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從混沌中來，到紅塵中去，萬古……

  危機來的那樣突然。

  當人們為幾支人族大帝的道統發言而震撼時，有極道氣息從天而降，蓋壓了北斗古星，讓世人又回憶起了被生命禁區支配的恐怖。

  有古聖顫慄著抬首望去，能看到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獨自站在那域外星空中，祂像是承受了萬古的寂寞和孤獨，卻又有一種別樣的威嚴，讓成片的宇宙星河都圍繞其而轉動，彰顯出氣吞洪荒宇宙、古往今來獨尊的氣概。

  這正是聖門之主！

  第一時間，北斗古星上一支支帝皇道統震動，帝兵閃耀光芒，如臨大敵……曾經是戰友，而今卻成了對手，世事改易，讓人唏噓。

  說起來，某人太難了。

  當年他是姜家的希望，一顆明日之星，但轉眼就慘遭姜家開除族籍，只因為實在不敢跟之沾染上太深的因果，不然姜家上下就是每個人有十條命，都不夠被人殺的。

  畢竟，他的夢想是那樣的荒唐和離譜，要當眾生之爹，一個「父皇」的稱號，讓想弄死他的人能從北斗星排到飛仙星。

  到後來，好不容易事業有了起色，一身實力大進，功參造化，可搏殺至尊古皇，大成聖體都能當前浪打死打殘。

  然而，他作死的本領也同樣水漲船高，不止走捷徑，還將油門踩到底。

  ——子母河都給整出來了！

  這東西，你說它不好吧，它的確指出了一條明路，能輔助人感悟陰陽共濟，從而演化混沌。

  可是要說其十全十美，也屬實是昧著良心吹捧，不是喪盡天良，就是水鬼找替身，報復時代。

  準確來說，讓人又愛又恨，心情複雜……一個「坑」字的玄妙，在這其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感恩，有點想，但認真思索後又感恩不起來；恨，又不是生死大敵，只是牙痒痒的。

  如今，那子母河還只是在圈子裡流動，殺熟坑隊友，有問題，但問題勉強還能解決。

  等日後，這東西推廣出去了，進行普適性調整，升級換代……

  好傢夥，使用者一直失敗還好，忍氣吞聲不敢言，家醜不外揚。

  一旦有人苦盡甘來，化身混沌體，那保底混沌大帝！

  或許，某人自己是不帶怕的——什麼混沌體？成帝了又如何？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我開掛的，怕你們這些小白板啊？

  混沌體成帝，不過是我姜某人所設想戰仙路上的「真·計量單位」，一種混沌之道證道，也想在我面前挺直腰板？本魔祖可是要湊齊九種混沌之道並且融合的絕世狠人！

  可是，幾支帝皇道統不行！

  畢竟說到底，前人的功績雖然值得讚揚，但他們的戰力真的不必過於吹捧……那些古皇大帝，有幾個能打得過混沌體成帝？

  像是另一條時間線上，那看起來最沒有排面的金烏大帝，被聖體大成的葉鳳雛從容擊敗，可葉鳳雛在對付半成品的混沌體、不過是六千四百種體質成就的搖光時，卻大戰了一日，付出血的代價才勝出。

  然而，金烏大帝真的不弱了——能靠自己涅槃活出一世新生的人物，怎麼會差？

  有缺的混沌體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圓滿的體質，會給那些帝皇道統帶去多麼可怕的衝擊。

  尤其是跟那「缺德冒煙」的魔祖有關係的極道勢力。

  許多受害人表示——我們打不過那個掛逼，還欺負不了你們這些幫凶？

  ——這就將伱們全族上下都給揚了，蚯蚓豎切兩半，雞蛋把黃搖散！

  故此，當聖門成立，聖門之主降臨，這些道統中的帝兵第一時間與之劃清界限，表達出了鮮明的立場——這人我們真的不熟！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若有恨，千萬不要傷及無辜啊！

  大義滅親都不過這般了。

  不止如此，為了努力演出「真實性」，還找來了另外一位能對飆演技的人物——自在王佛！

  「南無自在王佛！」

  一聲佛號響起，如驚雷般橫掃大宇宙，讓天地萬物、一草一木全都在驚顫，一掛又一掛星河都在簌簌抖動，是無上伏魔威嚴！

  最關鍵的時刻，是自在王佛站出來了！

  這位佛祖挺身而出並非毫無因由，有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些日子以來，就在那聖城之中，多少聖賢見證，諸多帝皇道統掏出了多少好東西來招待這尊大佛，故此他此刻出手是合情合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或許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某人分飾二角了。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幕後黑手，黑白兩道通吃，那不是一種常識嗎？

  沒有暗，哪裡會需要光呢？

  當然，考慮到照顧到大多數人的玻璃心，姜逸飛還是很有誠意的，琢磨著意思意思，就打個假賽好了。

  假賽也是賽嘛！

  一般人又看不明白，還不是隨便忽悠？

  於是，當聖門之主的淫威鋪天蓋地、盈滿了萬古星空之時，北斗大地上，一具佛祖金身緩緩浮現，它高大無邊，頭頂日月青天，金色的光雨遍灑天地，瑞氣蒸騰，像是在將人間化為淨土佛國，凝結無上佛威，與聖門之主分庭抗禮！

  那北斗古星之外，此時正是最水深火熱的時候，兩種唯我獨尊、無法共存的道擠壓與碰撞，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仿佛從側面證明了兩大至尊意志上的針鋒相對，有你無我。

  因此，北斗眾生顫慄，虔誠的祈禱兩位至強者不要不惜代價的征伐……因為那樣一來，他們便會成為這個「代價」！

  然而，聖門之主是需要「面子」的。

  來都來了，不露兩手怎麼行？

  戰果不一定要多麼出彩，但一定要足夠的震撼，彰顯出與眾不同。

  「轟！」

  大道鳴響，天地間一片晦暗，星河都仿佛一下子遠去了千萬光年，聖門之主探出了一隻大手，截斷萬古虛空。

  在那掌心中，是無窮無盡的符文在閃爍，書寫混沌奧秘，是天地開闢之前，是宇宙終焉之後，但下一刻又變了，有玄黃流淌，星辰閃耀，透出勃勃生機。

  一掌之內，乾坤生滅，盡在其中！

  這是一種蓋世的大神通，讓天地的法度都顫慄了，在哀鳴，宇宙本源深處、與青帝相合的天心印記搖搖欲墜，像是要主動墜落下來，被這種奧義所吸引。

  絲絲縷縷的光芒，從宇宙萬域中照射而來，無遠弗屆，它們交織成大道神鏈，縱成經，橫成緯，化作方寸天地棋盤，又如天羅地網，可映照天心，成為真實天地的濃縮，讓那一掌極盡強大，與萬道交融，有法則燃燒，令舉世生霞，震動了人世間！

  禁區中暗搓搓觀戰的至尊變色，身為昔日的成道者，他們此刻感應的再清楚不過，故此發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當那神秘的聖門之主展動混沌大神通時，那天心印記是真的在跟祂主動「苟且」，紅杏出牆！

  哪怕是青帝這樣的天帝強人，帝道鎮壓於其中，也有些難以抑制天心印記「如狼似虎」的欲望！

  這一刻，他們明白了，徹悟了。

  聖靈這種東西算什麼？

  號稱上蒼的子嗣，但也就是號稱罷了。

  要說被天地寵愛，還得是混沌體！

  當有人裹挾著這份「寵愛」出手，那真的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一掌按下，猶如上蒼之手，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

  自在王佛面對著有生以來的最大挑戰。

  一代魔祖，聖門之主，他打了假賽，又沒有完全打，能應付得了無數明里暗裡的視線，讓古來多少成道者都要自愧弗如。

  『本尊你不是人，讓我這不過幾百個月大的神我身寶寶挨上這樣的毒打……』自在王佛心中感嘆，『好在我亦不曾虛度了光陰，窮盡智慧，以佛門之理念去照徹天地，通眾生之思感，思寂滅之玄微，終有所悟，不然這齣戲還真的不好演下去。』

  他拈花一笑，汪洋瀚海一般的佛力沸騰，化作無量佛光，剎那間突破了出去，橫掃日月星空，像是一點濃郁至極的墨水，為大宇宙染上了自己的色彩。

  當然，也可以形容的更微妙一些，比如說……老鼠屎。

  佛光普照，照的是天地，是宇宙的本源，自在王佛這一刻似乎取代了無數生命源地中的日月星辰，成為倒映在人們心中的唯一，滿目皆是他。

  多少年了，流量魔道重出江湖，只是這一次玩的更嗨皮，也更加霸道，擊穿了信仰的壁壘。

  哪怕並非是信仰佛門的信徒，也會被生生入侵，留下痕跡。

  即使是聖賢，也無法完全掙脫這種莫名的力量，它似乎是因果，又像是詛咒，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唯有準帝及以上的修士，才能倖免於難。

  極道至尊更好一些，還能庇護一方，對抗這種佛光普照。

  直到此時，才有姍姍來遲的一聲輕語，像是從萬古前飄蕩而來的嘆息，「大乘佛法渡世間，從混沌中來，到紅塵中去，萬古……萬古西天一尊佛……」

  這一切發生的似慢實快，幾乎只在剎那間就走過了，一尊佛祖取締了無量光，與眾生心心相印。

  一瞬而已，便有念力浩蕩如汪洋，太嚇人了，凝聚了眾生的思感，一切的一切都被映照到自在王佛這裡，讓他空前的強大。

  然而，這並非沒有代價。

  說到底，信仰有毒。

  哪怕是當年精研信仰之道的阿彌陀佛，也要傳教，教化信徒，在他們心中樹下一個「靶子」，有了具體的指向，才有接下來的接引，匯聚念力於己身。

  否則，他成的將不是佛，而會是魔！

  因為，眾生心中有善，同樣也有惡。

  他們有神性，也有獸性！

  有理智，也有瘋狂！

  信仰之道，在於交互，在於互相的影響，被信仰的神明從信徒那裡獲得強大的力量，而潛移默化之中，信徒也會漸漸的改變所信仰的「神」，將之「綁架」。

  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佛門攻打成仙路，還是以阿彌陀佛大帝的神我身作為主力，禁區的至尊都評價，其不遜色於阿彌陀佛大帝全盛時。

  可就是這樣，一群年老體衰又殘血的至尊都能見情況不對，從仙路上退出，接著生龍活虎的發動黑暗動亂，期望等待下一次仙路開啟。

  怎麼阿彌陀佛大帝的神我身就頭那麼鐵，死磕上了，帶著整個佛門一起團滅？

  很難說那個時候，不是被信徒所影響到了，如賭狗上桌，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那一次仙路上，繼而帶動了剩下的烏合之眾，將油門踩到死，誰都別想下車，最終釀成了血淋淋的慘案。

  人數過萬，智商減半，這或許就是信仰之道的弊端，速成，卻容易受限、降智。

  故此，信仰之道在這方天地始終無法成為主流，並非無因。

  經過重重改良的信仰匯聚尚且有副作用，何況是自在王佛此刻的來者不拒？

  人家尚且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到了他這裡，直接就是佛高一尺，魔高千里！

  不過，自在王佛也是不在乎的。

  燃料而已，耗材而已……他才是真正的大魔！

  念力浩瀚，化作五彩斑斕的大海，匯聚於金身，點燃了熊熊業火，欲要焚盡佛祖的金身，令他入滅。

  可他卻不動不搖，在眾生心底倒映的形象中，微微閉上了雙眼。

  頓時，眾生就有了錯覺，他們眼中所見，那萬物失色，一切光明不復存在！

  緊接著，自在王佛的寬大耳垂一縮，將耳竅閉合，眾生亦有感，聽之不聞，大音希聲！

  而後，王佛止息，連呼吸都斷去了，讓眾生心中顫慄，感覺自己似乎要窒息了。

  於是，就連最後那倒映眾生的佛祖形象閉合了常開的笑口，都鮮有人注意了。

  在這一刻，自在王佛封閉了七竅，去了眼竅、鼻竅、耳竅、口竅，斬去了認知世界的通道，就連神識都內斂了，一片混沌。

  眾生惶恐，被裹挾，他們本身無恙，但心心相印之下誤以為七竅盡去，一剎那的朦朧，有最複雜的思感，如迴光返照，又有最純粹的求生欲，一切種種，濃縮在一起，在燦爛業火中不朽，煉出一顆混沌舍利子！

  「身體、血脈，都有通往混沌的道路……思想和精神呢？是不是也應該有這樣的可能？」

  「直到有一天……七竅開，而混沌死！」

  (本章完)