖報菜名一樣喊出一連串名字，給驚得穩了一手、嚴陣以待的帝杖，此刻那器靈羞惱——它竟是被嚇到了！

  這實在是不能容忍，讓它感到顏面無光……它還以為，能被這年輕人鄭重其事的求助，指不定得是怎樣的危險分子，起碼得能讓它感覺到棘手一些。

  結果……就這？

  白瞎了它的期待和忌憚，襯托的它像是一個二傻子一般，委實丟人。

  「呵……哈哈哈！」帝杖器靈冷笑，「我也是失了智，才會被你詐唬……什麼臥龍鳳雛、花粉狠人、帝骨天仙……都是哪路毛神？」

  「名字不正經，想來本事也不怎麼樣，想以此驚嚇於我？可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汝技窮也！」

  帝杖下達最後審判，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它這一刻的風采舉世無雙，超越主祭，勝過始祖，讓魔祖震撼。

  果然，異域不愧是它親「生」的，那諸多不朽之王的個性「隨根兒」……前有安瀾，絕頂仙王睥睨天下，自言斬螞蟻，屠真龍；後有赤王，雖為巨頭卻俯瞰古今，敢扼殺臥龍，調戲狠人。

  這是一種怎樣的膽量！

  魔祖用一種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望過去……那些人，你誇他們一百句，也不見得會理會你一下；但是罵上兩句麼……

  就如同送禮一樣，誰送了禮，領導不一定記住了，但誰沒有送，還背後寫小作文嘛……

  「轟！」

  不待魔祖多想，帝杖開啟了絕殺的手段，器靈流動輝光，與打入魔祖體內的准仙帝法則共鳴了，這一刻姜逸飛上天入地都無處可躲，這是絕對境界的鎮殺！

  那白骨製成的杖體，此時此刻在魔祖的視線中像是被無限放大了，化作了頂天立地的存在，能橫跨諸天萬界，仿佛連浩瀚界海都能被跨過，從這一岸的堤壩到彼岸都通達。

  而當其進行鎮殺，巨大的帝杖劃下，一擊之下，便破開了無邊虛空，照耀出輝耀萬古的九色光芒，歲月長河從其中澎湃而出，古史若被重塑，諸界像是重開，這片諸天中古往今來一切存在過的大道都出現，又都在破滅，成為了至高無上的毀滅！

  「殺！」

  魔祖長嘯，此刻他避無可避，但他也沒有再避，整個人都在燃燒，他的內景仙域中璀璨無邊，一枚又一枚仙王烙印浮現，有屬於自己根正苗紅的祖先，也有不久前打獵撿屍所得。

  諸王印記演化，有一剎那，他們像是「煉假成真」了，全都若有實質的形體，各自站定冥冥中的某種方位，一起演法，凝結符文，是諸王滅世！

  他先前混入仙域諸王陣營，沒有太多的壞心思，只是想著順手借鑑一下仙域的殺手鐧，僅此而已。

  最短的時間內，他竊取了仙域殺招的部分精髓，烙印在內景仙域中，而後果斷冷漠到極致，全部燃燒，全部釋放，獻祭仙王烙印，甚至獻祭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而成的內景仙域，全都濃縮成了有生以來最輝煌燦爛的一擊！

  「轟隆隆！」

  毀滅的風暴肆虐，僅是對決的餘波而已，便讓仙域中不知道多少宇宙成為了絕地，真仙成片隕落，像被割麥子一般的凋零。

  即使是仙王也好不到哪去，他們同樣血灑長空，有人哀嚎著抱住頭顱炸開，有人愣怔著無聲無息解體……仿佛是終年在界海中肆虐的黑暗風暴在仙域中爆發了，仙王？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而已！

  而在那血戰的最中心地，數十座融入仙域的宇宙已經被湮滅成了虛無，這是最極致的毀滅。

  一團人形的光輝踉蹌著，無數血光炸開，形體龜裂，氣息奄奄。但在他的對面，本來是巍峨身影執九色骨杖，神威蓋世，如今卻不復光彩，那身影被斬掉了下半身，連上半身都有無數破損。

  那本來永恆不朽一般的帝杖，更是光彩黯淡，且多出了一道拳印，將之打的彎折！

  這樣的戰鬥，傳出去足以震撼諸天，有人在逆行伐道，以人道之心駕馭仙王之軀，對抗無上准仙帝兵，打出了輝煌的戰果！

  可惜，終究是境界上差的太多，魔祖盡力了，卻沒能徹底的創造神話，那帝杖的器靈殘喘間在恢復，而他卻無力再戰。

  「年輕人，伱很驚艷，可惜你不懂我黑暗的恐怖……凡人對蒼天吐唾沫，最後只會落到自己的身上。」帝杖器靈吃力的說道，「最後一擊，送你入滅！」

  它這一刻也不說什麼扒皮拆骨了，實在是魔祖的表現驚艷到了它，從來未有的，它的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擔憂和懼意，恐遲則生變。

  帝杖綻放，它雖然傷損，但准仙帝法則依舊蓋世無敵，此刻綻放，仍然能橫掃世間諸王。

  「當！」

  就在此時，有一聲鐘鳴，亘古匆匆，時光浪濤澎湃。

  有一個生靈從魔祖的體內殺出，那是無終仙王！

  他渾身上下血淋淋，臉上卻有迴光返照一般的光彩，像是回到了人生最巔峰的時刻。

  「殺！」

  無終之鐘被擲出，這件仙王器的器靈在燃燒，爆發出了最強的威能，是燃盡此生的絕唱，如螳臂當車一般的去阻擋進擊的帝杖，那種蚍蜉撼大樹的悲壯讓人心中莫名一酸。

  「轟！」

  瞬間而已，這口仙鍾就崩了，哪怕無終仙王悟道，在其中烙印下了名為「無始」的道則，開始結出一個法則神胎，有隱隱蛻變升華的氣息，但終究不可能是一件准仙帝兵的對手，第一時間鍾魂破碎，鐘體龜裂，墜入了殘破的原始古界。

  不過，也就是這爭取到的一瞬間，無終仙王點燃了自己的精血、元神，甚至是自己的烙印、道果！

  無盡的時光碎片飛舞，他帶著魔祖在逃，兩個人像是化作了時間之光，遁入古史，一步一紀元！

  儘管作為代價，是無終仙王最後的必然隕落！

  「為什麼？」

  「你是希望，你是種子，你不能死……哪怕只有一線可能，我也要救走你。」

  簡短的對話發生在剎那，讓魔祖有些感動又好笑。

  「我不會死……哦，忘了你跟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魔祖嘆息，「有的人，拼盡了全力，買到了票，卻沒能坐上車，因為沒有關係，沒有背景。」

  「有的人，稀里糊塗的卻反而上了車，儘管他壓根沒買票，不知身為夢中人。」

  「造化弄人啊……」

  魔祖表示，他沒有一點「辱蠶」的意思，對於倒霉的神皇，他沒有丁點正面嘲笑的想法。

  ——他受過專業的訓練，只會背地裡偷偷的笑。

  無終不解，但不妨礙他拼盡全力帶著魔祖逃亡，儘管這並沒有多少用處。

  帝杖殺來，連古史都被打穿了，將他們鎖定、絕殺！

  或許下一個瞬間，就是兩人的死期！

  「轟！」

  無終從來沒有一刻如這樣燦爛，他的精氣神燃燒，就要做最後的綻放。

  「如果非要死，可以死的更有價值一些。」

  緊急時刻，魔祖抓住他的手臂，一雙眸子前所未有的懾人，「去……通古往今之地！」

  「那一個你們口中的通天之地，造化之地，奇異之地！」

  無終仙王一愣，但沒有質疑和詢問，時間之光照耀了古今未來，他的道果怒放，帶著燦爛光華，沖向了就在不遠處的一片枯寂宇宙中！

  到了這時他才若有所覺，魔祖與帝杖的殺伐死戰，不知何時就打到了這附近，只需他補上最後幾步，就將抵達那諸王傳說中的奇異之地。

  通古往今之地，這個地方很神秘，但也不神秘。

  神秘在於，至今為止沒有人能真正發覺出其中的奧秘，不神秘的地方則在於它的位置在仙王級人物間流傳，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人人都知曉，卻沒有幾人能從中得到好處。

  想要進入那裡，需以仙王精血祭祀……不過這不算什麼，如今仙域殺瘋了，仙王精血或許是最不值錢的了。

  且，已有人在那裡準備著，當無終仙王極速殺至，那處虛空中直接便有一道虛空裂縫出現，進行接應！

  「休想走！」

  帝杖的器靈嘶吼，煮熟的鴨子想飛？不存在的！

  它緊跟著殺去，沖入裂縫中，卻在最後一刻看到了魔祖嘴角勾勒出的一抹詭異的弧度，帶著戲謔的嘲諷，那仿佛在說——你上鉤了！

  下一個瞬間，它便看見了，有一口巨大的青銅棺正「張棺以待」，上面刻面了數百個神妙至極的符文，哪怕它身為準仙帝兵器，竟然也不能完全看懂！

  它只能知道，那些符文神妙至極，仿佛玄之又玄，描述了繁複而至高的大道，讓它毛骨悚然，莫名感覺自己的人生像是要走到頭了，從此之後被一個吃奶的小屁孩肆意凌辱。

  帝杖轉身便要離開，但現在攻守易形了，有人不願意！

  「鎮！」

  一尊身影在燃燒，沐浴仙火，那是帝尊，又或者說是清微天主！

  他踏著青銅棺蓋，奮聲長嘯，轟擊在帝杖之上，趁著這異域起源古器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候痛下殺手，要將之打入到青銅棺中！

  帝尊，他踩著棺材板，而棺材板則壓著帝杖，乍一看就像是他踏著異域的起源古器一般，要鎮壓它！降服它！

  「做夢！」

  帝杖的器靈嘶吼，它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如了他們的願。

  同時，莫大的恥辱浮現心中。

  「吾不可辱！」

  它在發光，在燃燒，這一刻不惜耗費帝器本源，也要破滅一切，轟殺了在場所有人。

  「咳！」

  清微天主喋血，哪怕有青銅棺蓋阻擋，他都幾乎橫死了。

  至於說無終？魔祖？

  兩個病號，奄奄一息，又能指望什麼呢？

  眼看著帝杖發威，要橫掃所有人時，詭異的事情發生。

  「轟！」

  莫名的經文聲響起，從這條裂縫深處所通往的道路盡頭的古洞中傳來，那洞中本來噴薄混沌與仙氣，此刻卻有誦經聲，帶著難言的神聖。

  經文很玄妙，聽不真切，卻讓人有莫名的一種感悟，知道是怎樣的一篇經文，講述了何種妙術。

  ——他化自在大法！

  這經文若有魔力，與青銅棺上的符文共鳴了，瞬間而已，凶威無盡一般的帝杖形體震動，像是冥冥中遭遇到了重擊，仿佛被人隔著歲月長河隨意的斬了一劍！

  「錚！」

  瞬間而已，帝杖身上出現一道劃痕，近乎將它腰斬！

  「吼！」

  器靈嘶吼，痛不欲生。

  磅礴的黑暗本源爆發，就想要化作屏障阻擋與守護。

  然而，莫名的歲月流風吹拂，那些不詳物質自然崩潰了，像是有更高的權限者號令，剝奪了器靈的權限。

  「咔擦！」

  流風不止，細密連綿的破碎聲不斷響起，帝杖整體從頭到尾都在碎裂，慘不忍睹。

  而這未完。

  「轟！」

  一個秀氣的掌印憑空浮現，按在了器靈之上，讓之發出一聲慘嚎聲後炸開，爆碎成了黑霧！

  「這……發生了什麼？！」

  無終仙王震撼與不解，看向魔祖。

  卻只見這位魔祖頭搖的飛快，連聲道，「什麼打擊報復……我啥都沒看到！我啥都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