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畜生；大丈夫久……

  魔染山河，黑暗覆世！

  一尊走在破王成帝道路上的蓋世巨頭，手持帝杖進擊，那種場面難以想像。

  他們攜手，生生擊穿了仙域防禦的秩序法道，讓那類似「天淵」一般的鎮殺手段——無盡的宇宙本源傾瀉、浩瀚的仙道法則碾壓，都被打爆了！

  一道道黑色的光束，轟殺進入仙域的浩瀚格局中，瓦解了對他們一人一器的針對，真正的、徹底的突破了仙域的防線！

  不過下一刻，帝杖發光，崩碎了魔祖握持它杖體的血肉，反身便是一擊，震古爍今！

  而魔祖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及時抽身，時光在身周蕩漾，他化諸天大法演繹的淋漓盡致，瞬間便突破了出去，像是踏著時間長河行走了一萬年，避開了殺劫！

  之前，他們會聯手，是因為仙域那類似天淵一般的防禦機制的確很有些門道，單獨的魔祖或者是帝杖都覺得有點麻煩。

  於是，心有靈犀之下，魔祖執帝杖，有絕世一擊，破開了仙域的防禦！

  或許，也唯有這樣的組合，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這樣的地步。

  在原本時間線上的後世，荒天帝成為仙王巨頭的年代，黑暗風暴席捲，大清算的時代到來，仙域依仗防禦體系，直面界海中歸來的諸多恐怖王者衝擊，好歹撐了幾十萬年才被貫通，再無法防禦外界仙王留下坐標，肆無忌憚的進出。

  但如今，是准仙帝法則的征伐，最短的時間內殺穿與摧毀！

  只是當摧毀了仙域的防禦機制後，一人一杖翻臉如翻書，如先前心有靈犀的合作，此刻亦是默契的翻臉，各自提起褲子不認人。

  帝杖要扼殺天驕，橫斷界海，讓諸天無後來之帝，魔祖則是借「杖」殺人，要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禍害仙域，趁機漁翁得利。

  一個黑暗帝兵，一個魔道始祖，彼此間可謂是半斤八兩，是棋逢對手，是將遇良才，是針尖對麥芒，是臥龍對鳳雛！

  帝杖翻臉的很果斷，但魔祖則滑溜的可怕，生生遁走，避開了殺劫。

  只是，他人很滑溜，可總有不那麼滑溜的東西。

  「轟隆！」

  巨大的轟鳴聲震動了整個仙域，黑暗帝光驚天動地，壓蓋眾生，萬靈驚悚，親眼目睹，有仙域雄關附近的一座宇宙被正面擊中了，再厚實的界壁都無法阻擋，被生生劈碎！

  且，餘波不止，黑暗帝光無限延伸，那座融入了仙域的宇宙，其中的萬法萬道都被活活打爆，無論是什麼都在崩潰，走向覆滅！

  「轟！」

  刺目的光芒一瞬間綻放，那座宇宙炸開了，釋放了無窮無盡的光和熱，剎那的芳華，照亮了整個仙域，讓無數仙王高手寒到了骨子裡。

  「啊！」

  有真仙高手掙扎著要逃出毀滅的厄土，然而萬道破滅的餘波蕩漾，一個宇宙崩潰的絕唱，波及到他的身上，只是睜眼閉眼的功夫，他就被重創了。

  而後，准仙帝器的絲絲縷縷氣機掃過，讓他如夢幻泡影一般，醜陋的掙扎後幻滅，什麼都沒有留下。

  真仙如此，何況是裡面的眾生？

  全都死絕！

  一個宇宙的毀滅，告訴仙域的眾生，他們再不能高高在上，坐看別人在前線拼命了！

  而今，戰火燃燒到了這裡，誰都會死！

  一座宇宙啊，裡面生存了多少族群和生靈？就這麼全滅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

  有絕頂仙王怒嘯宇宙，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一人一杖，「你們……畜生啊！」

  魔祖聞言，便是一樂。

  「畜生？罵吧，罵的好！」魔祖哈哈大笑，他從來不曾認為自己是好人，更不會像是原始古界那些仙王一樣捨己為人。

  比如說柳神這樣的高風亮節，為了平定黑暗，剛剛涅槃復甦，就想著去界海對面平定黑暗，連害自己險死還生的仇人——敖晟等人都忽視了，讓他們能在仙域悠然自得。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不記仇麼，個人性情，沒有什麼好指摘的，最多評價缺心眼。

  但是……你倒是順手幫一幫你隊友啊！

  像是坐鎮在帝關僅剩下一人、最後還血戰到死的邊荒七王，又如虛神界裡狀態出了大問題的天下第二、仙金道人……

  一通操作夢幻離奇，疑似遭遇降智打擊，讓魔祖感嘆，如果這就是做好人的代價，不如將他的魔道發揚光大。

  畢竟，如果所有人都選擇成為好人，那仙古末年原始古界萬靈死絕的仇和怨，還有誰能為他們報？！

  「原諒仇敵，是當事人的事情……我要做的，是送仙域的那些得利者去見原始古界死去的生靈！」

  魔祖悠悠感嘆，對著藏身在他內景中沉默的無終仙王解釋，「巔峰對決，原始古界被異域所滅，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見和看法……技不如人，又一個個都喜歡單打獨鬥，舉界敗亡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是仙域連火種幼苗都不願意幫原始古界保留，這就太過分了！」

  「要知道彼此可是同源古界，若兄弟一般……仙域實在太不會做人，連我這樣的魔道始祖都看不下去了！」

  魔祖感慨，「換做是我，在逼原始古界諸王與異域死戰之前，肯定要故作大方，讓原始古界將年輕的天才送入仙域之中的。」

  「名曰保護火種，實則拿捏人質！」

  「孩子，就是他們的軟肋！」

  魔祖呵呵笑著，「據我所知，真龍也好，鯤鵬也罷，乃至於是天角蟻之流，都有子嗣，還不算少。」

  「可惜，都折在了仙古末年的戰爭，有的是被人堂皇正大的打死，有的是詛咒暗算，在蛋里就死去……這多可惜啊！」

  「仙域但凡裝的光明一些，讓這些仙王和十凶將孩子送入仙域，人質到手，還不是隨便拿捏，讓這些仙王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拼死與異域血戰？」

  「等這些仙王和十凶戰死在異域的不朽之王手中，再培養他們的子嗣，告訴他們的殺父/殺母仇人都是異域的誰誰誰，讓他們拼盡一生去復仇，從此成為仙域手中對異域最鋒利的那柄刀！」

  「還有什麼比看著與自己有過節的對頭的孩子，去跟另一個大敵打生打死更有趣呢？」

  「即使心中忌憚，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不敢培養這些年輕的人傑……那也沒關係，大可做隔壁老王，竊取其血脈，找自己的後人把他們給睡了，從此之後讓自己的仙王家族中出現諸如鯤鵬支脈、真龍支脈、天角蟻支脈等等。」

  人皇接話，張口就來，搖頭不止，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很熟練，「絕大多數仙王家族，看似了不起，但除了作為仙王的祖宗之外，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力嗎？」

  「沒有了……仙王的親子，絕大多數也就是准仙王，別說超越前人，連比肩都做不到啊。」

  「這個時候引入十凶血脈，但凡成就一個，哪怕沒有證道仙王，也是十凶，逞凶之後可搏殺仙王，是一大助力！」

  「就算還有疑慮麼……呵！」人皇冷笑，「培養到十凶層次，再殺了他們，沐浴其血，煉化其道果，進行涅槃，說不得能助自己更上一層樓呢？」

  「學學人家赤王不好嗎！」

  「而且殺別的仙王還有風險，那些仙王家族培養自己的後代，有十凶血脈，作為肉豬，風險就可控多了。」

  「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仙域不珍惜，硬生生放過了。」

  「原始古界跌倒，仙域理應能吃飽……結果他們竟然什麼實質的好處都沒撈著，真的是荒唐可笑。」

  「破王成帝的道路上，沒有創法天賦的蠢才要是還不能學會『種田』、抓住一切成長機會，而是被虛無縹緲的個人恩怨所限制，活該倒在半路上。」

  人皇和魔祖，伱一言我一句，怒仙域不爭，聽得無終仙王渾身上下毛骨悚然。

  畜生？

  太看不起這兩位了！

  『幸好……』無終仙王嘴角有一抹苦笑，『仙域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成為主事者……』

  縱然是巨頭人物，他這一番話都聽得大汗淋漓，那裡面的冷血與瘋狂太可怕！

  魔祖，便是這麼恐怖的人物。

  他也從不避諱什麼，談不上偽裝。

  故此，當仙域的王者悲嘯怒吼，對他斥責，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哦……也不對。

  他出手了。

  面對帝杖，他唯唯諾諾，可面對一般的仙王，他就是重拳出擊！

  「轟！」

  一道「永劫之光」，照亮了永恆，那尊仙王這一刻清晰的體會到了之前異域諸王的感受。

  什麼是無敵！

  什麼是傳奇！

  這一刻都有了解答！

  刺目的血光中，姜逸飛與這尊仙王錯身而過，活生生殺爆了他的仙王軀，血濺在仙域的天穹中，讓無數血雨垂落。

  而這還不止！

  一道黑暗之光同一時刻照耀而來，驚世燦爛，那是帝杖在發威，一下子釘住了這尊仙王的元神，讓之崩潰、泯滅！

  畜生……這也是區區一尊絕頂仙王配罵的？！

  尤其是他所面對的那兩個存在。

  一個是帝杖，本源是黑暗的。

  一個為魔祖，心靈是黑暗的。

  「看來，我們很有共識。」魔祖擦了擦手，拭去了血跡。

  他眨了眨眼，看著帝杖，「打打殺殺的多不好……我想問一下，你們那邊還收人嗎？」

  一句話，將帝杖給干沉默了。

  或許自它誕生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有天賦又厚顏無恥的人吧。

  畢竟古史上，除非出身黑暗的，不然哪位能創法的英傑不頭鐵，跟黑暗勢力死磕到底？

  那一個個的，都威武不能屈，都是心有壯志，要平定黑暗！

  直到今天！

  一個年輕人站在它的面前，表示要加入！

  你這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仰慕黑暗已久……你看，我都帶你殺入了仙域！」姜逸飛滿嘴跑火車，忽悠著對面，暗中加速消化各類仙王道果，參悟自己的「他化諸天大法」。

  「這就是我的誠意啊……我獻上整個仙域，作為黑暗盛世的祭品，不比異域那些廢物點心強太多了？」

  姜逸飛的話音中滿是誠摯，聽上去就是掏心掏肺的大實話一般，可為仙古末年感動黑暗十大人物，甚至要高居榜首。

  其餘的什麼敖晟啊、太始啊、元初啊、蛄啊、黑暗血凰啊……等等，都不如他。

  別說，有那麼一瞬間，帝杖的器靈心動了。

  這等人傑若墜入黑暗，成為劊子手，在打崩了仙域後，這一片堤壩地帶，還不是任由黑暗宰割？

  「你在做什麼？」無終仙王在魔祖內景中驚怒。

  「放寬心……」人皇卻是若有所思，「我明白他的意思……」

  「研究黑暗麼，生死對抗是一種方法，臥底進去靠近研究也是一種方法……唔，終究是年輕時候的我，能屈能伸，不像是現在的我，權威日重，高高在上，膝蓋硬了，低不了頭了啊。」

  他很感慨，年輕有年輕的好處，起碼這麼不要臉的做法，是現在的他很難再做出來的了。

  這就是強者所謂的「臉面」在作祟！

  人皇在反思，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不應該有的自傲刻入了他的骨子裡？

  太不應該了！

  作為後九天十地時代的節操深淵擔當，他應該有靈活的道德曲線。

  實力不如人的時候，自然是「公若不棄，飛願拜為義父」；等翅膀硬了，就該翻臉如翻書，是「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無終仙王臉頰肌肉抽搐，而後沉默無言。

  這種事情，他做過類似的，安排了幾位臥底，投靠到異域中，為此不惜拿自己等人的性命做鋪墊。

  像是六道輪迴仙王，就死在蛄祖的手裡，仙僧王，隕落於無畏獅子之手……都是被補上了最後一刀。

  但眼看著如魔祖這樣的人物跳反……他心裡還是挺複雜的。

  「後世之人……都是如此嗎？」他問向一抹與他相合的意志，那是無始大帝。

  「不，我不是，我沒有……只是他一個人是這樣的……」無始大帝竟是有些不確定。

  好在，在世風日下的時刻，有人挺身而出進行阻擋，感動時代！

  是帝杖！

  它冷漠開口，拒絕了魔祖，「黑暗無法完全浸透你，掌控你，你就是不穩定的因素，當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