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有了相似的花，會不會有……相似的法？」未來的姜逸飛輕語，「死都死不乾淨的那個人，生前會不會也掌握著這些法？」

  「他化自在，借他人道果……」年輕的姜逸飛挑眉，話音意味深長，「借了一次又一次，還沒有什麼代價，堪稱白嫖之最……這種法如果扭曲的表現出來，會不會就是那種復活機制的體現？」

  「所謂的復活，只是被某種意志他化而出……不過這更進一步，保留了個人的記憶和情感，並且能長存。」

  「恍然如一夢，見眾生，見萬古！」

  「或許，我們早該明白……」姜逸飛臉色奇異，「映照啊！」

  萬古時空不過一畫卷，走到路盡仙帝，一切遺憾皆可追，潑墨山河，觀想過去，令之再現！

  這是一種他化，也是一種大夢！

  「我們需要做最壞的打算……平定黑暗，鎮壓詭異，有朝一日未必不會跟那個人對上。」

  姜逸飛眸光深邃，「到那時，或許我們就要面對這些讓人頭痛的禁忌法門了。」

  不得不承認，他化自在也好，大夢萬古也罷，都充滿了一種「掛逼為所欲為」的肆無忌憚，同級之中我稱尊。

  做隊友的時候很讓人放心，但是對手嘛……就呵呵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未來的他微笑，「比開掛，我們未必就輸了。」

  「正是！正是！」姜逸飛釋然，「有人他化自在，那我就化眾生祖先，成為元始之尊；大夢萬古離奇詭譎，我們也已經走到了路上，儘管現在靠的是偷渡，但未來我們也能演化出時光混沌法，自主點化未來……」

  「勝負生死，猶未可知！」

  「不過如此一來，便需要諸多『我』之道友的攜手並進了。」姜逸飛含笑看著未來的他，「請道友助我修行！」

  「不僅是我助你修行，還有我們的子子孫孫一起幫助我們！」

  未來的姜逸飛目光清亮，「混沌之道的融合，戰仙路的研究，對大道的認知理解……既然你需要，便贈予你了！」

  話音落下，驟然間從他的元神中飛出一道熾盛的閃電，劃破了這片宇宙，粉碎了這個世界，照耀出了永恆，刺的人睜不開眼。

  姜逸飛閉上了眸子，他任仙光熾盛，照破宇宙，映照於他身，敞開了識海，去體悟不同時間線的他的贈予。

  這是一筆驚世的財富！

  「原來如此……」

  姜逸飛輕嘆，他收穫太大了。

  有數條混沌之道被一下子推進到了一種理論上的巔峰，譬如「太陰太陽、陰陽共濟」的混沌法，又如族譜法的延伸，先天五太生混沌。

  還有混沌青蓮法，有那麼一枚絢爛的印記，被融入在仙光中，此刻被姜逸飛所得。

  這些都是如今的姜逸飛所欠缺的，一下子被補課補上了，並且這些道路已經走在了融合的路上，還起碼走出了大半！

  成果太豐碩，一時間姜逸飛都有些吃驚。

  但很快，他就理解了。

  他眺望遠方，葉鳳雛在生死間掙扎，一尊又一尊可怕的混沌存在對他出手，而那還不是全部……這都是誰幹的好事啊？！

  子母河笑而不語。

  有姜逸飛，是這片宇宙、這個時代的萬族蒼生的福氣。

  一條子母河，不知道圓了多少天驕的夢，只需要做「一點點」人格上的小小犧牲，就有希望實現體質的巨大突破！

  另外，先天五太、混沌青蓮，則離不開未來的姜逸飛的辛勤敦促。

  這條時間線上，他已經兩千多歲了。

  以他這個人的節操來說，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

  他有不止一個孩子。

  且，他對自己的孩子各種耳提面命——

  「三胎！」

  「至少生三個！」

  他曾經聲嘶力竭的吶喊，「多生多育，子孫滿堂！」

  「五十歲前，伱們先給我解決了子嗣的問題，越早越好，之後再去談修行！」

  「省的實力變強後，生孩子都麻煩了！」

  這種不要臉的精神被執行下去，突破了古往今來所有成道者的節操下限。

  五十年為一代，每一代的子嗣都至少要繁衍三個後代……到了今天，四十多代過去了！

  即使最保守的算法，那也是有上千億億的子孫！

  事實上，真實的數據還要超過這太多。

  因為有時候，一些人在三十歲前就解決了人生大事。

  另一方面，有些人不止三個後代。

  隨著生育上的爆兵，族譜法想要不水漲船高都不行，子孫們不允許！

  他們共同祝福，在踏上修行路後，一起喚醒血脈中屬於姜逸飛傳承下去的生命印記，形成一種互惠互利的模式。

  祖先在血脈中為後人禱祝當世，後人也能為祖先加持信仰，形成戰魂這樣的特殊之身……最妙的是，姜逸飛還活著，並且是族譜法的開創者！

  他能接收這些信仰，聚合於身……於是，子孫的修行，也等於他在修行，從千百萬億的不同視角去探索大道，升華己身道果，不斷補完己身的缺陷和不圓滿。

  而在無數的後人中，毫無疑問，青蓮一脈是很重要的主脈。

  上百億億的子孫兢兢業業的研究，並且沒有敝帚自珍的自私自利，理論共享……那最終所能演化的成果，在基礎的堅固上連青帝來了都要臉綠，不敢言勝。

  他們天然是戰仙路的種子，在混沌之道的融合上有非同小可的優勢。

  上有祖先福澤，在族譜法上得天獨厚。

  下有青蓮血脈，追溯源頭可得混沌青蓮。

  最終，理所當然的，姜逸飛受惠於此，這一道未來之身，幾乎將這兩種混沌之道融合圓滿，只差終極一躍而已！

  他的成功，充分的證明了一件事。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很長時間後，年輕的姜逸飛睜開了雙眼，不勝唏噓，「我還是太年輕，對我自己不當人的情況，了解的不夠清晰啊。」

  在這條時間線上，他的人生經歷之豐富精彩、刷新下限，他自己看了都震撼。

  ——不愧是我！

  「這樣的我，只需來上千八百萬，仙王唾手可得，道祖簡簡單單，路盡不過等閒……就算是比肩祭道，也是指日可待啊！」

  這一刻，他的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燒。

  他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時光混沌的法成就！

  至於這個代價嘛……

  再苦一苦葉凡，罵名禁區去背！

  畢竟，他眼下就是一個偷渡的，想吃苦都沒有辦法吃。

  只有當事人葉凡，能創造這種奇蹟。

  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呢，他覺得只能是努力創造條件，讓葉鳳雛多多面對考驗。

  姜逸飛相信，在生死的威脅下，在對變得更強大的渴求下，葉鳳雛一定充滿了十足的主觀能動性，去創造奇蹟！

  「天降大任於葉凡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他嘀咕著，越發覺得這工具人真香，過去開發的遠遠不夠，等回去之後就給再加點擔子。

  不過，這一等……就是一年！

  這是血雨腥風的一年，是葉凡飽經磨難的一年，也是體現了姜逸飛對時代改造影響的一年。

  先後有三十六尊后天成就混沌體的蓋世存在出手，他們下手之狠毒，殺伐之凌厲，配合之默契，那是恨不得將葉凡給挫骨揚灰的架勢。

  葉凡縱然驚世強大，獨戰他們任何一人都能勝，甚至一打二、一打三都不是問題，可架不住對面壓根就沒有想過跟他單挑！

  車輪戰的機會都不給，上來就是群毆。

  雙拳本就難敵四手，何況這裡都多少只手了？

  更不要說，這裡面還有奇行種，雖然是混沌體，但長的很怪，不是人形就算了，還有十幾個頭顱，幾百條觸手。

  好在葉凡也不是沒有救命的手段。

  當他高呼「小老妹救我」的時候，總是有神來一劍，仿佛能獨斷萬古，斬出時代的天塹，擋住那些混沌體的至尊人物，為他爭取出一線生機。

  可也僅此而已了！

  神奇的「小老妹」，只管吊著他的命，可不管他多慘烈。

  對此，另一條時間線的葉鳳雛深有同感……當年北鬥成仙路開，他血拼至尊，最終慘澹收場。

  在那時，辣個女人也僅僅是留下幾滴眼淚，為他延續一點生機，剩下就不管了，讓他自己努力的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

  這種培養的方式，親歷者落淚，看戲者同情。

  但救命的生機，有總比沒有強。

  「葉凡」在此中掙扎，如同凡人走鋼絲一般，每每徘徊於生死之間。

  與之合一的年輕葉凡，感同身受，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是看不開的了。

  驀然回首，之前他被那些禁區古皇子圍攻的經歷，算的了什麼？！

  在這裡，「他」跟三十六尊混沌體談笑風生，你砍掉我的胳膊，我擰下你的頭顱，歷經生死，殺出一條通天之路！

  這一切猶如試煉，將之打磨出最凌厲的鋒芒，讓他成長，讓他提升。

  一直到眼前所見開始迷濛，仿佛是有霧氣占據了視野，自身六感更是在虛淡……這是跳出這個世界的徵兆。

  到得這時，一股前所未有強烈的衝動，源自被人圍殺群毆的憋屈，讓葉凡恍惚間擊穿了時光的約束，干擾到了未來的「葉凡」，主導了一剎那的行動，發出了自己的怒吼質問。

  「什麼仇！什麼恨！」

  「讓你們這樣跟我過不去，不死不休？！」

  他不甘心，要問個明白。

  葉凡已經知道，這段時空是他未來的一種映照，若是回去之後沒有做出什麼巨大的改變，他很可能會重蹈覆轍。

  所以，他想搞清楚，他為什麼這麼招人恨！

  被這樣慘烈的圍殺過一次，他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你還敢提！」

  頓時間，有十幾道混沌身影怒喝，他們被氣的渾身發抖，卻是沒有回答葉凡的問題。

  似乎「葉凡」曾經對他們做過怎樣不忍言之事，難以啟齒。

  只要一說出口，就是社會性死亡，這片宇宙再沒有辦法待下去了。

  哪怕是離開這個世界，也會被人口口相傳，釘在恥辱柱上，千百萬年後，人們或許記不住昔日有哪些帝皇人物，卻一定能記住他們這些人的笑話。

  所以，他們怎麼都不開口。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畢竟三觀這種東西無法趨同，哪怕絕大多數人形成了一種共識，可總有奇行種。

  一頭巨大的混沌觸手怪，公的，它在咬牙切齒。

  「你拋棄了我和我的孩子們……負心薄倖者，死！」

  這話一出，葉凡目瞪口呆，只覺得心頭天雷滾滾，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哆嗦著嘴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說是因為背負大使命，要平定禁區，過程中出了小小的意外，導致眼下的局面。

  又比如說是大成聖體結下的仇家，他代師而戰，了結因果，結果剪不斷理還亂。

  再比如說，他是被牽連了——有黑皇這樣無良的狗子在身邊，他已經有了這方面的覺悟。

  但！

  千想萬想，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問題會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而且……

  這何其荒唐啊！

  同性別，跨種族，連孩子都有了？！

  這特麼生理條件允許嗎？！

  他打了個寒噤，不能接受，不敢接受，未來的自己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一面。

  好在，這種難堪很快就結束了。

  下一刻，天地像是在遠離，時間像是在蜷曲，一切都虛淡了。

  他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時間點。

  ……

  「啊這……」

  姜逸飛的身影也在虛淡，他與未來的自己並肩，共同觀看了葉鳳雛的慘烈人生。

  不過在最後時刻，他的面色變得很古怪。

  他聽到了葉凡的人生疑問，也聽到了能震破三觀的答案。

  他原本以為，那些混沌體之所以追殺葉凡，都是未來的他在幕後主使，再苦一苦葉凡，給他磨礪呢！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聰明的腦瓜一轉，他若有所思，「別告訴我，你把他坑成了子母河集團的法人？」

  未來的姜逸飛兩手一攤，「造化弄人……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巧。」

  「也是他自己手欠……何況第一個飲下子母河水的人，就是一尊大成聖體啊！」

  他一臉無辜，「這是因果，逃不掉的，被人推算出來了，他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

  「然後你們就順手讓他背鍋了？也沒有給澄清？」年輕的姜逸飛眼神狐疑，「你這讓我很懷疑啊……這一切的發展，究竟真的是他自己不小心，還是你給故意安排的？」

  「你這話說的……什麼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未來的他振振有詞，「我就是你，你還能不了解自己嗎？」

  「所以……」姜逸飛眼角抽動。

  「一開始，是他自己不小心……後來嘛，就是我們故意的了。」未來的姜逸飛像是憋著笑，「澄清？誰敢澄清啊？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